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瞥了他一眼,臉色有些神秘,有些詭譎。
“說啊?”玄冥見他半天沒有道出個所以然來,沒有耐心的催促道。
無極對他下巴一點,手指戳著自己的心髒道,“你用穿心鏡看看你自己的這兒。”
玄冥見無極神色諱莫如深,很是詭譎。似乎這裏麵藏著天大的秘密似得。
可是玄冥心髒的秘密他自己早已破譯,不禁覺得這老頭大驚小怪,“不就是有清芷的名字嗎?”
無極搖頭。“與此無關!”
“那就是紫蓮靈根不見了?天洲人都知道的事,我的靈根給清芷了。”玄冥揶揄道。
無極再次搖頭。“非也,非也!”
玄冥俊臉狐疑,若不是這兩件事,他實在想不出來他的心髒還有什麼奧秘?
帶著半信半疑的心態,玄冥從懷裏摸出穿心鏡,慢吞吞照射到自己心髒的位置。
當他看見心髒的異樣時,頓時目瞪口呆。
隻見那裏有一個光點,散發著灼人的七彩光。
“這是什麼?”玄冥驚異非凡,瞪著無極的目光滿臉驚惑。
無極卻一臉豔羨的目光,笑道,“你再用放大鏡看看。”
玄冥向無極伸出手討要放大鏡。無極默著臉,施展法術將遠處的放大鏡移到玄冥手上。一邊嘖嘖的抱怨個不停,“別人沒有法術,姿態卑微。你沒有法術,倒像個小祖宗似得。”
玄冥笑庵如花。接過放大鏡放到心髒前,頓時那個小光點被擴大一百萬倍,待玄冥看清楚它的模樣時,驚得丟了手裏的法器。整個人魔怔了一般。
無極斂了不羈,他知道玄冥這次應該是受到很大的打擊。誰攤上這種事,都不可能維持鎮定自若。就連無極自己發現這個秘密時,昨兒的心境也是異常複雜。
瞥到玄冥失魂落魄的模樣,無極於心不忍,便變著花樣逗他釋懷,“冥兒,這終歸是好事。你看看,自你丟失法力後,別人都把你當做是廢物。就連你母後你父皇也開始對你的婚事指手畫腳,橫加幹預。換了你從前,他們幹預不了你的事。你那叫活的一個痛快逍遙……現在,你重塑靈根了這不是好事嗎?你應該高興才是?”
玄冥隻想靜靜,聽到無極喋喋不休的聲音,玄冥無奈的望著他,“老頭,你看我哪裏不高興了?”
無極被噎得啞然。良久才咂咂嘴不悅道,“那你好好的發什麼呆?你從前從來不發呆?”
玄冥徑直轉移話題,“老頭,告訴我,這靈根何時才能成熟?”重新締結靈根的過程,那可是非常痛苦的過程。這段時日,他怕是都得待在劍林裏。
可是他不想每日裏軟噠噠的被禁錮在劍林,天天聽這個老頭沒有營養的嘮叨。
“多則十年,短則三五年。”無極大概看出來他嫌棄自己哆嗦了。所以回答玄冥的問題時語氣格外不善。
玄冥雙瞳放大,然而卻很快接受了現實。隻是睿智理性的問道,“可有縮短時間的方法?”
無極搖頭。一臉萬惡的笑容,“沒有。臭小子你就在為師的劍林裏好好陪陪為師下棋,聊天,喝酒。怎麼樣?”
玄冥臉色黯然,“我還有的選擇嗎?”
就這樣,無極給玄冥親自挑了桃花木,親自動手,不借法力,給玄冥做了一副精致美觀的輪椅。
玄冥坐在石凳前看著他苦哈哈的砍樹,劈木材,然後設計圖紙,裝訂輪椅,最後打磨著表麵,直到輪椅的表麵光滑如鏡時,還不放心的親自坐上去檢測安全問題。
玄冥心裏劃過一抹暖流。
隻是,感動之餘,玄冥也很炸毛,“老頭,我又不是腿殘,你幹嘛給我做輪椅?為什麼不做能滑動的床?”
無極沒好氣的白他一眼,“瞧你那幅德性,懶癌晚期,無藥可救。”
玄冥笑得十分明媚。“你這不是讓別人誤會我腿殘嗎?”
無極直接慫了一句,“腿殘又怎麼了?老子收的徒兒,腿殘也比那些草包強。隻要不是第三條腿廢了就好。”
玄冥黑著臉,竟然將他和草包比?死老頭變著花樣損他。
劍林,桃花芳菲,酒香宜人。
萬劍蠢蠢欲動,似乎正等待著一場召喚……
然而煉藥宮卻處處溢滿憂傷。
清芷自從劍林歸來,就沉默寡言,鬱鬱寡歡。
經常坐在梧桐樹下發呆,有時候一發呆就是一整天。
原本,清芷隻是覺得玄冥睡著了,隻是沉睡的時間可能會很長。她心底深處根本是抗拒他仙逝的事實。
可是,神庭卻發出訃告,玄冥仙逝的消息便似乎被坐實了。
普天同祭的大環境下,清芷便意識到她這份僥幸的心理徹底落空。
就在那個清晨,清芷失聲痛哭。她哭的肝腸寸斷,任人聽了都是我見猶憐。朔月想要去安慰清芷,卻被紅拂製止了,紅拂道,“你讓她哭吧!忍了這麼久,憋在心裏她會難受的。”
神庭大肆操辦玄冥的喪禮,帝君的身份至高無上,所以喪禮準備得特別隆重?可謂四海八荒的人都來參加了。
輕舞向清芷請示送禮規製時,清芷淡淡然的歎了聲,“人都去了,禮輕禮重還不是浮雲?”
輕舞望著小主,自從她認識小主以來,小主就是個性格樂觀,任何困難都打不倒的人。可是這次,帝君仙逝卻將小主給徹底擊倒了。
小主做什麼都沒有精氣神。
輕舞隻能黯然神傷。
清芷甚至拒絕出席帝君的喪禮,清芷的理由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認識了他,和他相愛。可是這也是我們這輩子最不幸的事情。玄冥為了我,丟了靈根,丟了法力,丟了性命。而我為了玄冥,丟了自己的信仰,丟了我最熱愛的事業。我決定啦,這段情,我選擇放手了,我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
清芷說到這兒,淚如雨下,“大慈大悲的神啊,我這番醒悟來得太晚了?是不是?倘若時間可以倒流,我願意放棄玄冥,放棄我的承諾,放棄我的所有的一切——隻要他能好好的,像個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