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並沒有如大家所願,找一處人間仙山歸隱。而是回到了大璃,重新建造了一座錦王府。裏麵的景致,與記憶中的錦王府一模一樣。
一片臘梅,一片海棠,遙向對望。
素心向暖的院落裏,卻布置得格外清幽典雅。
阿九望著拔地而起的院落,十分興奮的問玄冥,“爺,小的住哪兒?”
玄冥指了指錦王府外的空地,“那裏留給你了。”
阿九丈二摸不著頭腦,爺這是讓他睡大街上?
輕舞淺笑,“大神是讓你與他比鄰而居,阿九看來我們也要學大神的樣子,建造一座屬於自己的庭院了!”
阿九想了想,“這隔壁當初不是璃王府嗎?那我就照著璃王府的模樣再建造一座府邸起來便是。”
輕舞立刻拉長著臉,“你要是敢重現璃王府,我就跟你路歸路橋歸橋。”
阿九嚇得臉色灰白,“有這麼嚴重?不就是一座房子嗎?為夫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建造房屋啊?”
輕舞道,“我不管,你可以建造茅草屋起來,也不可以建造璃王府出來。你要是純心讓我們心堵,我就讓你心堵。”
阿九苦不堪言,“好好好,娘子你別生氣,你讓為夫想想。”
最後,技能笨拙的阿九真的堆砌了幾間簡陋的茅草屋出來。
輕舞卻也是歡歡喜喜的住了進去,對她而言,住什麼樣的房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房屋挨著她的小主,還有她的丈夫便夠了。
無邪和紅拂則有點無助,兩個人兩兩相望了許久,紅拂道,“我已經找到我家小主了,你也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你乃真君子大丈夫,紅拂記住你的這份情義。他日你若有什麼難事有求紅拂,紅拂定然鼎力相助。”
無邪倒吸一口氣,“你這是謝我,還是在咒我?”
紅拂羞赧一笑,“你知道我一向不會說話,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我對你的感激之情便夠了。”
無邪歎氣,“看來該我離開的時候到了。”
因為不放心玄冥,無邪臨行前便去辭別玄冥。
看到錦王府在一夜之間拔地而起,而是細節處也和從前無異,無邪感歎不已,“二哥,我是該羨慕你法力高深,還是羨慕你記性超群?”
玄冥負手站在海棠花前,正靜靜的欣賞著芳菲燦爛的海棠。聽到無邪的聲音,道,“你應該學習你二哥,用情專一執著。”
無邪聳聳肩,細細品味二哥的話,發現他說的極有道理。
二哥若不是對清芷念念不忘,怎麼會記得他們曾經共同生活過的這個地方的一草一木?
無邪想起了紅拂冷冰冰驅逐自己離開的畫麵,不禁苦笑。
他倒是想做個癡情種,可是紅拂也不給她機會。
“二哥,我要走了,臨行前來看看你和清芷。”無邪提到離別時,多多少少有些傷感。
本以為二哥會極力挽留他,哪知玄冥轉過身來,雲淡風輕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有散才有聚。無邪,這麼多年,你可找到活著的意義?”
無邪想了想,搖搖頭。
這麼多年他都是得過且過的人,從來沒有一件事一個人能夠讓他牽腸掛肚。肝腸寸斷。
“二哥,我不是你,我向來對什麼都沒有熾熱的激情。”無邪自嘲起來。
玄冥卻道,“從前你或許是這麼的人,今後卻未必是了。二哥替你掐算了一下,你的情劫快來了,你可千萬要勤修苦練。才能順利應劫。”
無邪微怔,然後用手指了指院牆外,“可是她?”
紅拂挨著輕舞建造了一座雅致的別苑,無邪所指正是紅拂。
無邪晦澀不明的點醒道,“既是她,又不是她。”
無邪道,“高深莫測。算了,二哥既然不願意透露玄機,小弟我便去雲遊四海了。”
說完化為一陣清風,吹拂著錦王府的所以花蕾瞬間開了花。
無邪離去後,玄冥望著視野裏千姿百態的花兒,目光柔溺的望著衣袖處,這才轉身進了屋。
衣袖輕輕一揮,一股青煙飛出來。立刻空中漂浮著白衣飄飄的清芷。
玄冥伸出手將她抱著,輕輕的放到床上。忙碌了這麼久,又被阿九他們沒趣的打擾著,好不容易有點二人世界,玄冥靜靜的端詳著清芷。
思念了這麼久的人兒,忽然在他麵前,這種感覺讓他既心酸又幸福。
“芷兒!”玄冥的手,溫柔的為她整理著雪白色的頭發。
心痛得無法呼吸!
芷兒是遠古大神,卻因為心力衰竭而導致容顏蒼老。她的法力,全部用來封印極寒之地了。
她是心裏絕望到極點,才這樣不餘遺力的糟蹋自己!
臉上盡管皺紋密布,卻依然看得出來她皺著眉的模樣。
玄冥俯身,親吻她的唇。
就在那一刹那,清芷幹涸枯竭的泉眼忽然被注入清涼的泉水,枯竭死去的心靈得到泉水的澆灌,慢慢的一頭雪白的頭發恢複成黑色,一張蒼老的容顏漸漸免得年輕。
玄冥的吻,漫長而纏綿。
清芷的肌膚又變得如玉一般晶瑩剔透起來。
“芷兒!”玄冥呢喃著,呼喚著。
清芷驀地睜開一雙驚華燦燦的眼眸,看到玄冥,先是一愣,然後忽然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色魔,滾!”
玄冥摸著火辣辣的臉頰,瞠目結舌。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清芷卻已經如風一般逃了出去。
“芷兒!”當玄冥回過神來,趕緊追了出去。
然而外麵哪裏還有清芷的身影。
玄冥絕望的歎口氣,“你竟然不認得我了?”
傷心失落,湧上心頭。
因為錦王府是玄冥用意念鑄造的王府,頃刻間百花隨著主人的心情凋零。
錦王府外,當阿九看到錦王府衰敗的景致,很是不安,“我家爺又怎麼了?我得去看看。”
然後將手裏的活擱下後,趕緊火急火燎的往錦王府飛奔而去。
”爺!”
看到玄冥頹靡低落的站在枯萎的海棠花前,風風火火的阿九變成躡手躡腳的走過來。
小心翼翼的討好著主子,“爺,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