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瑞回了瑞王府，在燈下靜靜地看書。
管家躬身進來，低聲說道：“王爺，鬧開了！”
“隨他們去鬧，我倒要看看，吏部尚書如何能解困？”鳳景瑞索性靜觀其變。
“王爺，歐陽鋒和吏部尚書關係不慕，這是朝廷人盡皆知的事情了。您為何要幫歐陽鋒一把，給他人做嫁衣呢？”管家試探地問道。
“為了百姓，您覺得如何？”鳳景瑞隻是淡淡地解釋道。
管家一愣，卻也無法反駁。
第二日天未亮，歐陽鋒就起身上朝。
初一擒著官服，等在門口。
歐陽鋒一驚，卻默默地穿好官服，淡淡一笑。
“這些事兒交給下人們做就行了。”歐陽鋒自知虧欠初一，柔聲說道。
“女兒生養在大漠，未在父親跟前盡孝，已然是虧欠了父親。如今女兒歸來，隻盼望和父親同仇敵愾，讓尚書府穩如泰山。”初一給父親整理好衣服，人淡如菊。
“是爹虧欠了你。”歐陽鋒說道此處，心中湧起陣陣酸楚。
父女二人甚少有如此的光景，今日的溫情，讓歐陽鋒對初一更加刮目相看。
“三小姐，您聽說了嗎？大小姐被禁足，是老爺親自下的令。這麼多年以來，無論大小姐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老爺都不曾如此懲罰大小姐。奴婢覺得……”初一身邊的一個丫頭低聲說道。
初一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回眸道：“家中主子的事兒，切莫胡亂猜測。”
言罷，初一就躲進房間，不問世事。
小丫鬟看著初一離去的背影，隻是搖了搖頭。
朝堂之上，吏部尚書沒了往日的驕橫跋扈，隻是靜靜地躲在一處，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鳳羽臉色紅潤，走了幾步卻滿頭大汗。身邊的王公公攙扶一下，卻被鳳羽狠狠的甩開了手。
所有肱骨大臣都瞧著，卻默不作聲。
這幾年陛下沉迷於得道升仙之法，甚少理會朝中大事兒，前朝後宮，基本都見不到鳳羽，就算是上朝，無非是走個過場而已。
如此下去，國將不國。
金陵王班師回了南蠻，卻仍舊對西南十二城虎視眈眈。經過幾次小規模的戰役，金陵王铩羽而歸。
北漠更是如此，幾個部落聯合在一起，定是要奪了金鳳國的土地才肯罷休。
鳳景瑞被急召入京，已經幾月有餘，若是不回大漠，恐怕那些韃子欺人太甚。
西南水患，朝廷至今都沒有下撥銀兩，更沒有派人去視察水患，如此下去，定會引起民怨。
歐陽鋒率先站了出來，躬身道：“啟稟陛下，吳山郡道台盧中丞奉命進京述職，卻不見蹤影多日，微臣得到消息……”
“一個小小道台，豈能拿到朝堂上議論？真真是朝廷給的俸祿太多，讓歐陽大人不知做什麼才好了！”吏部尚書躬身站出來，低聲駁斥道。
“尚書大人這話說的有些蹊蹺，你我都位極人臣，但凡是和百姓有關的事兒，就是朝中大事。盧中丞此人為官清廉，陛下三下吳山郡，都是此人作陪。盧中丞在當地的名望頗高，是難得的清廉官員。來京述職不見了，作為吏部尚書，您不該管管嗎？”歐陽鋒輕蔑一笑，讓吏部尚書心中打鼓。
“既然是我們吏部的事兒，就不勞歐陽大人操心了。”吏部尚書句句針對。
“朕還記得此人，他雖是一個小小道台，卻把吳山郡打理得井井有條，此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查，定要查清楚了向朕稟報。”鳳羽臉上寫滿了大大的不悅。
“陛下，說來也巧，微臣去醉仙樓喝茶，剛好遇到了這位道台，隻是他滿身血汙，躺在大街上，一眾百姓都指指點點。微臣就派了身邊的奴才過去瞧瞧，不成想，正是盧中丞暈厥在此。微臣就把盧中丞給帶回了尚書府，悉心照料。”歐陽鋒話鋒一轉，讓尚書大人緊張起來。
“哦？還有這等巧事兒？如果朕沒記錯的話，當年在吳山郡是你作陪。想來你和那道台也是有一麵之緣的。”鳳羽不明所以。
“正是，可是微臣一問，卻問出了一個驚天陰謀。”歐陽鋒吊足眾人胃口，讓吏部尚書更為害怕。
“既然是我們吏部的人，我們吏部自然會差人過去了解情況。勞煩歐陽大人放人，讓我們吏部接手。”吏部尚書做垂死掙紮。
“大人，若是把盧中丞交給你，恐怕是羊入虎口。盧中丞親口告訴本官，是大人你私設監獄，索要進京述職稅費，若是不給，輕則杖打五十棍，重則關入吏部尚書府的死牢，永不見天日。”
此話一出，朝堂之上炸開了鍋。
眾大臣在背後議論紛紛，這事兒傳說了許久，一直沒有人抓到吏部尚書的把柄。如今被歐陽大人捅了出來，他手中定握有重要的證據。
“胡說，這完全是在誣陷！陛下，請陛下給老臣做主！”吏部尚書匍匐在地上，大聲求饒。
鳳羽聽著，覺得此事荒唐。
“歐陽，你一向穩紮穩打，從不參與朝中大臣的黨派之爭，可是今日你如此誣陷吏部尚書，到底是為何？”鳳羽擰緊眉毛，心中不悅。
“啟稟聖上，老臣是不懂變通，為官格外慎重，可是有些事兒，斷斷不可逾越。此事事關重大，若是我一人名譽受辱，也算不得什麼。現如今，百姓們都指著鼻子罵我們朝廷腐敗呢！我身為朝廷重臣，若不出手解決此事，恐怕吏部的醜事會愈演愈烈。”歐陽峰言辭懇切，讓鳳羽不得不信。
“朕來問你，吏部有沒有私設公堂？有沒有向來京述職的大小官員索要稅錢？”
吏部尚書怎麼可能承認？此事牽連甚廣，若沒有這樣的黑色收入，恐怕吏部尚書也不會置了那麼大的一個別院，讓眾人羨慕不已。
“陛下，這都是誣陷，臣沒有做過。”吏部尚書一口咬定。
“既然大人不肯承認，老臣就要給陛下呈上人證！”歐陽鋒成竹在胸。
盧中丞疾步走進大殿，給鳳羽行了個大禮：“參見聖上，小人是吳山郡道台盧中丞，前來述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