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七公主出嫁,晉王率羽林衛相送。
到了硯雪璃城的時候,姚思君和姚玲瓏晚上出去溜達,結果,姚玲瓏被南宮遇派來的人劫走了。
後來,南宮遇要上官清其拿楚輕鴻去換姚玲瓏。
兩邊換人的時候,南宮遇讓人朝姚玲瓏放冷箭,那箭,最終被楚輕鴻擋下了。
因為這一箭,楚輕鴻差點喪命,最後,命保住了,眼睛卻失明了。
後來,七公主和上官清其陪著玲瓏去見過楚輕鴻。
那應該是姚玲瓏最後一次見楚輕鴻了,她當時是哭著跑出來的。
從那以後,姚玲瓏就慢慢變了。
七公主把這些都告訴了蘇墨晚。
蘇墨晚聽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好一會兒,她才道:“不管怎樣,這都是玲瓏自己的事,你別管了。”
七公主辯解道:“我不是想管她,我隻是擔心她而已!她答應顧歡的邀約,我不是也沒攔著?”
蘇墨晚點頭,“嗯,隻要她沒事就行,別的你別多問。”
七公主愁眉苦臉道:“我和玲瓏關係那麼好,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再說了,我還是她表嫂呢。”
蘇墨晚笑笑。
“那顧歡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送人回來?”
“沒說。”七公主搖頭,“他隻說了是要帶玲瓏去城郊的果莊裏摘梨。”
蘇墨晚出招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跟著去看看?”
“不去。”
七公主堅決地搖頭,正要說什麼,沁柔就過來了。
“公主,攝政王找您。”
七公主表情有點詫異,“他回來了?人就在殿外?”
沁柔笑道:“回公主,就在殿外。”
七公主立即扭頭看向蘇墨晚,“那嫂子,你先去照顧我三皇兄,我等晚上再來找你!”
蘇墨晚含笑點頭,“好。”
七公主起身就快步走了。
蘇墨晚也回了臥房。
慕容景是真病了。
這還是蘇墨晚第一次見他生病。
她輕輕在床邊坐了,慕容景睜開眼睛,她又歪著身子躺倒,靠在了他肩頭。
蘇墨晚聞到了淡淡的蘭花香。
她又去戳慕容景喉結,“你快好起來吧,我想兒子了。”
慕容景伸手,將她抱住。
“你想去藥王穀接兒子?”
蘇墨晚動了動腦袋,抱著他脖頸道:“嗯,兒子都快兩個月了,我卻隻見過一麵,我很想他們。”
現在見到兒子,蘇墨晚絕對不認識。
這麼大點兒的孩子,幾乎一天變一個樣。
她已經錯過兩個月,不想再錯過更多。
慕容景輕輕撫著她的背,低聲道:“別著急,蘇墨白會把他們送回來的。”
蘇墨晚疑惑抬眸。
“我哥他半夜離開,是要去藥王穀?”
慕容景嗯了一聲,又道:“可還記得本王和你說過,那些‘嫁妝’隻有一半是嫁妝?另一半,是聘禮,他是要去藥王穀下聘。”
蘇墨晚驚得爬起了身。
“原來他是急著下聘去了?!”
“嗯。”慕容景也坐起來,“所以,他下聘之後,會順路把兒子送回來的。”
蘇墨晚往他懷裏一歪,抱著他的腰道:“可我還是很想兒子。”
慕容景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他的手有些燙。
“要不,你進宮去看看太子妃?”
蘇墨晚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慕容景道:“太子妃今早生了,母後說讓你進宮去看看,本王沒告訴你。”
“生了?”蘇墨晚立即來了興致,“那我這就進宮去看看她和孩子!”
說著,她又想把慕容景按回去,“你就在府裏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慕容景抓著她的手道:“本王陪你一起去。”
蘇墨晚伸手去摸他的臉,還是燙的,“不行,你這樣子怎麼去,快躺下。”
慕容景道:“本王沒事。”
蘇墨晚見他倔得厲害,沒辦法,隻得伺候他起身穿衣。
一刻鍾之後,馬車從偏門駛出王府。
蘇墨晚掀開了簾子,隻見大街邊,是綿延好幾裏的流水席。
她半轉回頭,以眼神詢問慕容景。
慕容景道:“本王娶親,自然要與民同樂。”
蘇墨晚直截了當問他:“幾天?”
“三天。”
“……與民同樂是沒錯。”蘇墨晚是生意人,她有點肉疼,“可你這也太敗家了。”
慕容景將她抱在懷裏,說了句好聽的。
“不過是醉今朝半個月的進項,你會賺錢,不用心疼這幾個銀子。”
蘇墨晚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什麼意思?辦流水席用的是醉今朝的銀子?”
“……本王不能用?”
“……”
蘇墨晚更疼了。
如果這次算是慕容景正式娶她,之前那些銀子就是她的婚前財產,慕容景辦流水席請客,居然花她辛辛苦苦攢的銀子,這到底算誰娶誰啊……
說起婚前財產,蘇墨晚又想到了將軍府。
這些東西,肯定是蘇墨白和蘇遠道商量過才給她的,不知道蘇墨白有沒有以好處和將軍府交換。
不論如何,這也可以算是將軍府的恩惠。
蘇墨晚忽然開口道:“那個柳如絮……”
慕容景打斷道:“本王已經讓人將她送回幽州去了。”
蘇墨晚愣了一下,“什麼時候?!”
“在本王聽說琉夏封了位長公主的時候。”慕容景見她麵色隱有糾結,便道:“柳家已經給她另尋了一門親事。”
蘇墨晚是幾個月後才知道,柳絮如的那門親事,並不算壞,對方是她的青梅竹馬。
馬車進了宮。
慕容景先將她送到了東宮,才折身去了景陽宮。
太子妃住在偏殿的產房裏。
太子居然也在。
蘇墨晚一來,他就起身出去了。
太子妃虛弱地躺在床上,邊上繈褓裏是一個小小的嬰兒。
嬰兒皮膚發紅,還有點皺。
睡得正香。
太子妃看見她,顯然是高興的,但聲音依舊虛弱:“你怎麼來了?”
蘇墨晚很想抱孩子,但還是忍住了。
她輕輕往床邊一坐,笑道:“太子殿下可真好。”
古人認為女人生孩子,不僅血光,還汙穢,所以要另辟產房,產婦得在產房住滿月,才能搬回臥房。
這些,都是怕衝撞了男主人。
可太子不介意,依舊來產房裏陪顧穎。
顧穎唇角起了弧度,滿是幸福味道,“說了讓他別進來,可他偏不聽。”
蘇墨晚笑笑,又隨意掃了兩眼,眸中便起了疑惑,於是她壓低了聲音道,“怎麼換宮女了?你那個陪嫁丫鬟呢?”
蘇墨晚是記得顧穎的陪嫁丫鬟的。
她每次見到顧穎,那丫鬟都陪在左右,可以算是寸步不離。
聞言,顧穎唇角的笑意立即淺了不少。
她語氣裏帶著淡淡的惋惜:“送出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