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婚禮,落個慘淡收場。
賓客散去,帝風抱著清芷毫無生氣的肉身,回到了海棠苑。
輕舞紅拂悉心的照顧著小主,帝風則擺下誅仙陣,企圖從邪靈的手裏奪回清芷的魂魄。
而此刻,東皇殘存的一縷魂魄飄蕩著,循著渺渺的記憶來到了自己的肉身麵前。
邪靈望著失敗歸來的東皇,感歎道,“東皇,你和帝風已結成夫妻,未來你們還有一世情緣。我且把你的魂魄迫回你的肉身,你安心回無量山好好修煉,靜待下一個時機。”
語畢邪靈將清芷的魂魄從東皇的肉身裏逼出來,然後寄養在一朵海棠花裏。東皇的殘魂,便回歸體內。
隻是,再次睜眼,東皇的靈性全無。隻是望著邪靈傻乎乎的笑起來。
“嗬嗬嗬……”
邪靈無奈的歎口氣,“東皇妖神,即便重生你也隻是一個靈根不全的傻子了。除非找到還魂燈,能替你召集散魄,你才能恢複靈識。”
“嗬嗬嗬!”東皇望著不遠處的蝴蝶,墊著腳尖小心翼翼的撲去。
“蝴蝶,蝴蝶!”
邪靈繞是無奈的歎息,“朽木不可雕也!”然後注視著清芷所在的東南風。
“清芷,我來了。”
語畢,邪靈化為清風,向前方飄去。
~
湛藍的天空,原本晴空萬裏,白雲漂浮。
忽然之間,白雲蒙上一層灰色,明亮的天空瞬間黯淡起來。
陰霾密布。
一陣颶風平地而起,吹開了清芷房間的厚重大門。
輕舞紅拂相視一眼,兩個人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轉身,一團黑煙勢如破竹一般,如疾風掃過勁草,將清芷紅拂甩在地上,然後黑色的煙霧徑直鑽入清芷的粉嫩紅唇裏。原本晶瑩剔透的紅色薄唇,立刻染上一層墨色,看起來如煙熏一般駭人。
當室內的濃密黑煙漸漸消散,最後殆盡時,清芷睜開了一雙鋒芒攝人的明眸。
“小主?”輕舞紅拂從地上爬起來,她們呆怔的望著妝容黑化的小主。
“你究竟是誰?”
清芷冷眼斜睨著輕舞紅拂,森寒的目光不帶一絲絲柔情蜜意。
輕舞紅拂隻覺駭人,心裏更是惶恐不安。
紅拂性子急躁,運出寶劍就殺了上去,一邊氣勢恢宏的吼道,“我不管你是誰,我家小主的身子不是你能用的,你馬上給我出去。”
輕舞立即幻化成青鳥的模樣,頂級形態的裝備,武器全力打開,霓虹羽翼的邊緣射出無數冰刃,全部朝黑化的清芷打去。
她們從屋子內,一直打到屋子外。
可是清芷乃邪靈複活而成,邪靈本是神族中最原始的神靈,功法無邊,如今又得到清芷的肉身,力量便能通過清芷傳遞出來。
他的功法真是厲害到輕舞紅拂根本應接不暇的地步。
兩個人勉強接了幾招,都覺吃力。
邪靈也無心與她們糾纏,幾招的嚐試過後,體驗到新身體與自己的完美契合後,心情大好。
“果然是至陰身體,真是為我量身打造的一般。”
說話間。嘴裏吐出一口氣,輕舞紅拂立即暈厥。
清芷便消失在她們眼前。
~
東皇瘋瘋癲癲的遊蕩在山間,嘴裏卻碎碎叨叨的念著,“相公,相公……我們成親了,我跟你睡覺覺。”
一抹火紅的衣裳,如朝霞一般,倏地降落在東皇的麵前。
“你是誰?”東皇嚇得表情異常緊張起來,身子蜷縮,畏懼的往後退。
帝俊難以置信的望著如此怯弱,毫無攻擊性的東皇,心生酸楚。
“東皇,我千方百計的保護你,沒想到還是讓你淪落到如斯田地。你到底還是瘋魔了。”帝俊無比心痛。
東皇在山間遊蕩多時,頭發披散淩亂,衣裳肮髒不已。臉上胡滿泥土。
一雙原本自信滿滿,明麗動人的美眸,如今盛裝著惶恐不安。
帝俊的眼淚不自覺的便流下來了。
“東皇,哥哥為你報仇!”眼底寒光乍現,“她們欺人太甚。”
背後,清風徐來。
帝俊一凜,感到後背發涼時,軒轅劍,卻毫不客氣的抵到東皇的脖子上。
帝俊怒瞪著持劍的主人,“帝風,你已經把她逼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想怎樣?”
帝風如千裏雪山,全身蔓延著刺骨的寒冷。
他那雙寵辱不驚,氣定神閑的魅惑美瞳,此刻仿佛千年的古井,發出神幽的詭譎的光芒。
“滾開。”菲薄的唇,微微輕啟,似乎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帝俊卻橫在東皇之前倏地寒光一閃,飛雪劍出鞘。劍尖直逼帝風。
“你若執意殺他,那便先殺我。”
軒轅劍劍鋒一轉,直指帝俊的咽喉,“你以為我不敢麼?”
帝俊就這樣望著猩紅著眼,比他痛苦千百倍的帝風。
他閉上眼,眼淚便不受控製的滴落。
妖神的眼淚落在地上,地上立刻開出美麗的紫藤花。
帝俊無奈的,悲慟的,無助又絕望的聲音在帝風耳畔一聲聲回響,“大哥,我知道你是帝風,也是玄冥,那你也一定知道我是帝俊,卻也是無邪。我和東皇有一世情緣的兄妹情。我與你有一世情緣的手足情。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偏袒誰,也不幫助誰。我隻是覺得,東皇已經變成這樣了,她從高高在上傲世九重天的妖神變成一個殘缺不全的傻子。就算她能重生,她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呢?事實也證明了,她被清芷徹底毀滅了。早殺她,晚殺她,她橫豎都要落個悲慘的下場。大哥,你就看在無邪的麵子上繞他一命吧?”
帝風盛怒未消,“我若不殺她,芷兒難安寧。”
語畢,帝風一躍而起。
帝俊不甘示弱,與他糾纏在一起。
兩把神劍,哐當一聲撞擊在一起,兩道劍氣彙合,震到遠處,頃刻間大地顫抖。
“大神……”雪舞揮動著翅膀,踹息不停。
“別打了,大神,女王出事了。”
雪舞話音剛落,帝俊和帝風同時怔住,兩個人都倉惶的望著雪舞。兩把膠著的劍就此分開。
“怎麼回事?”帝風急不可待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