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進了別院,不禁驚歎摩羯蒼穹的品味。
此處清新雅致,滿眼的蘭花,陣陣馨香催人入眠。
“果真是摩羯蒼穹親自安排的地方,這麼大的宅子,他自己都不肯住,卻獨獨留給了我們尚書府,三小姐在摩羯蒼穹心中的地位,真真是無人能及。”翠芝眼巴巴地瞧這一切,笑容可掬。
初一連連擺手:“師傅為人低調,不喜張揚。他在農莊裏住的習慣了,所以不想換地方。這處宅子,是長公主生前留下的。因為……師傅看到這處宅子就想起長公主生前的慈愛模樣,便情難自禁,這才騰出來給我們住的。”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沾了你的光。若是沒有妹妹,恐怕我們要和所有流放北漠的罪臣在一起。”歐陽芊芊句句感謝,不免讓眾人心中歡喜。
早前在尚書府,姐妹二人似乎是吃了槍藥一般,總是針鋒相對。經曆了宮中廝殺,歐陽芊芊差點上了斷頭台。大小姐這才幡然醒悟,對一眾奴才也是和和氣氣。
一家人本該如此,就算是要吃苦,心中也是幸福的。
“天色已晚,管家分配好房間,你的就住下吧!我和初一還有話要說。”歐陽鋒臉色微顫,似乎有心事。
眾人七手八腳地忙了起來,各位主子也知趣的退下。
父女二人坐在葡萄架底下,各懷心事。
“你也知道,瑞王爺的處境十分糟糕。我歐陽鋒不是知恩不報的無恥之徒,我們一家可以被輕判,也是瑞王爺從中斡旋。如今他被朝中大臣逼迫,定要把鳳羽駕崩的消息昭告天下。可是我看北漠的情形,還是瑞王爺高瞻遠矚。”歐陽鋒不得不佩服瑞王爺的眼界,畢竟,鳳景瑞在北漠呆了十幾年,對此處的情況了如指掌。
“父親想讓小女如何幫助瑞王爺呢?”初一歪著頭道。
歐陽鋒眉頭微蹙,陡然抬起眼睛道:“朝中各位大臣以百姓之前流傳的妄言猜測瑞王爺,企圖讓他聲名狼藉。若是你親自把解藥送回去,定會幫助瑞王爺解困。到時候欽天監介入此事,放出口風,瑞王爺想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父親思慮周詳,小女定會照做。”初一笑著道。
“老夫覺得,這事兒和四皇子身邊的輔臣工部尚書大人有關。你要秘密回到京城,促成此事,揪出一眾亂黨,千萬不要留有餘地。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若是不除,以鳳如恒懦弱的性格,定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歐陽鋒如此安排,也算仁至義盡。
“是,父親!明日我們全家到縣衙門……”初一略顯踟躕。
“這事你不用擔心,我看府尹的做派,應該是鳳景瑞的手下。此人頗有學識,卻甘心守在大漠,若是老夫沒猜錯,此人是瑞王爺安插在北漠的親信。若是與他言明一切,他不會多說半句。國家大事兒,關於鳳景瑞的名聲,府尹定會幫忙。”歐陽鋒對此事成竹在胸。
“好,父親。尚書府一眾家眷,全靠您一人安排了。女兒要連夜出城。”初一也是個急性子,她想要為鳳景瑞正名,更想見到鳳景瑞。
“你走的太急了,這樣可安全?”
“爹你放心,女兒心裏有數。明日是三王子和四王子談判之日,若是他們兩人一言不合,定是會打起來的。北漠的可汗還躺在床上未曾蘇醒,趁亂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否則他們兩人閑暇起來,女兒就極難脫身了。不過,父親要讓府尹注意一下四王子,他若是與西域可汗有接觸,下毒之事,罪魁禍首便十有八九是目不識丁的四王子了。”初一如此推測,讓歐陽峰心中一顫。
“好,我會留意的。你路上小心。”歐陽鋒拍了拍初一的肩膀道。
初一趁著府中忙亂之際,悄悄地溜了出去。
外麵月朗星稀,是個好天氣。
初一特意換了一套暗色的衣服,這才背著所有的解藥上路。
一路風馳電掣,來到了邊關之地。
前麵是瑞家軍的駐地,初一看著高高飄揚起來的旗幟,心中一陣溫暖。
“來者何人?”一個官爺手中拿著長矛,虎視眈眈地看著麵前絕色的女子。
雖然此女子帶著麵紗,可是眼前的奴才可以通過初一一雙星眸斷定,這女子絕非常人。
“你可認得這個?”初一從腰間掏出了令牌,扔給了對方。
那奴才一看,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匍匐在地上大喊道:“奴才不知道初一小姐駕臨,請初一小姐恕罪!”
“你起來說話,這裏離出大漠還有多遠?”初一笑著問道。
“回主子,大概還有三百裏地。您一個姑娘家,連夜趕路,恐怕不妥。不如在我們小小驛站先住下,明日再走。附近有瑞家軍駐守,韃子們絕對不敢來犯。”那奴才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叫什麼名字?”初一笑著問道。
“小人金洛陽。”
“你給我拿些幹糧來,我估摸著還有一百多裏就能出大漠了,可是跑了這久,才到了七皇城邊上兒。我還要換一匹能跑的馬,我的這匹馬估計不能支持到京城。”初一想得周到。
“是,小人這就去辦。”金洛陽起身欲走。
“別把我要回京城的事兒告訴給任何人,連瑞王爺也不行,我要給他一個驚喜。”初一言到此處,臉上盡是小女人的幸福。
金洛陽深知兩個主子的關係,這才淡淡一笑。
“主子放心,就是刀架在小人的脖子上,小人也絕對不多說一句。”金洛陽躬身退了出去。
初一望著遠方黑暗一片,不免心中擔憂,此番回京,也不知道會不會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