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歐陽家的兩個小姐,鳳景瑞和朱少爺坐定,兩人臉色並不好看,一眾奴才拿出了些稀罕的吃食放在案上,直直的退了出去。
“朱少爺,真是抱歉,歐陽芊芊不懂事,她與那太子爺一樣,都是張狂之人。她的胡話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否則就是為難自己了。”鳳景瑞輕聲勸道。
“唉……我就是個無用的人,也難怪歐陽大小姐瞧不上我,至於太子爺的事兒,我定會堅持到底。既然我拿了朝廷的俸祿,就絕對不會輕易把三千長矛拱手讓人。”朱少爺言到此處,緊緊的攥了攥手中的茶杯。
鳳景瑞對朱少爺一向十分敬重。
雖然說朱國公府並不得寵,在鳳羽眼中,朱國公府的男人就是外戚,是不得不防之人。可是每年朱國公府的賞賜都是最多的,甚至超過了鳳家的各位王爺。
若不是太後娘娘作保,恐怕這些鳳家的王爺早就造反不幹了。
上些日子,是朱少爺的二十五歲生辰,太後娘娘居然賜給了朱少爺九十畝良田和五座十分肥沃的的山林。
這樣出手闊綽,真真是豪富異常。
雖然說太後娘娘不問朝政,與後宮之中的女人也不怎麼來往。可是太後娘娘手中握著的錢財,卻是數不勝數的。
當年先皇駕崩,就給過太後一道密旨,這道密旨中有羊皮卷,上麵畫著先皇私藏的一些金銀財寶。
如此的盛寵,任何女人也是沒有的。太後可以力排眾難,成為金鳳國的太後,也有她的手段和狠辣的。
如今朱氏一族漸漸崛起,明裏被眾人打壓,暗裏卻蓬勃發展。如此下去的話,鳳景瑞不可小覷這股力量。
鳳景瑞想要成事,一定要借助朱氏一族的幫忙。
況且,朱國公在整個朝野之中也是說一不二之人。論起輩分,當今聖上還要叫他一聲舅舅。
如此顯赫的家族,鳳景瑞隻是沒想到辦法如何接近才好。
“朱少爺一直把朝中大事放在心中,奈何朝政腐敗,鳳羽不早朝,很多家國大事都落在我一人身上,每每發號施令之時,我總覺得束手束腳,好像是僭越了一般。”鳳景瑞言到此處,隻是苦苦一笑。
朱少爺知道鳳景瑞的抱負,便開門見山地道:“鳳羽的人品我心中有數,若不是他暗害,我叔母定不會膝下無子。多虧了初一小姐仗義相救,才讓叔母有了些活下去的希望。王爺是沒瞧見,早些年間,叔叔和叔母為了求得一子,吃了多少苦藥,遭了多少罪!”
鳳景瑞對這件事兒也有所耳聞。
清靈夫人做事一向討喜,在朱國公府這樣地位顯赫的家族之中,也是有著過高的口碑的。隻是清靈夫人膝下無子,隻有一個女兒陪伴在側。真真是這個完美家族的唯一缺憾。
當年,鳳羽為了製約太後娘娘的勢力,居然打起朱國公的算盤來,他命宮中太醫在清靈夫人產後恢複的湯藥之中配了一些藥蛤蟆,幾乎讓清靈夫人絕育了。
如此的手法,實在令人不齒。
朱國公夫妻二人對此事頗有微詞,卻也是敢怒不敢言。多虧了初一醫者仁心,才讓事情有了些轉機。
鳳景瑞想起這段往事,也替朱國公鳴不平。
“這些事兒你我心中都清楚,是鳳羽差下人幹的好事。隻是清靈夫人實在是太淒慘了,盼了這麼多年的孩子,至今都沒有看到。”鳳景瑞瞧了陳勇一眼,似乎還有什麼事兒要據實以告。
朱少爺看到鳳景瑞為他們朱國公府撐腰,自然也得意了些許:“我們朱國公府的人正愁著沒有證據和鳳羽對峙呢!若是可以印證此事,想必我叔叔和叔母定會向太後娘娘討個說法。奈何我們隻是猜測,所以才會沉默了這麼多年。”
“不知道這個東西對你們有沒有用?”鳳景瑞說話之間從袖口掏出幾張發黃的紙,推到了朱少爺麵前。
朱少爺心中納罕,卻目不轉睛的瞧著紙上的字,不禁憤怒異常。
鳳景瑞瞧著朱少爺雙眼通紅,卻也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的事兒都看你,反正證據我已經拿來了。”
朱少爺雙手輕輕一搭,趕緊收拾了自己的情緒,苦笑著道:“王爺真是神通廣大,多年前的藥方您都可以找到,如此雷厲風行之勢,讓小人佩服不已。”
鳳景瑞聽到朱少爺這樣說,心中也是興奮的,隻見他連連擺手,自謙道:“本王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情。鳳羽是我的親哥,可是他多行不義,已經讓各位皇親國戚心中不滿了。若是我再護短,恐怕鳳家的聲譽就要毀之殆盡。既然是我們的錯,本王就代陛下給你們朱國公府賠禮了。”
言罷,鳳景瑞起身給朱少爺行了個大禮,嚇得朱少爺麵如土色。
“這可使不得,王爺做事一向有分寸,怎麼會和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鳳羽相提並論?”朱少爺眼皮一翻,已經把鳳景瑞給攙扶起來。
兩人寒暄之時,站在一旁的陳勇終於開口:“朱少爺,我們瑞王爺的人品在朝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這些年間,瑞王爺拿出自己的所有家當,貼補各地災區的百姓。雖然在老百姓口中,瑞王爺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戰神,可是我們這些奴才瞧這瑞王爺的生活,真真是太寒酸了……”
言罷,陳勇一個大男人居然在朱少爺麵前抹起眼淚來。
“你這小子,無端端的在人家麵前哭什麼?我少了你的吃喝還是怎的?”鳳景瑞皺眉,低聲訓斥道。
“王爺,你別怪小的給你告狀,你的這身袍子還是先皇活著的時候差人給您做的呢!如今您人高馬大,卻讓府中的婆子縫了補,補了縫,又穿了好些年了,你也不瞧瞧,朝中的諸位王爺穿著的都是什麼?您讓奴才怎麼能不哭?”陳勇言到此處,哭聲震天。
鳳景瑞略帶尷尬地望著朱少爺,隻是傻笑著撓了撓頭:“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一件袍子而已,何苦要弄出這些個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