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失而複得

上好的玫瑰熏香點著,屋內馨香一片。

初一拄著頭,隻覺得眼皮發沉,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最後竟然什麼都看不見了。

鳳芝在一旁瞧著,忍不住拿了一條提花錦被給初一小姐輕輕地蓋上,這才安穩下來。

“我們出去說話。”歐陽芊芊擺了擺手,鳳潥陽和鳳芝也一並跟了出去。

外麵空氣凜冽,讓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鳳芝身上的衣服單薄,凍得小臉通紅,卻不敢言語一句。

歐陽天天看著眼前的光景,不免生了惻隱之心,這才把身上的鬥篷給解下來,披在了鳳芝的肩頭。

鳳芝受寵若驚,隻是弓著身子不敢說話。

“我知道,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就連我們二人也沒有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既然你來了尚書府,我們就是一家人。”歐陽芊芊說的已經夠明白了,可是鳳芝並未聽懂。

“奴婢愚鈍,不知太子妃是何意思?”鳳芝垂眸道。

“過去,我一直對你頗為忌憚。你是惠妃娘娘身邊的紅人,又是與太子爺一同長大的侍婢。我早就知道,太子爺對你有情,你對太子也有意。我作為太子的侍妾,本不該幹涉這些事。隻是當時我嫉妒心爆發,這才壞了你們二人的好事。今日,你與太子爺重逢於危難之時,也算我們三人命運相連。若是你同意,你就嫁給太子爺做妾,我斷斷不會再阻攔半分。”歐陽芊芊也是個識大體之人。

惠妃娘娘倒了,昔日光環不在。後宮各位小主對惠妃娘娘嗤之以鼻,甚至想要踩上兩腳才能解恨。隻有鳳芝一人不離不棄,一直照顧著惠妃娘娘。如今一切塵埃落定,歐陽芊芊便也沒有什麼糾結的事兒了。

像鳳芝這樣忠心耿耿的奴才,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

鳳潥陽麵色一紅,卻低聲嗔怪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好好說話,居然說到這上麵來了!”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們兒時便相識,又經曆了多年的風雨。當初我接近太子爺,就是為了飛上枝頭變鳳凰。現在塵歸塵土歸土,我在金鳳國百姓心中已經是個死人了,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況且鳳芝一直替我們二人伺候母後,如此的恩德,我們做牛做馬也無以為報。潥陽,你已經不是太子,我也不是尚書府的嫡女,眼前這位更加不是惠妃娘娘身邊得寵的宮女。我們三人都卸下包袱,還有什麼不能說清楚的呢?”歐陽芊芊如此思量,讓鳳潥陽刮目相看。

“太子妃,您在奴婢心中,永遠是太子爺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奴婢何德何能,可以伺候太子爺?”鳳芝喜形於色,卻不免推讓了幾句。

“這裏沒什麼太子,沒有太子妃。我們兩人經過易容,已經成了別人。可是我知道,潥陽心中一直記掛著你,現在你自己找上門來,也算是千裏姻緣一線牽。你就聽我安排,隔日,尚書府動身去了大漠,沒有了朝中眼線監視,我再給你補辦一場婚禮,也算我對的起你了。”歐陽芊芊如此思量,讓鳳芝感動的涕淚橫流。

三人皆是一副和氣的模樣,沒了往日的吵吵鬧鬧。

“三位,惠妃娘娘醒了,口口聲聲叫著太子爺的名字,您去看看!”翠芝臉上歡喜,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給幾位報喜。

鳳潥陽一個箭步衝回房間,卻見惠妃娘娘嘴唇蒼白,一雙素手也沒了往日的光澤,竟然也皺巴巴的,有些可憐。

“母後,兒子不孝!”鳳潥陽見到惠妃娘娘恢複神智,哭聲更甚。

“你是何人?本宮不認識你,叫皇上來,告訴他,本宮給他生了一個漂亮的兒子。這孩子一笑就有一對兒酒窩,漂亮極了。本宮就喜歡這樣的孩子,來日,這孩子一定會登上皇位,成為金鳳國的一代霸主。”惠妃娘娘思緒混亂,竟然想了從前的事情。

初一朝著眾人默默的擺了擺手,不想刺激惠妃娘娘,隻能輕聲道:“娘娘真是好命,第一胎就給皇上生下了一個兒子。太後心中歡喜,讓奴婢給您熬了一碗調理身子的補藥,您這就喝了,好睡個囫圇覺。太子爺還要吃奶呢!”

眾人連連點頭,惠妃娘娘這才見到初一手上捧著一個藥碗。

“你們這些奴才,日日隻會給本宮喝這些苦藥。你們瞧瞧,本宮的臉色竟然也紅撲撲的,好似剛進宮那會兒。”惠妃娘娘回憶起昔日的事情,滔滔不絕。

“娘娘豔絕後宮,聖上對娘娘有椒房之寵。後宮之中各位小主都是羨慕的眼紅,您就好好喝藥,才好讓身子快點恢複,多給聖上生幾個皇子才好。”初一連轟帶騙,這才一勺勺地把湯藥喂了進去。

鳳潥陽見到惠妃娘娘吃了藥,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去。

鳳芝不敢刺激惠妃娘娘半句,隻能在一旁回話,卻眼見著初一把鳳潥陽和歐陽芊芊叫了出去。

“我母後為何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你不是說,她受了一點刺激,喝完藥就會好嗎?她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我了。”鳳潥陽垂頭喪氣,害怕母後再也不認識人了。

“唉……惠妃娘娘發瘋,眾人都是瞧見的。朝中大臣都以為,惠妃娘娘是為了自保才會如此。沒想到,當時在大殿上,她便已經神誌不清了。加之今天早上,她親眼看到你被就地正法,鮮血淋淋的模樣,一般人瞧了都覺得備受衝擊,何況是神誌不清的惠妃娘娘呢?”初一如此分析,歐陽芊芊忍不住連連嗟歎。

“都是我們惹出來的禍患,卻連累母後受罪。以後無論怎樣,我都會在母後身邊伺候。大漠是個荒涼的地方,那裏人生地不熟,母後也許就忘記了以前的種種過往,重新開始。”歐陽芊芊握住鳳潥陽的手道。

“等到了大漠,也許母後的病情還會有轉圜的餘地。”鳳潥陽隻能如此思量,卻也不免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