眼前，是漫漫黃沙，遙遠的駝鈴聲緩緩響起，讓人心中一片靜謐。
鳳如恒隻覺得嘴唇幹涸，小城子拿過來羊皮水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道：“少爺，此處真真就是我們日思夜想的大漠了。你看看這滿眼的黃沙，若是沒有一個經驗豐富的向導，恐怕我們是無法活著走出這片大漠的。”
“你帶地圖了嗎？”鳳如恒眼睛放光，低聲道。
“帶了，可是我們行走的路線與地圖上所畫的完全不同。少爺，我們還是請個當地的向導好了。”小城子在集市附近來回轉著，卻不知道如何去找經驗豐富的向導。
“是我小瞧了北漠，這裏比京城大了許多。而且四處都是沙漠，走到哪裏都是一樣的。你說的對，我們還是找個向導比較好。”鳳如恒道。
邊境互市非常熱鬧，北漠的韃子和金鳳國的百姓互通有無，竟然不用錢幣，就可換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如此的買賣方式，也讓鳳如恒頗為好奇。
“公子，你要找向導嗎？”一個女子帶著薄薄的麵紗，款款而來。
鳳如恒上下打量此女子，不禁驚歎大漠的女子都帶著異國風情。
一身白色衣服，肌膚勝雪。腳踝上的鈴鐺讓人耳目一新，再看她一雙水靈的眼睛，似乎可把人吸進去。
“少爺，我們的定要小心。這些韃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城子在鳳如恒耳邊低聲道。
那女子聽了個通透，不禁掩嘴而笑：“這位小少爺真真是奇怪，您從前可見過小女子？”
美人相問，小城子滿臉通紅，卻瞪著眼睛道：“你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我與我家主子剛剛來到大漠，怎麼會認識你？”
“既然這位小少爺從未見過我，為何一口斷定我就是無惡不作的韃子？”女子如此反問，竟也讓小城子說不出話來。
“你……強詞奪理。”小城子略顯防備地望著絕色女子，總覺得她有所圖謀。
“這位姑娘，真是抱歉，家奴不會說話，惹惱了姑娘。不知姑娘要去向何方？若是我們順路，姑娘可作為我們的向導。若是姑娘與我們不同路，一切都是無用的。”鳳如恒淡淡一笑，讓麵前的絕色女子眸中微顫。
“小女子去大漠的農莊，那裏住著京城流放而來的歐陽大人一家。小女子就是負責他們一家飲食的奴婢。”烏雲半哄半騙，也算說明來意。
“那你可認識歐陽初一？”鳳如恒心中大驚，自然是心上眉梢。
“初一姐姐是摩羯蒼穹的徒弟，小女子也是師尊的徒兒。您可是四皇子的朋友？”烏雲不知眼前這位少爺就是四皇子，卻也直直地問道。
“正是在在下。原來姑娘是特意來接我們的。”鳳如恒眯著眼打量眼前的女子，語氣也變得輕鬆起來。
“正是小女子。隻是……北漠的兩位王子大動幹戈，已經打了半月有餘。我們不可從他們的領地過去，還要穿插小路才能到農莊。”烏雲一直未曾摘下麵紗，卻笑意盈盈地瞧著鳳如恒道。
“一切都聽姑娘安排。”鳳如恒坐在馬車上，並未下車。
烏雲在前麵帶路，卻對此人的身份頗為好奇。
在金鳳國，隻有四皇子腿上頑疾。可是初一交代了，來人並不是四皇子，而是四皇子的朋友。如此說來，兩人定不是同一個人。可是烏雲瞧著那個奴才和這位少爺說話的語氣，定是從皇宮大內出來的。
如此推算，此人應該是鳳如恒。
烏雲轉念一想，此時的鳳如恒已經登基為帝，整個北漠都知道，鳳羽駕崩，其四子鳳如恒德行出眾，繼承大統。
怎樣想來，都是不對的。
“初一小姐現在如何了？她在大漠生活的可習慣嗎？”鳳如恒忍不住打聽道。
“初一姐姐一向很好，在大漠，有師尊照料，任何人不敢輕舉妄動。隻是最近有些麻煩，我看了也覺得愛莫能助。”烏雲是個直性子，卻想要借助此事試探眼前的少爺。
“怎了？可是初一身子不好？”鳳如恒神色慌張，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本來，初一姐姐身份尊貴，又是名門之後。在京城，也有不少王公貴族對初一姐姐頗為傾慕。如今到了大漠，姐姐的颯爽英姿更是各位韃子爭搶對象。前些日子，三王子和四王子就為了初一姐姐打了一架，現在又跑出來個二王子參戰，一定要娶初一姐姐為妻呢！此人軟磨硬泡了幾天，姐姐也沒答應，不過……”烏雲故意頓了頓，轉身瞧著鳳如恒的臉色道。
“姑娘，但說無妨。若是在下可以幫得上忙……”
“你也不是姐姐的什麼人，這事兒和你有什麼關係？我聽說，姐姐和當今聖上鳳如恒有過婚約。若你是鳳如恒，我還可以與你多說幾句。”烏雲轉過身去，不禁偷笑道。
“你這丫頭，睜開你的眼睛瞧瞧，你麵前坐著就是四皇子鳳如恒！”小城子心中焦急，卻也口無遮攔。
“你這奴才！胡說什麼？”鳳如恒狠狠瞪了小城子一眼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對姐姐的事兒這麼上心。告訴你也無妨。二皇子是最兵強馬壯的一位，老可汗沒有暈倒之前，大小戰役都是二公子一手打下來的。此人驍勇善戰，頗得人心。隻是，這個韃子十分好色，不是女子可托付終身之人。若是初一姐姐跟了他，真真是可惜了。”烏雲用了激將法，頗為奏效。
“難道是師尊應下了此門婚事？歐陽大人呢？他怎麼說？”鳳如恒焦急萬分，完全顧不得自己身在何處了。
“歐陽大人的意見我不清楚，反正師尊是同意的。”烏雲故意逗弄鳳如恒，竟然也找到了不少樂趣。
“糊塗，真是糊塗！”鳳如恒連連嗟歎，隻等著見到初一，才可言明一切。
“聽公子的意思，你是喜歡初一姐姐的？”烏雲一挑眉，一臉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