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和小雲都很高興,因為沈慕蕊答應了去晉王府住一段時日。
這一趟,傾城是出門去惠安寺拜佛的,晉王和蘇墨晚都在前方戰場,她擔心得寢食難安。
誰知回來的時候,雨下得太大,她隻能先進客棧住一晚。
沈慕蕊聽完,瞪著眼睛看她。
傾城不明所以,“怎麼了?”
沈慕蕊知道傾城與蘇墨晚的情誼,她有點不敢開口。
被傾城盯了一會兒,她戰戰兢兢道:“傾城,你還不知道嗎?秦王妃她已經……她已經過世了。”
傾城的臉瞬間塌了下來。
“你說什麼?什麼過世了?”
沈慕蕊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了她。
傾城的眼淚頓時就出來了,“怎麼會呢!我不相信!我……”
傾城幾乎崩潰了。
自從沈貴妃來鬧過兩次之後,府裏就安靜了,她也沒有必要再進宮去請安,再加上她不喜歡外出,竟是沒點風聲也沒有得到!
她一路哭著回到了晉王府,眼睛腫得厲害,侍衛長被她叫來。
吩咐幾句之後,侍衛長就走了,等他回來,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
傾城已經等得沒了耐性,可她又害怕答案,最後顫著嗓音問:“如何?”
侍衛長沉著臉,遞上一個信封。
“這是半月前到的,被管家攔下了,沒敢遞給王妃。”
傾城知道已經沒有半點希望了。
她接過信封,拆開,還未看完,眼淚就已經灑滿,肝腸寸斷。
幸好有沈慕蕊在,有她陪著,傾城難過了七八日,漸漸好轉。
八月初一,前方傳來捷報,北淵戰敗投降,割讓城池。
隔天,晉王就回到了帝都。
他是帶著喜訊回來的,所以格外高興,傾城把沈慕蕊的事告訴他,晉王無所謂道:“這有什麼,你高興就好!”
雖然一提起來就悲痛不已,但傾城還是忍不住,問了蘇墨晚的事。
晉王的眸光閃了閃,含糊道:“你別難過了,三皇兄八月下旬就要迎娶正妃了。”
傾城瞪大眼,不可置信:“你說什麼?秦王要迎娶正妃?他……他竟然……”
一看她眼眶發紅,就要哭出來,晉王趕緊道:“你別急呀!我還沒說完呢!三皇兄要迎娶的,是琉夏的長公主!蘇墨白已經繼位了,長公主是誰你知道嗎?”
傾城呆呆的,眼淚珠子掛在下眼睫,欲掉不掉。
“長、長公主……”
晉王抱著人,哄道:“我前日已經收到消息了,三皇兄直接從戰場去了琉夏接新娘子,快別哭了。”
傾城顫抖著,掏出那封信,“那這是怎麼回事呢?這就是墨晚的親筆信,我認得她的字跡。”
晉王疑惑,接過來看了看,看完,眉頭就擰在了一起。
他也解釋不通,隻得又道:“蘇墨晚的屍體……咳,蘇墨晚當時就是被蘇墨白帶回琉夏了啊,那個長公主,應該就是蘇墨晚沒跑了,還有不到二十天了,等到時候三皇兄大婚,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若是沒有這封絕筆信,傾城定然就信了十分,可這白紙黑字,語氣用詞,確實是墨晚寫的。
她沒心情和晉王‘小別勝新婚’,而是立刻去找了沈慕蕊。
沈慕蕊住的客院很大,比她和三哥之前租的那個還大。
傾城將晉王的話全告訴了她。
沈慕蕊聽完,第一反應是:“秦王妃她……她也是琉夏的公主?”
傾城道:“蘇……蘇墨白現在已經是琉夏新皇,他與墨晚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墨晚是皇後所出的嫡公主。”
沈慕蕊愣愣地看向傾城。
“那你,你和她不就是……”
傾城道:“嗯,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沈慕蕊驚完,安慰傾城:“晉王殿下說得對,等大婚的時候,就什麼都明白了。”
整個帝都,對於秦王的大婚,都期待起來。
沈慕蕊期待的同時,也在擔憂沈慕遙。那日,客棧的小姑娘幫忙傳話,她就把傾城邀請她來王府住的事告訴了三哥,沒想到三哥會讓她應邀,還說他有事,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如今已是十日過去了,三哥還沒有半點消息給她,她很擔心。
在晉王府住的日子過得很快,秦王要迎娶琉夏長公主的事,備受矚目,日子越臨近,越能感受到整個帝都氣氛的不同。
大家都等著看熱鬧。
離秦王大婚還有五日的時候,傾城忽然告訴沈慕蕊,說江公子戰功卓越,被封了侯爵,禦賜的府邸就在帝都。
傾城口中的江公子,必然是江卓了,沈慕蕊知道。
雖然快一年沒見,但江卓的模樣,她還記得很清晰。
一身紫衣,貴氣冷峻,風姿卓然。
“江公子很厲害。”沈慕蕊道。
傾城觀察著她的眉眼,猶豫著道:“我聽說,他也要娶妻了。”
沈慕蕊知道傾城的意思,胸前掛著的暖玉似乎將熱度傳到了心口,她微微一笑。
“我之前去凰城找你們,遇上蕭小姐了,江公子和她,很般配。”
傾城暗暗歎了一口氣。
沈慕蕊的那段愛慕,她知曉得一清二楚。
“你還想著他嗎?什麼時候能放下呢?慕蕊,我希望你能打開心胸,這樣才能遇上對的人。”
傾城待她,也如姐妹一般。
沈慕蕊忽然就起了點心思,和炫耀差不多吧,她想讓傾城知道,她也是有人要的。
於是她拉著脖子上的紅繩,把暖玉扳指拽了出來。
“沒有什麼放不下的,給你看這個。”
傾城瞅了一會兒,眨了眨眼。
“這是……男人的東西吧?”
沈慕蕊有點不自在,卻還是大方地道:“這是陸公子的東西。”
“陸公子是……”傾城的話沒問完,就猛地頓住了,她瞅著沈慕蕊,驚訝道:“是陸遺風嗎?”
“是他。”
沈慕蕊的臉上染了一抹羞澀。
傾城呀了一聲,拍著手道:“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陸公子對你有意思!我當初說過好幾次!你還不信!”
沈慕蕊紅著臉,不接話了。
那時候,也不完全是‘不信’,她是‘不敢信’,她當時就知道陸遺風身份不凡。
傾城伸著青蔥玉指,往沈慕蕊臉上戳了戳。
“快點老實交代,陸公子是怎麼把你拿下的?這東西,是他給你的定情信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