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都是後宮之中女人爭鬥的結果。當年惠妃娘娘有孕在身，本是歡天喜地之事。可是惠妃娘娘生產當日，綠竹也誕下孩兒。惠妃娘娘遭人暗害，生下來的是個死胎。她幾乎要發狂，幾次想死。而綠竹未曾婚配就和侍衛私通，有了身孕，若是被宮中的人知道，也是要死的。歐陽玲瓏與惠妃娘娘一向交好，所以就把綠竹的孩子交給了惠妃娘娘，也算是她們姐妹情深。”鳳景瑞極其不情願地道出了一段往事。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當今太子爺是綠竹嬤嬤的兒子？”初一聽到此處，連連後退。
“鳳羽對此事並不知情，他對四皇子一向看中，心中根本沒有太子這個兒子，也許這就是血緣作祟。”鳳景瑞望著遙遠的天際，隻覺得造化弄人。
“這怎麼可能？太子爺不是惠妃娘娘親生，如此擾亂皇家血統之事，定是要被冠上滿門抄斬之罪的。”初一瞪大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
“歐陽玲瓏和綠竹情如姐妹，雖然她幫助綠竹渡過難關，可是她早就不想活了。在臨死之前，歐陽玲瓏央求你父親從附近農戶家中抱了一對雙胞胎，給綠竹瞧了，讓她誤以為自己生了一對龍鳳呈祥。綠竹對這兩個孩子十分看重。卻不想歐陽玲瓏拿了火把……自焚了。”鳳景瑞終於道出了歐陽玲瓏的真正死因。
“我姑母是自焚的？”
“對，她死的很難堪，所以鳳羽不肯讓歐陽玲瓏入皇陵。這才把她葬在了金佛寺，無非是希望讓寺中的高僧鎮壓住歐陽玲瓏的冤魂。至於你們尚書府的一對嫡親兒女，不過是你父親從農婦家裏抱來的孩子而已。與你們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而柳青是你父親的原配，從來沒有過什麼大夫人。一切都是你父親為了掩蓋太子爺的身世而製造出來的謊言。”鳳景瑞終於把事情和盤托出。
“唉……”初一重重地歎了口氣，卻想通了很多事兒。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的消息，你們尚書府與太子爺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若是太子爺倒了，你們家族也會跟著遭殃。可是歐陽鋒為人正直，不屑與太子一黨為伍，也真真是難為他了。”鳳景瑞此時才明白，歐陽鋒為什麼如此反對太子爺登基為帝。
一個鳩占鵲巢的孩子，血統不明，想要成為皇家的繼任者，在忠心耿耿的歐陽鋒麵前，根本說不過去。
“從小到大，老祖宗都不喜歡長姐和長兄，一向是他們的眼中釘，卻對庶出的傾城姐姐頗為照顧。府中的奴才都不明所以，私下裏有了很多猜測。大抵都認為老祖宗與大夫人關係不睦，所以才對芊芊姐姐百般挑剔。如今一見，我才知道，原來傾城姐姐才是我們尚書府的嫡女。父親如此悲傷，也就有了原因。”初一隻覺得事情豁然開朗，卻並未讓她高興半分。
“傾城和芊芊之間的爭鬥從未停止，綠竹誤以為芊芊是她的親生女兒，所以才會百般嗬護。綠竹怎麼可能忍受傾城搶了芊芊的風頭呢？所以，綠竹才在暗地裏下手，把傾城給害了。你父親當年參與了宮中的陰謀，如今報應不爽，他怎麼能不悔恨呢？”鳳景瑞了解事情的真相，隻是嗟歎孽緣的癡纏。
“歐陽芊芊從小就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告訴她，她定要哭天搶地，鬧得不可開交的。”初一擔心此事宣揚出去，對尚書府會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太子又何嚐不是如此？”鳳景瑞與初一眼神交彙，兩人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今日的話題實在太過沉重，無論是初一還是瑞王爺，兩人都承受不起這件事情帶來的震動。
半晌，初一終於開口：“今日我和姐姐在匠心寶器遇到了禮部尚書大人家的公子江恒。此人出手闊綽，還把一塊價值連城的暖玉送給了歐陽芊芊做見麵禮，如此豪擲，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想來江大人的俸祿是支付不起這塊暖玉的吧？”鳳景瑞已經猜的十有八九，臉色一陣鐵青。
鳳景瑞從十幾歲就跟隨著先皇征戰沙場，他所有的功名利祿都是一刀一劍用血肉拚出來的。如今讓他看著前朝的大臣腐敗不堪，當了這帝國的蛀蟲，鳳景瑞怎麼能好受？
“王爺好生聰明，禮部布政司秋闈，此人經常給江大人送水敬。兩人勾搭成奸，不知道還在謀劃什麼事兒。我這是聽了個大概，卻親眼所見秋闈府中的一個郎中給了江公子一大疊的銀票。吏部剛剛被查，禮部也不是什麼幹淨的地方。”初一提供的線索非常有用。
“如果你是個男子，我定要把你留在身邊，讓你報效祖國的。可是你是個弱女子，本王還是要把你留在身邊，做我的……妻子！”鳳景瑞陡然轉過頭來，一臉的認真。
初一愣在原地，臉卻紅了半邊。
“好生生的談論國家大事兒，你卻來議論我！”初一粉拳咋在鳳景瑞的胸膛上，卻被鳳景瑞緊緊地擒住。
“難道你不想嗎？”鳳景瑞反問道。
初一臉色一凜，卻也無法回答鳳景瑞的問題。
鳳景瑞的眼神中帶著失望，卻並不想逼迫初一馬上給他一個答案。
“罷了，本王不想逼迫你。”鳳景瑞輕輕地抱著初一，語氣中滿是溫柔。
“王爺，我隻是個庶女，是配不上王爺的。您是金鳳國的戰神，也是金鳳國的守護神，我隻是一個……”
鳳景瑞的手指壓在初一的唇瓣上，低聲道：“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獨一無二的妻子。”
如此的承諾，讓初一有些恍惚。
在大漠的時候，師傅曾經告訴過她，男人的話都是不可信的。可是現在，初一心中有些動搖了，她甚至願意賠上所有的身家性命來相信一個人，相信他的海誓山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