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各位大人的臉色戚戚然,不禁在背後議論紛紛。
欽天監成了眾矢之的,若是他不能給眾人一個說法,恐怕難逃厄運。
“好你個欽天監,到底瑞王爺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來做?我看你就是想要抹黑四皇子,這才放出口風,讓百姓信以為真。我們堂堂金鳳國,何時受過天譴?又何時做過逆天而行之事?”工部侍郎謝樹奎高聲問道。
欽天監也不是省油的燈,麵斥工部侍郎道:“你一個小小工部侍郎,如何能議論國家興亡之事?我盡忠職守多年,從未受任何人慫恿。如今事態不明,你就把所有的帽子扣在本官頭上,這黑鍋本官斷斷不會背。”
欽天監一甩衣袖,滿臉的不悅。
“若不是你,民間為何有如此流言蜚語傳出來?這些普通百姓懂得什麼?死了幾個人就要牽扯到受天譴,這不是你們欽天監的慣用伎倆嗎?”工部尚書大人直言不諱,也是如此思量的。
鳳景瑞算是看明白了,四皇子一黨的眾位大臣都是無能懦弱之輩,百姓死的蹊蹺,他們不曾過問,卻對流言蜚語十分看重。如此愚鈍之人,如何能管理好整個國家,讓百姓安康和樂?
“尚書大人這話說的,好像一切惡事都是我們瑞王爺做的。你們也不放眼瞧瞧,鳳羽當政之時,朝中一片大亂。是誰力挽狂瀾,讓金鳳國平穩過渡?又是誰威壓整個蠻夷之地,讓金鳳國的都城固若金湯?現在倒好,裏外一片太平盛世,發生了一些蹊蹺之事把所有屎盆子扣在我們王爺頭上,你們摸著良心想想,各位大人過得如此奢靡的生活,還不是我們王爺真刀真槍地拚回來的?”陳之祥麵色不悅,卻也盡忠直言。
四皇子一黨聽罷,不由得垂下頭去,不再言語。
鳳景瑞默默的歎了口氣,才抬頭看著站在一側的梁太醫道:“梁大人,您是宮中的老太醫了。鳳羽糊塗,這才把您禁足在故鄉,不得讓你入京。如今鳳羽駕崩,一切事情鬥轉星移,梁大人看在黎民百姓的麵子上,可否重新坐鎮太醫院,查明百姓蹊蹺之死的真相?”
鳳景瑞禮賢下士,句句尊敬,不免讓眾人心中暖意橫流。
“老夫是看在睿王爺的麵子上,才肯回來。先皇之死,可能要擱置一段時間了。查明百姓無故死亡,才是正道。反而某些大臣在乎欽天監的一句話,不如就與欽天監繼續討論玄學之事,勿要伸手幫忙才好!”梁大人句句珠璣,如此反駁卻讓工部尚書大人一副吃了癟的表情,竟然找不到任何對策了。
瑞王爺身邊的謀士忍不住笑,這才讓如此荒唐的議政草草結束。
眾位大臣從議政廳走出來,臉色各不相同。
工部尚書大人咽不下這口氣,卻又無計可施。
鳳如恒默默無言,心中卻早就有了打算。
“四皇子,您瞧瞧睿王爺的態度!真真就是沒把您放在眼裏,您是拿著傳國玉璽的新君,可是他們隨便找了個由頭就無限拖延下去。皇上的遺體還停放在寶華殿,至今未曾下詔。金鳳國開國以來,就沒有此等做法。如此大不敬之罪,瑞王爺是坐實了。四皇子千萬不要悲傷,定要和鳳景瑞一較高下,讓他知道四皇子厲害才好。”工部尚書大人句句針對,讓四皇子頗為反感。
“尚書大人此言有理,外麵死了幾個百姓,我們金鳳國遭天譴之謬論都已經從百姓口中流傳出來。不過是一日的功夫,若不是欽天監參與其中,幫助瑞王爺造勢,怎麼可能如此……”
“胡說八道,父皇在世的時候,是如何教導各位大臣的?朝中肱骨大臣,定要以百姓為先,以國家為先。提督街死了那麼多的人,在你們眼中到底算什麼?現在事實還未查明,你們就先入為主,把一切罪責歸咎於瑞王爺。如此做法,有失偏頗。本皇子如何再相信你們,可公允處斷件件國家大事兒?”鳳如何如此斥責,讓四皇子一黨的各位大臣心中惶惶不安。
“小人眼界粗鄙,不比四皇子看得透徹。臣等定會搶在瑞王爺一黨前麵,查明真相,讓他們說不出什麼來。”工部尚書大人信誓旦旦的道。
“所謂術業有專攻,此事還要勞煩張院判大人一同前去。鬧成這樣皇家顏麵盡失,你們千萬不要怠慢了百姓,若是百姓無故死亡,定要給本皇子一個理由。”鳳如恒深深的歎了口氣,隻覺得頭腦混亂。
鳳羽活著的時候時常感歎,做一個明君是如此的困難。鳳如恒從來不知,帝王風光的背後還有這麼多的艱辛與苦楚。
如此想來,鳳如恒早些年間流連名川,縱情山野,都是在父皇強大的保護之下,這才沒有絲毫壓力。
如今鳳羽仙逝,隻剩下鳳如恒一人獨活,若是不靠著皇叔幫忙,鳳如恒還真不知道如何渡過難關才好。
相比鳳如恒的優柔寡斷,瑞王爺已經派人動手。太醫院的諸位太醫在梁大人的領導之下,奔赴提督街,隻為查清一切。
所有百姓都聽信了謠言,不敢多說一句。至於家中死去的親人,他們都草草下葬,算是了事。
等到梁大人趕去的時候,死去的那些百姓都不見了蹤影,他們的親人也都搬離了提督街,早已人去樓空。
梁大人怎麼也沒想到,一些流言蜚語竟然嚇得百姓攜了家眷逃跑。如此謬論,竟然讓眾人信以為真。
若不是多年間鳳羽吸食丹藥,對得道升仙之事深信不疑,怎會潛移默化之間影響了百姓,也對蹊蹺之事賦予鬼神之說?
想來,鳳羽雖然身死,可是他做的孽,遠遠沒有結束。如此說來,金鳳國遭天譴,也不是說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