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被領進了禪房,卻嚇了她一跳。
柳青打量著這裏,也覺得奇怪。
初一不過是尚書府中的一個小小庶女,緣何會受到如此禮遇?
仔細一瞧,這裏定是受過一番收拾的。
雕花的蓮紋杯子,紫檀的手雕屏風,不遠處還有一張錦塌,兩把太師椅,也是宮中的規製。
眾人瞧了,隻覺得奇怪。
“大師,這裏可是皇家的……”初一低眉順眼地問道。
“三小姐眼光極好,沒錯,這裏就是皇家的禪房。”空靈大師並不避諱。
“可是……小女隻是一個小小庶女,何以受得起如此的禮遇?”初一臉色一紅,隻覺得定有蹊蹺。
“這是太後娘娘親自吩咐的。”空靈大師微微一笑,已經退了出去。
初一望著滿眼的奢華,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看看你,還敢說不得太後娘娘歡心?你上山來,太後娘娘卻一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真是讓人羨慕呢!”歐陽傾城擒著初一的手,笑著說道。
“都是些身外之物,若是姐姐喜歡,不如姐姐就住在這裏。”初一並無爭奪之心,讓柳青頗為感動。
“你這孩子,明明是妹妹,卻事事讓著你姐姐,讓我這個做娘的看了,心中都不舒坦!”柳青麵上歡喜。
“既然你們都不喜歡,我就勉為其難住在這裏好了。”歐陽芊芊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隻覺得欣喜。
初一瞧著柳青的神色,並不動怒。
不過是一間房子,初一也沒有那麼多的要求。
此番上山,初一真真是為了歐陽傾城而來。
姐妹二人宿在一個床榻上,與離別之前一樣,倒也安心了不少。
“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折桂了。”歐陽傾城語帶笑意。
“折桂?可是寓意高中?”初一聰明如此,讓歐陽傾城頗為羨慕。
“你可是在大漠長大的女子?為何中原的所有習慣你都知曉?”歐陽傾城癡癡地笑著。
“我在書上看過些,隻是知道些皮毛而已。”初一臉色一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一直想要折桂,若是可以贏了,定會覓得如意郎君的。”歐陽傾城說到此處,臉色也變得柔和起來。
“姐姐還想進宮嗎?”初一心中陡然一凜。
“我娘說了,讓我遠離皇宮,做個普通的女人,生兒育女便好。”歐陽傾城語氣淡然,似乎已經從太子爺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姐姐能如此思量,真真是好的。皇家的男人向來無情。”初一說到此處,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可是四皇子惹惱了你?你便這樣恨他入骨?”歐陽傾城語氣戲謔,讓初一紅了臉蛋。
“姐姐你好壞!為何要提起一個不相幹的人?”初一拉住被角,蓋住了半張笑臉。
“那就是我猜對了。”
“不是他……是風景瑞……”初一不想隱瞞歐陽傾城,低聲道。
歐陽傾城驚得從被子裏坐起身子,不敢相信初一這丫頭的眼光。
“他可是亂臣……”歐陽傾城說到此處,忍不住捂住嘴巴。
“他不是……”初一極力解釋。
“我知道他不是,可是所有人都說王爺要謀朝篡位,若是你跟了他,定是要受苦的。我不願你受苦。”歐陽傾城說道此處,淚水漣漣。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我們好好說話,你怎麼還哭起來了?”初一大駭,坐起身子。
“妹妹,你不知道我們尚書府的規矩,父親從來不與權臣往來。風景瑞手握重權,是陛下的眼中釘。若是你和風景瑞交好,定會受父親責罰的。”歐陽傾城久居深閣,卻對朝中大事兒信手拈來。
“雖然尚書府的日子不好過,可是父親從來沒有巴結過誰。但是我看得出來,父親對風景瑞十分信任。西南的水患,還是風景瑞親自出了銀子,才給解決了。當今聖上沉迷煉丹,從未把百姓放在眼中,就算是風景瑞想反,也是為了百姓謀福祉。”初一的話驚得歐陽傾城連連搖頭。
“聖上是真命天子,豈容你胡說?父親可知道此事?”歐陽傾城臉色一沉,沒了往日的溫柔。
“父親隻是懷疑,並沒問過我。姐姐,這些事兒,你是不懂的。”初一重新鑽進了被子裏,背對著歐陽傾城睡下。
“我隻是希望你安全……”歐陽傾城輕輕地推了推初一,可是初一卻沒有動。
姐妹兩人不歡而散,卻沒有再提起明日折桂之事。
第二天一早,天剛朦朦亮,初一就起床練功。
站在山巔遠眺,整個人的氣場也不同了。
用早膳的時候,初一和歐陽傾城都不說話,讓柳青覺得奇怪。
“今日就是一年一度的折桂大賽了,若是你們三人都想參加,盡快去準備著。用不了一會子,善男信女都上山了,定是非常熱鬧的。”柳青尋了個話題,笑著說道。
“折桂還要比賽嗎?”初一歪著頭問道。
“傾城沒告訴你嗎?後山有一顆桂樹,是上古時期就生根發芽的。最高的枝頭是眾人期盼的,若是有誰可以上去折下枝條,男子定會高中,女子定會嫁一個如意郎君。”柳青說到此處,笑意吟吟。
“原來如此。”初一低頭不語。
“那這勝利的佼佼者,定是本小姐了。”歐陽芊芊胸有成竹,並不懼怕有眾多的競爭者。
“緣何是你?”歐陽傾城一直沒有說話,一開口就被柳青狠狠地在底下擰了一把。
“芊芊,你別忘心裏去,傾城和你開玩笑呢!”柳青麵露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