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與寶兒打起來了。
原因很簡單,阿九眼拙,以為是居心不良的人故意裝扮成他家主子的樣子來做壞事,畢竟寶兒在他們的房間翻箱倒櫃尋找帝風爹爹出軌的證據。
阿九看他穿著粉色的衣裳,覺得娘炮,提起劍就刺了上去。
寶兒無奈,隻得跟來勢洶洶的阿九應戰。
然後,屋子裏的東西全部遭殃,激烈的打鬥聲很快驚醒了帝風和清芷。
輕舞急匆匆過來向清芷稟報情況,“小主,海棠院有打鬥聲。打得可激烈了。”
帝風眸色一沉,一般人見到阿九都會跑,阿九的劍出鞘,煞氣沉沉,還有人有膽跟他打架,這人膽識不凡。看來來曆不簡單。
清芷喝茶,壓壓驚,“哦,有人能夠和劍皇穹宵劍平分秋色,來人不簡單啊。走,去看看。”
帝風挽著清芷,火勢趕往海棠苑。
阿九和寶兒,掀了房頂,正打得不可開交。
“那人是誰啊?竟敢冒充大神?”雪舞憤憤不平道。
清芷心裏免不了一驚,目光從殘破不堪的房屋轉移到屋頂上與阿九打鬥的人身上。
卻見他穿裏麵穿著素色白衣,外罩若隱若現的淺粉紗衣。帝俊愛穿紅色,可是帝俊的紅衣是潑墨般的大紅色,所以帝俊看起來妖嬈萬千。然而這個少年,雖然全身上下泛著淺淡的粉色,可是整體上依舊很素。
這穿衣的風格,無疑是清芷喜歡的。天然去雕飾,清新而自然。
再看少年的臉,玩世不羈,娟狂邪肆。與帝風果然如同一轍。
清芷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紅拂呢喃起來,“這莫非就是我們家的寶兒啊?”
阿九嘰嘰歪歪道,“什麼寶兒,這就是個居心不良的小賊,跑我們房間翻箱倒櫃偷寶貝來的。”
寶兒朝紅拂俏皮的吐了吐舌頭,“紅姨,還是你有眼識。”
輕舞氣的不得了,“阿九,你給我住手。你要是把我們家寶兒打著了,我跟你沒完。”
阿九這才知道,這個美貌傾城放浪形骸的少年果然是清芷他們是心頭肉寶兒。
當即石化。他闖禍了。
寶兒飛到輕舞麵前,“還是輕姨疼我。”
輕舞已經是熱淚盈眶。
寶兒又來到清芷麵前,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撲進她的懷裏,撒嬌,“娘親,寶兒想死你了。”
清芷是恨不得愛不得,“你若真想娘親,怎麼出去溜達這麼久才來看望娘親?”
寶兒便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娘親和爹爹正在熱戀中嘛,寶兒不敢做打擾你們的興致。再說了,我和爹爹長得這麼像,娘親重生一世,年齡跟我相仿。寶兒與你相見,萬一被你認錯了,你撲上來了寶兒該接還是不解啊?總覺尷尬。”
“你娘活了兩世,能跟你年齡相仿嘛?不過是容顏看著年輕,心裏已經蒼老不堪。”清芷笑道。
清芷又道,“快來見過你帝風爹爹。”
寶兒走到帝風麵前,給帝風彎腰行了大禮。“見過帝風爹爹。”
帝風一臉寵溺,“嗯,乖。”
那種感覺很奇妙,他忽然就有個兒子了。還是個跟自己長得一樣的孩子。
當寶兒一一見過眾人後,阿九煞白著臉,慢吞吞的走到寶兒麵前,“寶兒,阿九叔叔跟你道歉。”
寶兒一隻手圈過阿九的肩膀道,“是應該跟我道歉。我一直跟你說我是寶兒,我一口一口的喊你阿九叔,可是你就是不相信我。這個世界上,有我這麼帥得天怒人怨的少年叫你一聲叔叔,你就該偷著樂了,還不樂意?”
阿九望著寶兒沒大沒小沒心沒肺當自己兄弟對待的寶兒。有些不太樂意,將寶兒的手拿下來,一本正經道,“寶兒,我是你阿九叔叔,你怎麼能沒大沒小呢?以後見著我,注意身份。”
好不容易有個小輩,可以在他麵前找點存在感,阿九當然不會錯過。
隻是,阿九這主意真是打錯了人?
“阿九叔,那穹天劫後,你重生了是不是該叫我叔叔?”
阿九直接就囧了。這小子怎麼也知道穹天劫?還用穹天劫要挾他?
“算啦,其實像我們這些做神仙的,魂魄轉世投胎是經常有的事,輩分早就分不清楚了,不必要計較那麼多。”阿九違心道。
寶兒滿意的點頭,“嗯,這才對嘛。何必跟那些迂腐不堪的老神仙學呢?”
寶兒性子好動,清芷為了能在穹天劫之前好好的陪陪他,所以每天都要陪著寶兒去逛街。
這天,她們剛走到街頭,就聽見人群裏傳來鼎沸的喧鬧聲。
許多人飛快的像城門口方向跑,還有人嘴裏叫嚷著,“快走快走,聽說有人要被沉塘了,我們去看看。”
沉塘?
清芷腦子裏閃過一抹不安。這個時代對女子束縛較多,大凡是那些無媒苟合的,婚內出軌的女人都會被族上的長老們下令沉塘。
沉塘的女人不僅全身被綁,還要背上幾塊沉重的磚頭,然後被塞進豬籠,丟到河裏。刑法殘忍,活活淹死一條性命。
寶兒最愛湊熱鬧,拉著清芷的手撒嬌,“娘親,寶兒也要去看看。”
紅拂雪舞她們都有些蠢蠢欲動。清芷便道,“那我們去看看,究竟是哪家姑娘受這份罪。”
幾個人便跟著人流的方向來到城門口的護城河旁。那裏已經是人山人海,寶兒扒開一條道,清芷她們才走到了人群內圍。
一位穿著白色褻衣褻褲光著腳丫子的女子,頭發淩亂的披散在肩頭和臉上。女人側對著清芷,清芷看不見她的臉,因為她的臉大部分被頭發遮掩。
隻是清芷留意到她頭上歪歪斜斜的插著一隻發簪,上麵嵌著一朵彼岸花。清芷的心當即咯噔了下。
圍在少女旁邊的大概就是族裏的長老,一臉憤憤然,“三生,你不知廉恥,勾引有婦之夫,被人捉奸在床。還有什麼話說?”
三生,果然是她。
清芷的目光從彼岸花的發簪上收回來,無奈的歎了口氣。
本來低垂嗪首的三生忽然抬起來來,一頭濃墨的青絲向兩邊散去,露出一張蒼白如紙清瘦不已的臉龐。
清芷的心隱隱作痛。她把自己糟蹋成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