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一臉笑眯眯的,雙手奉上了一盤精致的桂花糕,嘴裏的關切話語,讓歐陽傾城更是懷疑了。
“夫人,您和二小姐在山上有些日子了,定是想念家中的飲食。金秋時節,這桂花糕是最好的吃食,雖然奴婢的手藝不比尚書府的奴才們厲害,但是也是說的過去的。”綠竹不卑不亢,卻也對一對母女表現出了關心。
“你放在案上吧!我聽說你也在這裏伺候,本想著要親自拜訪的,這幾日聽禪,一直不得空,這才拖到了現在。”柳青麵色上滿是尷尬。
歐陽傾城下意識的站起來,想要走出禪房,留兩人好好聊聊,卻被綠竹給叫住了。
“二小姐這是要去哪裏?您今日折桂,真真是眾人眼中的仙女呢!奴婢聽說,您本是太子妃,卻放下身段,讓給了大小姐。今日之事,也是如此。果真是夫人教子有方。大夫人活著的時候,什麼事兒都是可這大小姐的。”綠竹此話一出,令歐陽傾城驚得定在原地沒有動。
柳青最頭疼的女兒便是歐陽芊芊了,她處處都要比別人高一等,卻往往會做出些出格的事情,若是大夫人活著,定是不饒歐陽芊芊的。
如今柳青為歐陽芊芊的繼母,除了堵住悠悠眾口以外,就是過自己安生的日子了。
“嬤嬤您有所不知,傾城這孩子性子懦弱,向來不願與人爭搶。芊芊這孩子性子外向潑辣,和太子爺是天生的一對。若是他們兩人可以成就佳話,我這個做娘的,也是很開心的。”柳青說著違心的話,卻也滿臉笑意。
“夫人能如此思量,便是極好的。”綠竹見柳青句句禮讓,就不再刁難。
初一就站在門口,歪頭打量綠竹的臉色,總覺得此人和尚書府有說不清的關係。
綠竹隻是掃了一眼初一,欠身給初一行了個禮,便消失不見。
初一上前去,輕輕拉住傾城的手,笑著道:“不過是一根桂花枝,我送姐姐千千萬萬枝,你不必為此事糟心。”
麵對初一的解勸,歐陽傾城終於展露笑顏。
“你的丫頭,不是打算永遠不理我了嗎?為何巴巴的過來,還百般安慰我呢?”歐陽傾城雖然使著小性子,卻也開心了不少。
“姐姐的事兒,便是我的事兒。歐陽芊芊搶了姐姐的風頭,可是在眾人眼中,您此是尚書府的嫡女,是風華絕代的美嬌娘。”初一如此讚美,卻讓歐陽傾城抬不起頭來。
“你滿嘴胡說,我才不理你了呢!”歐陽傾城重新坐在柳青身邊,臉色也由陰轉晴。
柳青略帶感激地望著初一,笑著道:“你和四皇子的親事如何了?我怎麼聽說,你親自找了太後,要了了這段姻緣呢?”
初一一聽,本是神采飛揚,卻落寞起來。
“回稟夫人,我和四皇子是君子之交,與兒女私情無關。雖然王子的人品是父親親口誇過的,可是女兒從來沒有如此的想法。”初一據實以告。
柳青覺得有些可惜,隻是初一這孩子的想法向來與別人不同。也許是因為四皇子不得初一的歡心,這也說不定。
初一隻是佩服柳青的城府與正直,她做尚書府的大夫人,也是不易的,其中的辛酸苦辣,恐怕隻有柳青一人知曉。
三人在禪房裏坐著,看著桌子上精致的桂花糕,全然沒有胃口。
初一對綠竹的身份頗為好奇,可是柳青對此事守口如瓶,她便放棄了打聽的念頭,隻是靜靜地出了禪房,朝著後花園走去。
“王爺,您的身子可好些了?前幾日您一直酗酒,定是會對身體造成損傷的。”方丈望著風景瑞稍顯消瘦的臉,關切的道。
初一在旁邊聽著,卻覺得方丈言辭之間滿是關心,卻沒有任何巴結,說話到了如此得體的地步,著實讓初一佩服不已。
“本王很好,在寺中住了些時日,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多謝方丈的開解。”風景瑞輕輕一抱拳,回身卻看到初一就站在桃花樹下,人比花嬌。
風景瑞又好氣又好笑,心中卻明白,初一嘴上不肯服輸,可是這女子的心裏還是惦記著風景瑞的。
“原來初一小姐也在此忙裏偷閑。”方丈一臉安閑適意。
“方丈,是小女子打擾您和王爺講禪了。”初一起身欲走。
風景瑞輕聲喊住了初一:“初一小姐莫走,若是您有事兒和主持講,本王可以回避。”
初一望著風景瑞的臉,心裏陡然軟了下來。
“我沒什麼大事兒,隻是路過此處,想要逛上一逛,結果遇到了王爺和主持,是我打擾了二位的興致。”初一的聲音溫柔下來。
這兩位主子還真是有意思,早上見麵的時候,兩句話說不對,便要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如今,卻對彼此禮遇有加,如此的轉變,讓主持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我看初一小姐步履匆匆,可是剛從夫人那裏來?”方丈換了個話題,三人坐在涼亭中,麵前擺著香茗,這才安定下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小女見到兩位家姐因為折桂的事情鬧得有些不快樂,小女就在兩人之間調和,卻遇到了一位陌生的嬤嬤,她送來了一盤精致的桂花糕,我看著奇怪,卻也沒什麼胃口。”初一不動聲色的打探綠竹的身份。
綠竹一直在寺廟中,從未離開。雖說她不是皇家的人,卻守著皇家的規矩。
每每見到柳青,綠竹都是一副熟絡的模樣,這讓初一心生懷疑。
而且,綠竹對歐陽芊芊的關心,似乎超過了一個奴才對主子的忠誠。況且兩人剛剛見麵,不可能有如此深厚情誼。
初一聰明絕頂,定是要弄清楚裏麵的緣由的。
“綠竹嬤嬤的手藝在我們金佛寺是數一數二的,她曾經在皇家伺候過一段時日,隻是她的主子死了,這才被發配到這裏來伺候。別看金佛寺香火旺盛,可是若沒有皇家的支持,恐怕早已經衰敗不堪了。”方丈說到此處,抬眸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