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堇也很生氣,明明是他的錯,他反而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看她。
“我們就事論事,其它的事我們之後再說,現在我們要說的是孩子。”木堇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語氣再溫和一些。
隻是,楚西末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嗤笑了一聲,往後仰了仰,好看的眉頭輕輕往上一挑:“好,就事論事,他們長大之後是要繼承楚家家業的,但是……”
頓了頓,他的眸子一眯,麵色愈發冷酷,聲音低沉而語氣尖銳:“照你這樣子養下去,他們兩個遲早要變成廢物!”
“啪!”
木堇愣住了,她聽不下去楚西末這麼說兩個孩子,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揮手打了上去。
他孩子的父親,她的丈夫,他說這種話,完全是一下子就否定了她和孩子,她怎麼能受得了。
楚西末歪著頭,動了動下巴,嚐到口中鹹腥的味道,唇角不經意勾起淺淺的弧度,手勁還真大。
再轉過臉上,麵上已是冷凜一片,眼裏不見怒氣,反而認真說道:“像你這樣易怒的人,能教出什麼樣的孩子?”
木堇氣得渾身發抖:“那你當年別救我啊,讓我帶著他們倆一起死算了!”
木堇大口的喘著氣,怒火與心酸從心底一齊迸發而出,刺激了淚腺,但她還是極力忍住。
楚西末猛的站起身來,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木堇,麵部的肌肉繃緊,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這是怒極的征兆,木堇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可能會打她,不自覺的就往後退了一步。
剛剛打了楚西末的那隻手還有些發疼,同樣酸疼的還有眼眶。
女人是水做的,盡管她很不想哭,但還是控製不住人體的本能。
隻不過,楚西末在她淚水掉下來之前,就甩門而去了,隻丟下一句:“你自己冷靜一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關門的聲音並不大。
如果是平時,木堇甚至想假設一下,他是怕吵醒已經睡著的兩個孩子,所以才輕手關了門沒發出聲音。
木堇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去洗澡,然後躺在床上逼自己睡覺。
可是,她躺下之後,耳朵似乎是有自主意識一般,聽著庭院裏什麼時候會有汽車引擎的聲音響起,楚西末什麼時候會回來。
一晚上她都沒有睡好。
……
“小堇。”
木堇抬頭,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聽到木決的聲音呢,他已經死快六年了。
甩了甩腦袋,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產生了幻覺。
低下頭繼續做飯,身後又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小堇。”
這一次,木堇聽得分明,不是木決,是柳沉璟。
握著菜刀的手緊了緊,猛的回過頭去,麵前是一張放大的熟悉的臉,木堇往後退踉蹌了一步,聲音有些不穩:“柳沉璟!”
木堇猛的睜開眼,剛剛她叫出來的三個字餘音仍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現都是汗水,手裏也沒有菜刀。
原來是個夢。
這五年,她做夢基本都是夢見楚西末,這是第一次,夢見兩個死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