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9章 不負相思34,正經的妾室

傅長歌想不通了。

他活二十多年,頭一次有人覺得他楞!

哪怕說他傻也稍微能接受,這個‘楞’,從何說起?!

傅長歌覺得自己挺機靈的,腦子也足夠活絡,他實在配不上這個‘楞’字啊。

“我哪兒楞了?真覺得我楞嗎?”

他不可置信地問。

陸青瑤知道他不是不高興,他隻是難以接受這個評價,可在她眼裏,他的確是楞。

上次同床共枕是在硯雪,那時候傅長歌與好友相聚,高興得很,喝醉了。

這次她主動留宿,他居然特意去喝酒,好借此與她分開睡。

這會兒都到了一張床上,他竟無動於衷。

這不是楞是什麼?

不過,陸青瑤喜歡他的楞。

“有點兒冷。”

她答非所問。

這會兒已是深秋,傅長歌下意識將人抱緊了兩分,頓了頓,又把自己胳膊伸到被子外,壓了個嚴嚴實實。

都這會兒了,他還是不敢占她便宜。

陸青瑤怕他糾結得睡不著,還是給了一句:“我隨口說說的,你不楞,就是有點呆。”

頓了頓,她聲音小了些:“定力太好了。”

最後那句不知是不是誇獎,傅長歌圈著人解釋:“我要痛改前非,做一個正直的君子,成親之前絕不做逾矩的事,不敢辜負嶽父嶽母的眼光。”

說這些好聽話他很在行,說得天花亂墜都行。

陸青瑤不想聽他貧了,往他胸膛靠了靠,溫柔道:“那就睡吧,明日一早得回城。”

“好。”

後來,是陸青瑤先睡著的,傅長歌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他激動。

雖然沒有欲念,但他莫名地興奮,人在懷中,好似抱了一塊兒絕世瑰寶。

他知道自己氣息裏酒氣重,等人睡得沉了,才敢偷偷摸摸親了兩下。

傅長歌這邊風平浪靜,姚謙書那邊卻是浪潮洶湧。

他想睡蓮城。

蓮城不從。

兩人在床上對峙。

說實話,姚謙書是有點意外的,他衣服都脫了。

墨發淩亂散在胸前,帶著一股猝不及防的狼狽。

“你不願意?”

蓮城捂著衣襟往角落退了退,她平靜地問姚謙書:“你帶我出來,就是為了這個?”

姚謙書不說話。

他當然不是為了睡她,但想睡她有什麼問題嗎?

不過是情不自禁而已。

他不缺睡女人的錢,若隻是想睡,他完全可以找別人。

說到底,還是對彼此的了解太少。

姚謙書欣賞她這份清傲,從一開始就是。

他投降似的笑了笑,“那好,咱們說說心裏話?”

來帝都已有一段時日,他幾經周折,才將她約了出來。

他費了許多唇舌,也做了允諾,她才答應跟他走。

沒別的,姚謙書覺得以她如花似玉的容貌,如花似玉的年紀,給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做妾,實在是太委屈了。

他見不得她這樣委屈。

出來大半日了,他卻沒找著時機問她,當初為何要答應給人做妾。

他記得她的清傲風骨,他以為她不屑的。

蓮城放下了戒備,“正好,我也有話要談。”

姚謙書先道:“我以為你不屑與人做妾。”

蓮城看著他,忽而緩緩一笑。

“你怎知我不屑?姚公子,咱們相識不深,僅幾麵之緣,你覺得自己很了解我?”

姚謙書搖頭。

“這不是靠了解,而是靠感覺。”

“感覺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蓮城道。

姚謙書堅持:“我覺得沒出錯,所以想問你要個解答,能否將其中原因告知於我?”

蓮城微微收了視線。

她眉眼微微低垂,卻不是乖順,而是帶了幾分不甘。

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

她還是走上了當初不屑的路,做了自己曾經看不起的那種人——以姿色攀附權貴,換取銀錢。

活了這麼大,她體會過最深的無能為力,最終,她還是屈服了,再無清傲的資本。

可是,在她墜入泥潭之後,他出現了。

蓮城這輩子都沒有體會過依靠人是什麼感覺,姚謙書說,他會帶她離開此地,擺脫如今的命運。

重要的是,他不強迫她,亦不要她任何回報。

蓮城猶豫了幾日,在他再出現時,她問他:帶她走之後,會不會給她名分?

當時姚謙書說:會的。

蓮城知道姚謙書不是純情公子,他是花場老手,她不知道他這句承諾帶了幾分真心,更不知道會不會有兌現的一天。

但她有一股衝動。

她不是相信他,她是想賭一把,哪怕賭輸了,也不過是再落入泥潭。

所以她答應跟他走。

方才姚謙書想睡她,讓她心生害怕,她怕這才是姚謙書帶她出來的目的,等玩過她,他就會甩手走人。

她拒絕,他倒是立即消了那心思。現下還要問她之前的事。

蓮城其實不太想說,可她又不願意讓姚謙書看輕了她。

“我養母家裏,有個兄長,他念過幾年書,混在權貴公子堆裏,後來看上了一位官家小姐,那小姐家世優越……”

姚謙書眯了眯眼。

他已經猜出來了:“你說的那位小姐,就是這老頭的女兒?是你那個所謂的兄長將你獻了出去?”

蓮城沉默。

是兄長知道那老頭對她有意,央了養母來求她。

蓮城不是重情之人,她在坊裏沒有好姐妹,她從不去結交,也不喜歡別人主動與她結交。

但此婦人救過她的命。堪堪七歲之時,家中遭遇官場傾軋,家破人亡,她偷得一命,被婦人救起,養了五年之久。

後來她被送進了傾城坊,這是婦人的無奈之舉,因為兄長覬覦她,婦人的丈夫盤算賣了她。

在蓮城心裏,婦人待她是好的。

又因傾城那樁命案,當年害死她家的狗官已經喪命,刑部侍郎翻審陳案,死去的父親和祖父也得以昭雪,她不用苦練舞藝進宮了。

所以,在婦人因兒子的婚事來苦苦相求的時候,她答應了。

從此以後,她活在這世上,再不欠任何人。

蓮城不想將這些說給他聽,她隻問姚謙書:“你答應給我名分,是納進家裏,做正經的妾室麼?”

姚謙書愣了愣。

正經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