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宮。
九兒看到化身半狐半妖的娘親,嘴角微微勾起。娘親年歲再大,童心未泯。而爹爹也會陪娘親一起沒心沒肺的胡鬧。也許這才是嫁給愛情的模樣。
而他呢?雖然對明珠十分有好感,但是那種好感卻有些疏離,不像爹娘那般,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爹爹為娘親而活,娘親一生也隻為爹爹而折騰。
清芷捧著喜服上前時,九兒與上次的刻意保持距離截然不同,他十分熱情的從龍椅上走下來,滿臉笑容的走向清芷。
“皇上,我為你縫製的喜服已經做好了?你看看可喜歡?”清芷麵對自己的孩子,語聲永遠都那麼溫柔慈愛。
九兒聽著娘親那熟悉的抑揚頓挫,飽含深情的聲音,更加肯定這就是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娘親。
隻是麵對娘親淘氣的選擇這樣方式跟自己見麵,九兒也想反過來戲弄一下她們。
打開喜服,看到那流光溢彩的布料,還有那刺繡著並蒂蓮花的絲線,閃爍著星光,每一條線縫,縫得密密實實,整齊光潔。喜服的尺度,也十分合身。
九兒心裏感動,娘親還記得他穿衣服的尺寸。真是難為她了。
隻是,存心刁難清芷,逼她與自己相認,這才是九兒此刻想要做的事情。
九兒捧著喜服,麵露難色,“這喜服的顏色太過豔麗,朕喜歡暗沉的磚紅色。還有這並蒂蓮,寓意雖好,不過朕更喜歡象征愛情不離不棄的企鵝。朕聽說,企鵝夫妻若是有一隻死掉後,另一隻絕不獨活。”
清芷和輕舞相視一眼。這還是她們認識的那個儒雅翩翩,謙遜溫和的九兒嗎?
她們辛苦為他做了喜服,他挑著毛病,這也不是,那也不對。他究竟想怎樣?
輕舞的臉色很不好看,她心疼小主,害怕小主心裏難過。幹脆出口教育九兒,“皇上,這喜服是我家小姐幾日來不眠不休做出來的,皇上就算是不喜歡,也該聊表感謝之情。我家小姐眼睛不好,我家姑爺得知她要做喜服,整日擔憂著她。皇上不但不感激我家小姐,還諸多抱怨,令人寒心。”
九兒抱緊喜服,輕姨這麼一說,他心裏對娘親的感動又添了一層。隻是玩性大發,想著繼續捉弄他們試試。
於是冰著臉,傲慢道,“朕是皇上,你不過是子民,朕抱怨你幾句是你們的福氣。”
清芷和輕舞聞言,簡直目瞪口呆。什麼時候,他們家九兒變得如此不可理喻?
輕舞氣急敗壞“道,“小姐,你看看他?他怎麼這副態度?真是氣煞人了。”
清芷走到九兒麵前,眼睛微微濕潤,九兒變成這樣,她覺得是自己教導無方,身為母親的失敗。
“皇上,這喜服若是不喜歡,我拿回去給你重新改。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喜服?”清芷難過的問。
九兒知道自己惹娘親傷心了,一時間喉嚨緊窒。無法言語。
輕舞氣呼呼道,“小姐,我們不做了,他愛喜歡不喜歡,他愛穿不穿,隨他。我們不做了。”
清芷卻示意輕舞閉嘴。她不想如此武斷的給九兒下定論,她想要更加詳盡的了解他,看看他為何對這件喜服諸多抱怨。
九兒調試了情緒,這才望著清芷,動情道,“不是你們做的喜服不好,是我的心裏,隻想要穿娘親為我做的喜服。”
他這麼一說,清芷和輕舞那顆心徹底軟化。
九兒就這麼癡癡的望著清芷,像一個無助的嬰幼兒對母親的向往。清芷才明白,不論孩子多大,在他心裏,他在母親麵前永遠是孩子。
就在清芷呆怔時,九兒熱淚盈眶,深情的喚了一聲,“娘親!”然後頎長的身子,就慢慢的跪了下去。
清芷有些愕然,此刻才明白,她家九兒跟她開了一個玩笑。
輕舞流著淚,一邊抹淚一邊訓斥九兒,“這孩子,怎麼跟你爹學得這麼不正經了?連你娘親也敢捉弄?”
清芷和輕舞恢複真容,清芷將九兒拉起來,淚眼婆娑道,“孩子,快起來。讓娘親看看。”
九兒站起來,清芷端詳著九兒的臉,覺得他清瘦了不少,心裏免不了動容。“你瘦了,這大鳳原本是支離破碎的國度,卻在你手裏蓬勃發展。九兒你造福萬民,功德無量。隻是為娘還是希望你多保重自己的身體!”
九兒覺得國事操勞倒不是什麼難事,畢竟他是帝星命,天生就擅長做皇帝,處理政務。他這段時日感到傷神的,確是花弄影帶給他的一次又一次震動。
不過,傷心難過的事情,九兒是不願意與娘親分享的。他在爹娘麵前。隻願意分享自己的喜事。
“娘親,孩兒一點也不累。隻是前幾日喜服沒有做出來,孩兒心急,如今娘親為孩兒做了這麼好看的喜服,孩兒就再也沒有什麼煩心事了。”
輕舞打趣九兒:“你不是說這喜服顏色不好看?刺繡圖案的寓意也不好?”
輕舞伸手去奪喜服,九兒卻將它寶貝的捂在懷裏。粲然一笑,“輕姨,你別逗我了。我剛才隻是跟你們鬧著玩的。”
喜服的事情,這才圓滿的解決了。
清芷又和九兒寒暄了一陣,特別是對於這位即將進入玄家的兒媳婦,清芷也十分好奇。
九兒說,“娘,我看到明珠的時候,便生出好感。覺得似曾相識一般。恰好,明珠也喜歡我,我便決定成親了。”
清芷聽到九兒那語氣是如此的平靜,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她以為,這個姑娘,會讓九兒為之瘋狂,九兒談到它,喜悅之情溢於體表。卻沒有那種由心而發的快樂和激情。
“九兒,你喜歡她便好。”清芷道。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有些悵然,九兒和明珠也許是因為相互欣賞而在一起,這卻不是最原始的愛情。
九兒似乎看出娘親的擔憂,道,“娘,你不開心嘛?”他覺以為娘親聽到他成親的消息應該十分激動開心才是,因為娘親一直都希望他盡快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