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新婚之夜

或許衝喜一說有點道理。

南宮傲當晚便清醒了過來,還能用得下稀粥了。

太後高興得厲害,在宮宴上一聽說,當即起身就跑去看兒子了。

上官清其帶著麟兒也離席,剩下姚丞相撐場。

太後先到的。

她見南宮傲清醒過來,立即將攝政王大婚的事說了,南宮傲麵上露出笑意。

就在這時候,上官清其帶著麟兒到了。

見過禮之後,南宮傲說了些打賞,讓總管公公去準備。

“你成了家,朕也放心了,隻是你弟弟……”南宮傲眸中憂色一片。

麟兒知道是說到了自己,一雙黑眸緊緊盯著南宮傲,神色迷惑。

太後斂了聲,在旁靜靜看著。

上官清其沉默一瞬,道:“父皇放心,麟兒的婚事,兒臣會替他做主的。”

太後眉頭皺了皺,好像不太滿意。

南宮傲卻笑了。

“好,好,你一定要照顧好麟兒,朕九泉之下,也能有臉去見你母妃。”

南宮傲朝麟兒招手,麟兒看了上官清其一眼,慢慢地挪了過去。

“孩子,是朕對不起你。”南宮傲拉著麟兒的手,滿是愧疚道:“是父皇沒有照顧好你們母子幾人……”

太後看著兒子像是交代遺言的樣子,忍不住打斷道:“皇帝剛剛好些,就不要多說話了,早些歇著吧,明日再讓他們過來看你。”

南宮傲不舍地鬆開了麟兒的手。

上官清其帶著麟兒先退了。

兩人一走,太後就道:“皇帝,你倒是告訴哀家,為何不讓南宮麒做太子?不管怎麼看,他都比南宮麟合適多了。”

不管是立長,還是立賢,都輪不到南宮麟。

他還是個小傻子。

太後十分想不通。

南宮傲卻不解釋,他微微合了眼,“朕自有道理,母後不必多問。”

太後知道兒子從來不糊塗,隻除了立太子這一樁。

現在兒子好不容易清醒過來,她得好好問清楚才行。

“皇帝,如今咱母子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有什麼話,不能和哀家說?”

南宮傲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這是個秘密,絕不能讓太後知道。

若是讓太後知道,上官清其的攝政王之位就不保了,攝政王之位不保,如何護著麟兒?

太後將出身看得很重,正是因此,才看不上南宮遇。若是知道上官清其是雲墨右相的兒子,太後絕不會容許上官清其留下的。

南宮傲不會冒險。

他輕輕搖頭。

歎息道:“母後,朕虧欠麟兒良多,自然要將最好的留給他,麒兒也沒有意見,兄友弟恭,如此甚好。”

太後眉目一皺:“可麟兒那樣……如何治理硯雪?”

“有攝政王在。”

南宮傲道:“朕如此安排,就是想讓攝政王護他一世,這孩子已經夠可憐了。”

“護他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啊。”太後不讚同道,“若是讓南宮麒繼位,以他們兄弟的感情,自然可以把南宮麟留在宮中,護他一世又有何難?”

“母後說笑了。”

南宮傲滄桑一歎,“現在感情是好,若真讓麒兒登上皇位,誰知道他往後會如何待麟兒?處在權力的頂峰,容易讓人心生變,朕不冒險。唯有如此安排,才是最好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太後也不好再說。

她長長一歎。

————

前麵的宴會有姚丞相在,上官清其很放心地回了寢宮。

他的寢宮離太子寢宮不近。麟兒不願意一個人待著,所以在上官清其要送他回太子寢宮的時候,麟兒不願意了。

他說要和哥哥住在一起。

這是十幾年來的習慣。

於是上官清其把麟兒帶回了他的寢宮,將人安置在偏殿裏。

見上官清其要走,麟兒抬眸,很天真地問道:“哥哥,你是不是要去和嫂子一起睡?”

邊上伺候的宮女紛紛低眸,咬唇忍著笑。

上官清其咳了一聲,道是。

麟兒又問:“那哥哥以後都要和嫂子一起睡了嗎?”

宮女們紛紛捂嘴。

原本,因為不熟新主子,宮女們是不敢如此放肆的,但是幾日下來,發現新主子長得好看脾氣也好,便有些忘規矩了。

上官清其不理會宮女們,湊在麟兒耳邊道:“麟兒如今長大了,以後都要自己睡,知道嗎?”

麟兒眨了眨眼,小聲道:“哥哥,麟兒害怕。”

上官清其這才猛然想起,前幾日剛剛遇刺,麟兒心裏估計還怕著。

於是他直起身子,吩咐宮女道:“去宴席上找姚謙書,就說讓他來陪太子。”

“奴婢遵命!”

兩個宮女結伴出去了。

上官清其又讓宮女打熱水進來,伺候著麟兒洗漱。

麟兒似乎不好意思,臉色有些紅。

剛剛弄好,除了外裳,姚謙書就到了。

他今日為了避嫌,換了身黑衣,身上有些酒氣,但人沒醉。

“謙書哥哥!”麟兒高興地叫道。

“哎!”

姚謙書笑著應了。

一進去,他就對著上官清其擠眉弄眼。

“讓我陪太子睡覺?這個要是傳了出去,影響多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

‘以色侍人’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上官清其打斷了,“等過幾日,就給你和三公主賜婚。”

“別別別!”

姚謙書被人捏住了要害,隻得求饒道:“我陪太子就是了!你去忙你去忙!”

上官清其和麟兒道:“讓謙書哥哥陪你好不好?”

“好!”麟兒很喜歡姚謙書。

上官清其放心了,他轉身就往外去,姚謙書忽然想起什麼來似的,朝著他背影叫道:“話說你有什麼可忙的,七公主還未滿十五啊!”

聽見此話的宮女們捂嘴偷笑,上官清其回眸瞪了姚謙書一眼,幾步就出了偏殿去。

正殿外候著好幾個宮女,都是七公主帶過來的,看見上官清其,紛紛福禮。

“見過攝政王!”

上官清其說了免禮,兩個宮女將殿門打開,請他進去。

剛剛邁進去,上官清其就聞到了一股異香,淡淡的。這香味很熟悉,他以前跟著傅長歌幾個紈絝去青樓的時候,經常能聞到。

“奴婢見過攝政王!”兩個嬤嬤以及兩個在裏麵伺候的宮女齊齊上前行禮。

上官清其的目光定在床榻上端坐的那抹紅影上,他揮手讓幾人退下。

一個嬤嬤似乎有話要說,被另一個嬤嬤扯了一把,幾人齊齊出去了。

七公主渾身都酸疼。

她兩手緊緊交握,昭示著緊張。雖然不用洞房,但她還是忐忑。

且,這屋子裏好熱。

下一瞬,她從紅蓋頭底下看見了大紅喜袍下擺,是上官清其站到麵前來了。

眼前驟然一亮,七公主下意識微閉起眸子。

上官清其低眸,隻見七公主臉頰微微發紅,眸子閉起,紅唇瑩潤,纖長的睫毛輕輕顫著。

似是無限嬌羞。

模樣撩人。

七公主睜開眼的同時,聽見倒水的聲音。

是合巹酒。

上官清其拿了精致的兩個杯子過來,將其中一個遞到七公主手裏。

七公主還恍惚著,手臂便已經被上官清其繞上了。

“困了吧?喝了就可以睡了。”上官清其低柔道。

七公主被牽引著,將合巹酒喝了。

上官清其將酒杯從她手中拿走,她才稍稍清醒過來。

“上官清其……”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隻是下意識喊一聲而已。

上官清其放好被子,折身回來,在七公主身邊坐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七公主臉紅起來,“我……我讓人進來伺候吧。”

她身上那繁複的嫁衣,實在不好脫。

起碼她自己就搞不定。

七公主即將要站起,上官清其伸手,穩穩將她按住了。

“不就是脫衣服,我會。”

“……”

七公主有些別扭,她總覺得上官清其有些不一樣了,或許是喝了酒的關係。

“我,我自己來。”

她有些驚慌,低了眸子就去解紅嫁衣。解了半天,覺得該解的都解了,卻還是脫不下來。

“我來吧。”上官清其在旁輕笑。

有些笑話她的意思,七公主這才自在些。

她微微嘟了嘴,小聲道:“不是我笨,是這衣服太多層了。”

“嗯。”

上官清其應著,唇角帶了淺笑。

他修長的手指探了過去,引得七公主臉色越發紅豔。

隻見他手指翻飛,沒幾下,大紅的嫁衣就被剝落了,輕而易舉。

中衣也是紅色的。

上官清其作勢要去解,七公主連忙捂住了,臉上燒得厲害。

“這個我、我能自己來!”

上官清其手一轉,朝著她發冠而去。這回七公主沒有說話,乖乖任由他將頭上飾物盡數除去。

三千青絲披散下來,帶著幽幽暗香。

上官清其忽然問道:“你餓不餓?”

七公主臉色更紅了。

“我……我六皇兄給我送過兩隻雞腿……”

六皇兄說了,洞房的女子才不吃東西,她尚未及笄,不用洞房,自然得吃飽一點……

上官清其見她臉色,頓時就明白過來。

一定是晉王說了什麼,晉王一向口無遮攔,七公主有時候和晉王很像。

起身將喜袍一脫,上官清其隻著中衣,半蹲下身,作勢要給七公主脫鞋。

“我自己來!”

七公主連忙將腳一縮,精致的繡花鞋眨眼間被毫不費力地瞪掉了。

她往床上去。

床上大紅被子攤著,很軟。

一想到從此以後就要和上官清其同床共枕,七公主心底有期盼,也有些怪異。

出神間,上官清其已經上了床。

他往她身邊挪了挪。

七公主立即躺倒,掀了被子將自己蓋住,緊張道:“我、我先睡了!”

上官清其輕笑出聲。

“這就要睡了?”

七公主捏著被沿,結巴道:“不、不然呢?”

上官清其笑著靠近,呼吸吹在她臉頰上,七公主渾身一個哆嗦。

她臉頰紅撲撲的,眼眸微閃,宛如受驚的小鹿。

上官清其勾唇,對七公主的反應很滿意。

“既然要睡,為何在殿裏點催情香?”

“催情香?!”

七公主驚得瞪大了眸子。

怪不得她那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