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和青顏遍尋紅拂無果,帝俊十分自責,他痛苦內疚道,“明知她性格執拗,剛烈,我怎麼還那樣去刺傷她!”
青顏走到帝俊身邊,道,“帝俊,你告訴她真相才是最正確的做法。紅拂雖然會難過,可是短暫的傷痛之後,她會振作起來。而且不會癡戀過去。若是你一直怕傷害她而以模棱兩可的態度對待她,才會讓她在希望和絕望裏徘徊。是對她最不負責任的表現。”
帝俊有些頹靡不振,“可我現在把她弄丟了,而且她還生病了。她可是一把人形神劍啊,病得那麼重,是我沒有把她照顧好。”
青顏道,“我們妖族的結界並沒有任何反應,說明她還在我們妖族裏。帝俊,你別著急,我們挨家挨戶的去尋找,總能找到她的。好在我們妖族民風淳樸,對外來者也很包容,興許她被誰藏起來了呢?”
帝俊聞言,立刻和青顏挨家挨戶搜尋紅拂的下落。
他們來到醫者花楹的家時,紅拂心裏咯噔了一下,花楹征求紅拂的意見,“他們必然是挨家挨戶搜尋到這裏來了。帝俊看來還是很在乎你的,你要不要見上他一麵?”
紅拂搖頭,十分果決。“不必。我與他,該說的都說了,沒有什麼羈絆了。你且去告訴他,讓他不必再搜尋了,我沒事,待身子骨一好我就會離開妖族。請他不必內疚自責,緣分的事情不能勉強。”
花楹點頭,便走到外麵,開了門。
青顏嚷嚷道,“花楹,你怎麼這麼磨蹭?我們在外麵站了好久,都淋成落湯雞了。”
帝俊的目光瞥向裏麵,“花楹,她在裏麵是不是?”
花楹瞪了一眼青顏,“學學人家帝俊,要學會用腦子分析問題。我開門晚了自然有我的道理。”
青顏不服氣的嘟噥道,“帝俊都快做帝君了,他當然聰明了。”
花楹懶得理睬青顏,而是溫柔的望著帝俊,道,“帝俊,她讓我轉告你,她沒事,你不必擔心他。還有,你和他既然有緣無分,你也別去打擾她。過幾日她身體康複後便會離開。”
帝俊聞言,心裏如被什麼啃噬了一般,隱隱的疼著。
“告訴她,保重。”帝俊艱難道。
花楹歎口氣,點點頭。
青顏卻失魂落魄的叫起來,“啊,紅拂姑娘要離開我們妖族啊?”失落和不舍溢於體表。
帝俊轉身要走,青顏卻忽然拉住他,“帝俊,既然紅拂姑娘要走了,難道你不和她道別嗎?”
青顏自己想見紅拂一麵,所以想方設法的製造機會。
帝俊微怔,落寞的望著裏麵,他知道紅拂能夠聽見他們的話,紅拂躲著不出來是下定決心要與他決裂。
紅拂陪伴他這麼多年,他們的感情自然不那麼生疏。他們相依為命,相處時的無聲勝有聲,讓他感到溫暖,安全。
如今走到決裂的地步,他怎麼能不心痛?
帝俊忽然啟動腳步,緩緩向裏麵走去。青顏想跟著進去時,被花楹攔住,“你進去湊什麼熱鬧?”
青顏惡狠狠的瞪著花楹,“你你你……你敢攔我?”
花楹笑的如沐春風,“人家帝俊紅拂要話別,你就別去搗亂了。”
青顏氣得跺足。
在門口徘徊幾圈,從懷裏掏出千年人參。“紅拂姑娘淋了雨,你把這個給她熬製成藥。這能增強紅拂姑娘的體質!”
一會又掏出什麼金丹,“你替我把這不老丹送給紅拂姑娘。”
……
花楹很是無語,跑腿也跑累了。
帝俊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屏風裏麵,紅拂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頭邊,一張俏臉毫無表情。
“紅拂!”帝俊走過去,幾不可聞的歎口氣,“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是我終歸負了你,我得跟你說聲對不起。”
紅拂這才扭過頭來,糾正帝俊的話,“不,你錯了,我很想見你。可是你不愛我,我見你必然生出不該的非分之想。所以我不能見你。”
帝俊微怔,紅拂就是這麼真實,可愛。
“紅拂,過幾天就是我的登基大典了,你能參加完我的登基大典再離開嗎?”帝俊誠懇的模樣像個無助的小孩。
紅拂呆愣的望著他,她知道帝俊的妹妹東皇已經回不來了,他的爹娘在妖神大戰裏引咎自刎。如今,帝俊在妖族裏也沒有任何親人。
紅拂點頭,澀澀道,“嗯。”
那一刻,帝俊心底的陰霾駐進一縷陽光。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門外,青顏更是高興得跟個孩子一樣,“耶!”
接下來的幾天,紅拂都住在花楹家。帝俊特別交代花楹,紅拂的飲食習慣,生活禁忌,花楹每每都在紅拂麵前感歎,“帝俊把對你的愛藏在心底。紅拂姑娘,我能感受到帝俊對你的愛。”
紅拂總是特別哀怨,“曾經我也誤以為那是愛。花楹姑娘,他對我好,不過是因為看在我家主子的份上,因為他與我家主子的相公交情匪淺。”
紅拂不會告訴花楹她的主子是清芷大神,清芷大神的相公便是毀滅妖族的玄冥大神。這點,她和帝俊頗為有默契。在妖族,玄冥就成為了他們的禁忌。
花楹慧黠的瞥了眼紅拂,“紅拂姑娘,那你覺得青顏怎樣?我看那小子好像也很喜歡你。”
紅拂搖頭!
花楹便歎口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哎,你們幾個怎麼那麼讓人頭疼?”
紅拂道,“帝俊登基後,我便離開。你就不會頭疼了。”
妖族最近很忙,忙著迎接新帝登基。
妖族皇室有個不成文的傳統:皇子公主像平民一樣生活,與平民結交朋友。然而一旦登基為帝君,將會有諸多改變。
帝君隻能生活在宮殿裏,百無聊賴,永遠寂寞。
不過,妖族的帝君從來沒有因為這個非人性化的傳統所困擾。因為曆代帝君,都是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可帝俊不一樣,帝俊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在帝宮。
當紅拂得知這個傳統後,驚呆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