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娘娘緩步走進昭仁宮,嘴角的笑意深藏不露。
王公公在一旁伺候著,幾位太醫瞧著惠妃娘娘駕臨,皆是哭天搶地,卻對外麵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娘娘,老臣醫術不精,不能為皇上分憂解難。如今皇上身陷囹圄,都看娘娘的決斷了。”太醫院的王大人涕淚橫流,匍匐在地上大聲哭嚎道。
“哭什麼哭?皇上還沒駕崩呢!你們都出去,容本宮和皇上說幾句話。”惠妃娘娘一臉平靜,沒了往日與鳳羽恩愛的模樣。
眾人怎敢抗旨不遵?隻好悄悄退下。
惠妃緩緩地走進內堂,瞧著紗幔之下的一具骷髏一般的鳳羽,不禁啞然失笑。
“陛下,你也有今日?當日,本宮進宮,看著這紅牆青瓦,隻盼著得到皇上的恩寵呢!”惠妃娘娘掏出了一方錦帕,緩緩地給鳳羽拭去胳膊上的白膿。
“你……你這個賤人!”鳳羽陡然睜大眼睛,費盡全身的力氣道。
“賤人?陛下見臣妾的一麵的時候,您是如何形容臣妾的?您忘了,臣妾斷斷不敢忘呢!你說,臣妾是那出水芙蓉,清新別致。因為臣妾喜歡蘭花,您就把整個蘭軒殿種滿了蘭花。昔日裏我們恩愛的模樣,陛下可忘了?”惠妃回想起這段往事,不由得一臉清淚。
“你混淆皇室血脈,隻想著讓太子那個孽障繼承朕的皇位……朕就算是死了,也斷斷……”
“陛下,你不是最愛修仙煉丹嗎?臣妾可以告訴你,風清那妖道是騙你的。他隻是喜歡你口袋裏的銀子,至於您,不過是九五之尊,凡夫俗子,與我們也沒什麼差別。你早些年間花的那些銀子,大抵都讓風清給散到了妓院去了!陛下,您說諷刺不諷刺?”惠妃笑著道。
“你……你這個毒婦!你胡說!朕定會得道升仙,成為太上老君麾下的弟子……”鳳羽對此事深信不疑。
“哈哈哈!臣妾聽了,都覺得可笑呢!您也不看看,您做了多少壞事?朱國公的清靈夫人為何絕育?幾位皇親國戚為何死於非命?臣妾的父兄又為何無緣無故讓人給打死了,至今凶手都沒有找到?”惠妃娘娘緊緊地扯著鳳羽的衣服,略帶瘋癲的道。
“是他們多行不義,才會遭此橫禍。你在後宮,害死了朕多少孩子?你以為朕……”
“那也比陛下口口聲聲說愛臣妾,卻令人陸陸續續殺了臣妾的全家要好百倍!你讓臣妾無家可歸,無人可以依靠,臣妾隻能讓陛下的兒子一個個死去。就連那個瘸腿的鳳如恒,本宮也不會放過!”惠妃笑聲震天,似乎得逞了一般。
“你……你這個賤人!朕……”鳳羽踉蹌的起來,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陛下,臣妾勸您不要隨便亂動。您的身上正在流膿,用不了多久,您定會一命嗚呼。你放心好了,你死了以後,絕對不會見到先皇,因為你是要下地獄的,你這樣昏庸無情的帝王,隻配下地獄!”惠妃說話之間,眼神怨毒的望著鳳羽。
“哈哈哈!你以為……你這樣……咳咳咳……威脅朕,朕就會害怕你嗎?你兒子,隻是亂臣賊子,斷斷不可為帝。就算朕死了,你們母子也別想得償所願。”鳳羽笑得開心,似乎對此事胸有成竹。
“你告訴我,你把玉璽藏在什麼地方了?你告訴我!”惠妃娘娘狠狠地搖晃著鳳羽的身體,不肯罷休。
“玉璽,那什勞子早就給人了。”鳳羽隻覺得通身冰冷,昭仁宮中,似乎好久都沒有用火盆取暖了。
惠妃娘娘不肯罷休,徑直來到了鳳羽平日裏處理政務的大殿之上,猶如瘋癲一般,使勁兒翻找。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惠妃娘娘一個無所獲,卻咬牙切齒的回到內堂。
“鳳羽,你告訴本宮,你把傳國的玉璽放在什麼地方?若是你不交出來的話,本宮定會讓你馬上見閻王!”惠妃娘娘如此威脅,鳳羽卻閉口不言。
“你說話,你把傳國的玉璽藏在什麼地方了?”
“朕,早就把玉璽交給了鳳舞邪,朕要把江山給他,他才是金鳳國的皇帝!哈哈哈哈!”鳳羽的笑聲如同鬼魅,讓惠妃娘娘忍不住向後倒退幾步。
“你胡說!鳳舞邪不是帝王之才,你不可能把皇位拱手讓人。傳國的玉璽一定在鳳如恒的手中,本宮這就差人把四皇子給抓來。本宮定會當著你的麵兒,把鳳如恒千刀萬剮。”惠妃慢慢的靠近鳳羽,笑得張狂。
“你以為,你的兒子會饒了你嗎?你不過是在給他人做嫁衣罷了!”鳳羽咬緊牙關,支撐著身體道。
惠妃的眼睛瞪得老大,嗜血的雙眸放射出陣陣寒光。
“你休要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鳳羽,你要為我一門償命!”惠妃重新坐在鳳羽的身邊,顫抖的嘴角道。
“朕,太了解鳳潥陽這孩子了。他從小就性格乖張,不服管教。若朕知道他是……一個下人的孽種,早就把他給扼死了,還會等到今天?如今,鳳潥陽要上位,一切知道他身世的人,都得死。不信你可以去看……咳咳咳!你的蘭軒殿,早就被人放了一把火燒掉了。”鳳羽善於攻心之計,也說得有些道理。
“不可能,你把玉璽給我,我定會思量著,把皇位傳給你的兒子。哪怕是鳳如恒做皇帝,本宮也要做獨一無二的太後。”惠妃緊緊的拉住鳳羽的衣領道。
“傳國的玉璽在鳳舞邪那裏,朕隻有這一條命,你要是想要拿去,朕就給你。”鳳羽虛弱地笑著,又咳出了一灘鮮血。
“你給不給,你給不給我玉璽?”惠妃瘋了一般,隨手拿起一個枕頭,覆在了鳳羽的臉上。
鳳羽劇烈的掙紮著,慢慢的沒有了力氣,兩腿一蹬,徹底咽了氣。
惠妃驚恐地扔掉了手中的枕頭,卻見鳳羽七孔流血,眼睛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