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不說話,光動手。
他微熱的呼吸吹在她臉上。
蘇墨晚眨了眨眼,忙不迭的認錯:“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聽我哥的話!我不該跟著他忽悠你!你別生氣……”
慕容景將她兩手按住,臉色嚴肅。
“你就這麼忍心,看著本王心疼。”
蘇墨晚不知道他是真生氣了,還是隻是擺個架勢,醞釀一瞬,她眼睛就紅了。
“我當然不忍心,你心疼的時候,我也在心疼啊……”
慕容景鬆開了她的手,低頭輕輕吻在她眉心。
“本王沒有生氣,別哭。”
他嗓音低啞,卻滿含憐愛。
蘇墨晚心尖兒一暖,抬手緊緊抱住了他脖頸,“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慕容景當然舍不得。
還在琉夏的時候,他就已經懷疑蘇墨晚是裝的。
隻要她活得好好的,別的都不重要。
所以,他一直忍著,沒有試探。
直到大婚。
蘇墨晚一日不恢複記憶,他便一日不能碰她。
但他忍不住了。
過去的兩個月,他過得空蕩蕩,如今人就在眼前,他想要擁抱她,將自己的缺口填滿。
這與欲無關,神聖又虔誠。
慕容景輕輕碰了碰她的唇瓣,就像久行沙漠的人找到了清涼水源。
這感覺,像起死回生。
蘇墨晚心有所感,眼眶也偷偷發熱。
她當然不會拒絕,隻是,在迷霧森林裏生孩子的那段記憶像是刻進了骨子裏,她忍不住就發了顫。
慕容景的唇落了下來。
蘇墨晚閉眼,啟唇相迎。
兩人呼吸交纏,好似融入了彼此,情濃之時,水到渠成。
許久之後。
蘇墨晚渾身疲乏,她懶懶地靠在他懷裏,手裏抓了他一縷墨發。
“你說過要每年帶我去賞花的,不準食言。”
慕容景氣息已經平複,聲音還有些低啞:“本王定然不會食言,每年都帶你去。”
頓了一頃刻,他又追加道:“隻帶你一人去。”
蘇墨晚笑出聲來。
“隻帶我一人去?兩個兒子你不要了?”
慕容景猶豫,最後道:“本王隻要你就足夠。”
蘇墨晚笑得更歡了。
“在沒兒子的時候,你這情話模式是對的,可現在咱們有兒子了,你就不能再這麼說。”
慕容景也不研究該怎麼說了,他決定用行動表達。
新房外,沁柔沁眉兩人有經驗,早就縮得遠遠的,陪嫁過來的幾個宮女是新人,不敢‘擅離職守’,隻得紅著臉一直站在門口。
直到半個時辰後,魏嬤嬤來了。
沁柔將人攔住,低聲問道:“魏嬤嬤,您怎麼來了?”
魏嬤嬤一聽沁柔這調,就知道新房中有事兒,也壓低了聲音道:“宮中傳來消息,說太子妃剛剛生了,皇後來了口諭,要王妃進宮去看看。”
皇後之所以會來口諭,是因為足夠了解秦王這個兒子。
秦王今日的確不打算帶蘇墨晚進宮。
沁柔低低咳了一聲,紅著臉道:“隻怕嬤嬤得先等等了,王爺和王妃……還未起身。”
其實她不用說得這麼含蓄,魏嬤嬤都懂。
“那就辛苦柔丫頭你了,等王爺王妃起身,你記得把這話給傳了。”
沁柔應下:“是,嬤嬤。”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沁柔和沁眉兩人才端了熱水進房。
新房是殿中殿,並不是很寬廣,幾個箱櫃一擺,幾道屏風一立,看起來,就和一般富貴人家的臥房沒什麼區別。
蘇墨晚先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她已經穿上了紅綢裏衣,露出秀白玉頸,眉眼間,氣色明豔。
沁柔沁眉兩個一進來,那幾個宮女一溜煙兒也跟著進來了。
在琉夏的時候,就是幾人伺候蘇墨晚每日更衣洗漱的。
蘇墨晚長腿一伸,在床邊坐了。
察覺慕容景要起身,她扭身,一把將人按了回去,又趴在被子上看著他,十分賢惠地道:“你昨晚辛苦了,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
這話讓不知情的人一聽,肯定以為是那個意思。
事實上,是慕容景把昨晚的事告訴她了。
蘇墨晚挺心疼。
昨晚,慕容景是故意喝了酒的,而且還喝了不少。
他現在有點不對勁,似乎開始發燒了。
所以蘇墨晚讓他留在了被窩裏。
幾個宮女給蘇墨晚更衣,動作駕輕就熟,又紛紛紅了臉。
蘇墨晚本來想沐浴的,但是慕容景不對勁,她沒時間去耽誤,隻得簡單洗漱。
洗漱完,她就奔著廚房去了。
沁眉和幾個宮女都跟走了,沁柔留在後麵,把魏嬤嬤的話都稟告給了慕容景。
慕容景聽完,吩咐道:“讓人去給皇後回話,就說本王不舒服,她得照顧本王,過幾日才能進宮。”
沁柔低眉應聲:“是,奴婢這就去。”
蘇墨晚風風火火殺去了廚房。
魏嬤嬤也在。
她還是老樣子,笑得眼睛都眯起了,將蘇墨晚匆匆打量之後,笑著道:“王妃似乎比從前更水靈了!”
蘇墨晚已經習慣了魏嬤嬤的說話方式,被人誇總是高興的。
她高興之餘倒也沒忘了謙虛:“都不是小姑娘了,還說什麼水靈。”
魏嬤嬤直誇她漂亮。
蘇墨晚笑道:“快別誇了,讓人做一碗解救燙,然後再熬一碗藥,王爺好像染了風寒了。”
魏嬤嬤立即指派道:“眉丫頭,快去把府醫叫來!”
這時候,蘇墨晚才知道府裏還新配備了府醫。
府醫很快就來了,是個中年大夫。
蘇墨晚告訴他說是酒喝多了,又說人發熱,府醫很快就抓了藥,熬了起來。
蘇墨晚帶著清粥和解酒湯回了新房裏,讓沁眉在後麵等藥。
慕容景先是喝了兩口粥,又將解酒湯全部喝幹淨。
他似乎好受了些。
見慕容景把蘇墨晚往床上拉,宮女們一溜煙兒出去了。
蘇墨晚趴在他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笑著道:“可別真的病了,傳出去多不好聽。”
慕容景也不管她腳上還穿著鞋,扣著腰就把人往床上抱。
“怎麼不好聽?”
蘇墨晚想起了昨晚虞臨上屋頂的事兒,以及他說的那些話,頓時就笑出了聲。
“你是不知道,昨晚虞臨他們爬到屋頂上揭瓦去了,就是想偷看來著,那時候你已經睡過去了,我聽見虞臨在屋頂上說你不行。”
“……”
“你要是病了被他知道,虞臨肯定會笑話你說,‘哎呀我表兄怎麼這麼不禁折騰,洞個房就垮了’。”
“……”
慕容景隔著被子抱她,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他湊得極近。
“本王不禁折騰?”
蘇墨晚用力,將他掀開又壓了上去,賠笑道:“我這是在揣摩虞臨的心思嘛,不說這個了,你想吃什麼?我一會兒去給你做。”
慕容景又翻身,輕易將她壓在了身下。
他在她唇上輕輕一點,低聲道:“那你想吃什麼,本王去給你做。”
蘇墨晚和他較上勁兒了,她手腳並用,終於又壓到了上麵去。
兩人四目相對。
蘇墨晚眸中含著淺淺笑意。
“你除了會做雞還會做什麼?”
好像有笑話他的意思。
慕容景沒說話,手往她腰上一扣,就想把她弄下來。
蘇墨晚立即低喊道:“別再滾了!再滾咱倆就掉下去了!這局算我贏!”
話音剛落,慕容景就抱著她滾了。
結果自然是沒掉下去,因為慕容景換了個方向——往回滾。
他壓在她身上,目光灼灼。
“現在算誰贏?”
蘇墨晚不服氣地掙紮,卻是再也掙紮不開了。
“……你怎麼學會不按套路出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