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委屈，也因為怒氣，木堇說這話的時候，是恨恨的看著柳盛遠的，她沒有哭，但眼眶卻在泛紅，眼底也沒有淚光，但就是讓人覺得她這個樣子比哭還難看。
柳盛遠震驚的抬起頭看她，就看到了她這副樣子。
“誰……告訴你的！”柳盛遠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沙啞難聽，身子搖晃了一下，大口的喘著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難以承受的事。
木堇將他的反應看在眼底，心裏一時竟覺得痛快，這些話她已經憋得太久了。
“你以為你誓死都要守護的柳家，還是曾經的那個柳家嗎？你以為放出消息讓別人以為我媽媽死了，別人就會以為我媽媽真的就死了嗎？錯，別人隻會以為柳家深似海，隻會覺得柳家藏著不可見人的秘密，肮髒的秘密！”
“為什麼要讓媽媽假死，為什麼舅舅會和你斷決父子關係，外公，你敢把事實真相告訴我嗎？你敢嗎！”
木堇的質問擲地有聲，她完全有立場，也有資格來質問柳盛遠，柳盛遠聽她接二連三拋出來的問題，整個人仿佛受到了什麼嚴重的打擊一般，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歲。
木堇有些於心不忍，但又覺得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果關係的。
染了因，才會得到果。
如果柳盛遠覺得很痛苦，那麼一定是他曾經種下過苦果。
過了好一陣，木堇才聽到柳盛遠微顫的嗓音響起：“你，見過莫陽了？”
“在美國的時候見過了。”木堇緩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將頭扭到一邊不想看柳盛遠，目光落在窗外已經秋霜染紅的楓樹上，又補充了一句：“他和我媽媽長得很像。”
第一次見到柳莫陽的時候，她就發現了，柳莫陽和媽媽長得很像，雖然媽媽去世了這麼多年，但她還是記得媽媽的樣子，很漂亮，很溫柔。
“唉。”柳盛遠長歎了一聲：“你跟著我來柳家，就是為了查這些事嗎？”
木堇心下一驚，她剛剛的情緒太激動，一時沒有控製住，就口無遮攔，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柳盛遠已經猜測她當初來柳家的目的了。
這樣不行，柳盛遠守了這些秘密大半輩子，肯定是不會告訴她的，她現在隻能曉之以情。
“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很渴望有一個疼我的親人。”木堇擠了擠眼睛，終於擠出了眼淚。
柳盛遠看得轉過頭，揮了揮手：“你下去吧，我會想辦法處理這件事的。”
木堇有些驚訝，柳盛遠幫她處理這件事？
“外公……”她猶疑的叫了一聲柳盛遠，難道她柳盛遠被她打動，要幫她了？
隻是，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
“我會把這件事情壓下去，然後送你出國，你想去哪裏自己選，然後我會為你打點好一切，置辦房產，或者直接移民，都隨你開心。”
柳盛遠也恢複了過來，語氣聽起來有些冷漠，像是在談一筆交易。
木堇自嘲的笑了一聲：“外公還真是為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