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不以為然,“已經仇深似海,何懼再添一重?”
帝俊繞是無奈道,“二哥,你別任性。你是我二哥,我心裏始終是希望你能被妖族接納。雖然你並不在乎妖族怎麼看待你,可是我在乎。”
玄冥將青銅酒盞放到桌麵上,這才道明來意,“紅拂回去後,整日鬱鬱寡歡,我家芷兒心疼紅拂,整日和她待在一起。我雖然不喜歡二人世界被打擾,可是尚且能勉強容忍接納。隻是……”玄冥說到這兒的時候,眼神略微有些憂鬱。“我家芷兒在孕期中,這孩子月份大了,她可動不得胎氣。否則後患無窮。”
帝俊頓悟,原來二哥此行竟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帝俊早就聽聞過玉嬌龍一脈,若是懷上特別法力修為比自己強大許多的孩子,那對孕婦而言是特別消耗靈氣的。有二哥侯在清芷身邊,按理說二哥不該如此擔心,可是二哥卻如此緊張清芷,想必清芷這一胎必然非凡驚人。
“二哥希望我怎麼做?”帝俊問。
“娶她。”玄冥寬袖下的手指動了動,紅拂與帝俊,是天賜良緣,不該被這個失誤所分開。
帝俊卻麵露難色,“二哥,就算我肯,紅拂也不會願意。而且,清芷大神也不會願意的。”
玄冥道,“你們能夠陰差陽錯錯過緣分,也能陰差陽錯成就一段緣分。而問題的關鍵,在於你。二哥把紅拂送到你身邊,你是讓她獨守空房,還是與她締結秦晉之好。一切都有你自己才能做主。”
帝俊聞言陷入了沉默。似乎糾結了許久,才道,“二哥,我若順了自己的心,對司雨是不是不太公平?”
玄冥站起來,“帝俊,你順的不是自己的心,是紅拂的心。怎麼,紅拂巴巴等你那麼久,不值得你為她破例一次?”
帝俊激動的抗議起來,“不,二哥,紅拂是好女孩,她值得我為她做任何事情。”帝俊頎長的身軀顫了顫,“若是時光可以倒流,我隻後悔,沒有早點娶她。”
玄冥眼底笑意彌漫。忽然一揮手,帝俊一口鮮血噴出來,倒在地上。
玄冥化為清風離去。
當司雨和妖族長老們得知帝君吐血暈厥時,可把他們急壞了。他們聚集在一起,集體商議著對策。
“帝君身體一向不錯,怎麼會忽然暴病?”
“帝君登基之日,明明拿到的是紫色權杖。那就說明他的法力是曆代妖皇裏最高的。可是他為何還生病了!”
“是啊,妖皇在結界密布的帝宮裏,按理說是最安全的,若非病由心生,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怪事!”
“病由心生?”
……
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位長老麵麵相覷,攝政王一臉疑惑不解,“可是帝君娶的是他心心戀戀的司雨姑娘。他還能有什麼心病?”
青顏忽然歎口氣,道,“那是你們不了解內幕。帝君喜歡司雨姑娘是不錯,可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問你們,你們有沒有想到,帝俊這幾百萬年到底經曆過什麼?你們誰知道?”
眾人沉默。
攝政王叔若有所思的望著青顏,“青顏,你是不是知道許多內幕?”
青顏悵然若失,“知道一點。比你們多了那麼一點點。”
“快說!”長老們迫不及待的等著青顏解釋內幕。
“帝俊在外遊曆時,曾經受到一名劍使的眷顧多年,那時候帝君失去記憶,自然與她情投意合。可是如今妖族複興,帝君忽然找回記憶,卻發現自己早有未婚妻。我想,帝君這場病,應該就是心裏鬱結不解而成。他娶了司雨,愧對那名多情的劍使。”青顏道。
眾人唏噓不已,“原來是這樣!”
攝政王憤怒的望著青顏,“你怎麼不早說。”
青顏臉色抑鬱,他不說,也是因為他喜歡紅拂,那時候心裏藏著一絲渺茫希冀:帝君取了司雨,紅拂對他會心灰意冷,從而轉而投向他的懷抱。
攝政王叔憤懣的歎息一聲,“錯已經踉成,眼下如何是好?”
青顏道,“可為帝君征婚,若是紅拂看到帝君的征婚啟事後,必然前來。”
攝政王怒道,“我妖族帝君何等榮耀矜貴,卻要征婚成親,這傳出去豈不是丟了妖族的臉?再則,帝君生得曠世貌美,法力高深乃三界翹楚,征婚一出,必然引起別族腹誹爭議!”
青顏又道,“那你便廣納醫者為他治病。如何?”
攝政王想了想,覺得此計尚且圓滿。
玄冥回到清芷身邊,不過就是離開了一炷香的時間吧。清芷卻撫摸著滾圓的肚子問他,“相公,你去哪裏了?我找了你好久。”
玄冥石化。前些天他天天盼著媳婦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瞟,可是清芷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紅拂身上。
因此他才偷的一尺閑時光陰去了妖族,偏偏就這個時刻,清芷卻找他了。
玄冥湊上去,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清芷的肚子。“娘子,我觀察到無邪的星象暗淡,所以偷找去看了一眼他。”
清芷雖然惱怒帝俊在紅拂這件事上處理有失公允,可是畢竟帝俊在人界曆劫時與她也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回憶,那時候的璃月,溫潤如驕陽,也曾給過清芷許多鼓勵和支持。
所以清芷對帝俊是又愛又恨。如今帝俊生病,她難免心生憂慮。
“帝俊怎麼了?”
“哎,身為妖皇,原本是被天傑地靈的精靈圍繞,如今成親後被束帝宮,按理說也是和心上人比翼雙飛,這是何等幸福的事情,可是無邪的星象卻要隕落。折實也讓我驚歎。去了一趟才知道,他這是心結,心裏鬱鬱寡歡,不得排解,隻怕長此以往,會香消玉損。”
清芷才覺出此事嚴重。臉色堪憂,“那該如何適合?相公,你好歹與他也是兄弟一場。不能見死不救啊?”
玄冥道,“你與洛神花一世兄妹,尚且對他這個哥哥刻骨銘心。我與璃月兩世兄弟,豈能對他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