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合作

在朱九爺的字典裏,隻有他試探別人,從來沒有人敢試探過他。

正因為朱九爺手中握著一夜暴富的秘訣,所以才會引來眾多人的阿諛奉承。

早些年間,朱九爺隨著先皇征戰,後隱退山野,也是為了求個清淨。可是他眼見著朝政腐敗,百姓民不聊生,朱九爺才會重出江湖,做起了生意。

誰也沒想到,一個帶兵打仗的粗鄙漢子居然成了京城中最搶手的點金勝手,著實讓眾人追捧得無可附加。

多年來,朱九爺為了百姓,真真是操碎了心。每當有大事兒發生的時候,朱九爺就會匿名捐錢,不過是為了實踐當年對先皇許下的諾言。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這八個大字,朱九爺一直牢記心間。

當年若沒有普通百姓的幫忙,恐怕金鳳國的士兵就潰不成軍,被北漠的韃子打得抱頭鼠竄了。

遙想當年,朱九爺兵敗,藏在一個農戶的家裏,若不是那些善良的百姓給他吃食,幫他療傷,恐怕朱九爺早就一命嗚呼了。

受先皇教導,朱九爺更是以身作則,在先皇去世的這些年中,他捐出的銀子不勝數。

如此一段往事,讓鳳景瑞聽後興奮不已。

“晚輩鬥膽,請問您的大名可是朱羲之?北漠第一代戰神朱熹之?”鳳景瑞提起此人,不禁雙眼放光。

陳勇常年跟在鳳景瑞的身邊,對朱熹之的大名如雷貫耳。此人曾經帶著三十幾個精兵強將,一舉端了韃子的三千精兵。

在人數如此懸殊之下,朱熹之還可以手刃敵營的將軍,簡直就是北漠的神話。

如今戰神就在眼前,陳勇激動的無可附加。

“正是老夫!你那時候還小,老夫負傷以後,解甲歸田,本想做個逍遙自在的人,卻不想誤入歧途,居然做起了生意。如此的遭遇,不足掛齒。”朱九爺連連擺手,卻不想提起那段往事。

“前輩在上,請受晚輩一拜。”鳳景瑞二話不說,掀了袍子就給朱九爺磕了三個響頭。

可是這頭也不是白白磕的,朱九爺滿臉笑容的望著鳳景瑞,出言讚許道:“老夫跟著先皇南征北戰之時,還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兒,如今平添華發,真真是老了。可是老夫卻看到了你,你是我們金鳳國的希望。”

鳳景瑞想起追隨父皇的舊部,不免感傷起來:“若是父皇還在,見到你一定會高興的。”

望著鳳景瑞緋紅的眼眶,一向剛強的朱九爺也哭了起來:“王爺不知,當年我離開大漠,離開陛下,老夫的心情是何等糾結?若不是為了腿上的傷,我定要和陛下並肩作戰,驅除所有來犯的韃子。”

朱九爺緊緊攥著雙拳,還有當年的精壯。

“您還不是用另一種辦法來效忠父皇?您才是金鳳國第一忠臣,晚輩在你麵前,隻能相形見絀。”鳳景瑞如此自謙,讓朱九爺對他刮目相看。

“好了,你們都不要哭了。若是知道你們是舊相識,我就不必費力氣引薦你們二位見麵了。”朱少爺語氣輕快,卻也被眼前這對忘年之交給感動的無可附加。

“你不說,老夫還要哭個不停呢!想起在大漠的生活,真真是最單純最充實的一段時光。”朱九爺瞧著外麵的天色,不免自責。

“大漠的風景真真是絕美的。”

“我們還是邊吃飯,邊談正事兒!你們瞧瞧,都到什麼時辰了?我們府中的奴才也不懂規矩,都到這個點兒了,也不知道提醒一聲。”朱九爺嗔怒道。

書童一臉的委屈,卻腳不挨地的跑了起來,隻為給幾位貴客準備一桌子吃食。

半晌工夫,一眾奴才就端上來各色的菜肴。放眼望去,花花綠綠的甚是好看。

鳳景瑞聽說,朱九爺喜歡吃素,如今瞧著圓桌上的東西,果真都是素菜。

“老夫招待不周,還請王爺見諒!這些菜式都是佛家的齋菜,也不知道王爺吃不吃得慣?”朱九爺隻覺得抱歉,若不是準備的倉促,他定會拿出一桌像樣的東西來。

“我在金佛寺住了一段日子,早就習慣了山上的吃食,朱九爺就不必擔心了。隻是……我那兩處祖產,皆是在偏僻的位置,若是出售,估計也賣不上什麼好價錢。”鳳景瑞提起了錢的事兒,不由得胃口全無。

朱九爺先是一愣,轉而哈哈大笑:“王爺和先皇真是太像了,每次先皇愁苦的時候,也會露出如此表情。”

“朱九爺,您就不要拿本王開玩笑了。為了這點錢,本王真真是要愁死了。若再籌不來錢,估計災民就要……”鳳景瑞句句體恤災民,卻不把祖產放在眼裏。

如此的大義之舉,讓朱九爺佩服的五體投地。

“王爺請放心,有我在,定會讓那兩處祖產變成全京城最焦點的地方。”朱九爺故意賣個關子,讓眾人頗為期待。

“哦?你已經有點子了?”鳳景瑞臉色一掃陰霾,竟然有些許的期待。

“今日我們不醉不歸,至於籌款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朱九爺頗為豪爽,居然命人搬來了珍藏十幾年的好酒。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如此的再見,讓鳳景瑞心中舒爽了些許。

席間,鳳景瑞從朱九爺那裏聽到了父皇的種種義舉,也了解了父皇的很多生活瑣事。此番行程,鳳景瑞不過是為了籌措賑災銀兩而已,卻不想有了意外的收獲。

自從先皇去世以後,鳳景瑞對父皇的思念一刻也沒有停止過。他一直繼承父皇的衣缽,在大漠,不肯讓韃子侵擾半步。

縱觀整個朝野,腐敗異常,鳳景瑞卻沒有任何辦法應對。每每想到此處,鳳景瑞就自責不已,隻覺愧對父皇的囑托。

若是能解決西南的水災,讓所有災民重建家園,鳳景瑞的心裏才安定些許。

這頓不在計劃之內的酒,權當是發泄多日以來的不滿吧!

鳳景瑞覺得辛辣的酒水順著喉嚨凜冽地下滑,他在不遠處似乎看到了父皇的笑臉,那樣慈祥,那樣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