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眨了眨眼，反應一瞬，脫口而出道：“萬花樓不是我哥的？”
蘇墨白的生意遍布各行各業各國，譬如哪裏都有的青樓妓館，酒莊，布莊，糧莊，錢莊等等。
沒想到，帝都最火熱的萬花樓，居然不是蘇墨白的？
她似乎記得蘇墨白說過那是他的啊……
坐在對麵的惠真輕聲笑道：“他倒是想買，可我不賣。”
蘇墨晚點點頭，估計是她記錯了。
“萬花樓真是你的？”蘇墨晚再次確認。
惠真這才說實話道：“萬花樓也有蘇墨白的份，不過，我才是大東家，他想出點銀子打發我，沒讓他如願。”
原來她沒記錯！
蘇墨晚想到了正事，又問他：“你想怎麼合作？”
惠真道：“你在那邊開酒樓客棧，不就是想賺那些帶姑娘去遊河的貴公子的銀子？”
“是。”
惠真笑了，“這就是合作的法子。”
去遊河的，並不隻有帶青樓姑娘的貴公子，還有與官家小姐相約遊河的貴公子，蘇墨晚並不擔心客源。
所以她沒有表現出很熱忱的模樣。
“合作之後呢？”
惠真理所應當道：“分贓啊。”
“……”
蘇墨晚想了想，笑道：“你想怎麼分？”
惠真伸出了三根手指頭，微微晃了晃。蘇墨晚蹙眉道：“三成？”
“沒那麼多。”
惠真道：“但凡是萬花樓的姑娘帶客人去住店吃飯，每個客人收你三兩銀子。”
蘇墨晚看著惠真，不說話。
惠真以為她不願意了，挑眉道：“三兩銀子不多吧？我聽說你那醉今朝酒樓裏的菜就很貴。”
是貴。
可那是限量出售。
瀟湘碧影那邊肯定不能這麼幹了。
蘇墨晚奇怪的是惠真的想法。這種拉皮條式的合作方法，很眼熟……
這人應該不是穿越來的吧？
蘇墨晚轉著眼珠子將他上上下下打量，又想冒一句‘天王蓋地虎’。
最終還是忍住了。
“就按你說的辦，每月末結賬。”
本以為話說到這裏就算完了，誰知惠真又道：“對了，那暗香閣也是我的，這個可沒有蘇墨白的份。”
“……”
兩人又商量了幾句，最終確定了合作意向。
蘇墨晚多嘴問了一句，“你回到逍遙門，到底想做什麼？”
這回倒是輪到惠真詫異了。
不過片刻，他便笑道：“是蘇墨白告訴你的吧？”
蘇墨晚沒否認。
惠真臉上笑意更盛，“這個不能告訴你，與咱們的合作不衝突。”
蘇墨晚當然知道不會有衝突，她是擔心惠真和陸遺風起衝突。
那邊是表親兼好友關係，這邊是合作兼好友關係，到時候她夾在中間豈不是為難。
惠真看她麵色不太對，疑惑道：“你何時還操心起逍遙門的事了？”
聽他口氣，並不知曉陸遺風是蘇墨晚的表親。
蘇墨晚道：“陸遺風是我的朋友。”
惠真懂了，頓時笑起來，歎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蘇墨晚搖頭。
認真道：“他是真心朋友。”
惠真有些酸溜溜的道：“我就不是真心朋友？你忘了當初我也是幫過你忙的？”
蘇墨晚道：“陸遺風於我有救命之恩。”
這話不全是假的，當初她歸寧中了奪魂散，除開慕容景吸毒血不算，是陸遺風給了解藥。
惠真沒辦法，隻得道：“我回逍遙門，不是要和他搶門主之位。”
蘇墨晚得了話，踏實了。
“既然如此，大年三十那日便開張，到時候會有煙火盛景，你記得讓樓裏姑娘們往這邊拉客。”
惠真含笑點頭。
蘇墨晚又想起個東西，道：“其實，你還應該去找渡口邊上那些船坊要銀子，畫舫租賃也不便宜。”
也算拉動了租船行業。
惠真忽然沉默了一下，抬眸道：“如果你覺得前景好，不如把渡口附近的船坊全盤下來。”
包接包送？
這個更眼熟……
蘇墨晚不是沒想過，隻是覺得沒必要。但惠真的話有道理，等生意做大了，畫舫租賃的確是一筆大的進項。
“先等等吧，合適的話，我會考慮的。”
蘇墨晚想招吟霜回來，惠真不讓，“我是出家人，不需要避諱什麼。”
這時候又說自己是出家人了。
蘇墨晚笑道：“總歸是假和尚，還是要避嫌。”
話雖這麼說著，但到底沒叫吟霜回來。
惠真忽然盯著她道：“我怎麼看你眉間有些鬱結之氣？封了正妃不是應該高興麼？”
蘇墨晚輕輕笑著。
那副神情格外的好看。
她桃花眼尾微微上挑，“這你都能看出來？”
惠真眯了眯眼，神色頓時變為凝重，“把手伸出來，我給你看看。”
蘇墨晚以為他要看手相，很爽快的攤開了手心在他麵前，誰知，他卻一把扣住了她手腕，將手指搭上了她脈門。
他動作又快又自然，蘇墨晚竟沒有絲毫要將手縮回來的想法。
經過前麵那幾次，她心中已經極為平靜了。
惠真的手指忽然輕輕彈開，觸電似的。他震驚抬眸，看著蘇墨晚說不出話來。
蘇墨晚反而笑了。
“你也能看出來？”
惠真見她神色輕鬆，好半晌才出聲道：“蘇墨白就是因為這個才突然回琉夏的？”
“是的。”
惠真突然搖頭，低低的道：“沒用的……”
蘇墨晚當然知道沒用，她沒說話。
隻聽惠真又道：“姬玉前輩當年就是因為這個去世的，蘇墨白應該還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的？”
惠真眸中一片痛色，“我比蘇墨白年長幾載，當年的事，我記得很清楚，且我父親就是因為……”
他忽然斷了聲音。
蘇墨晚聽到半截，手裏癢癢，不由追問道：“令尊怎麼？”
惠真長長吸了一口氣，悵然道：“你可知曉逍遙門是怎麼到了陸尋良手裏的？因為我父親內力盡失了。”
蘇墨晚愣住了。
“令尊與我娘……”
“我父親當年想娶你娘做繼室。”
迎著蘇墨晚驚愕的目光，惠真繼續道：“當然，他是爭不過蘇明棠的，後來知曉你娘中蠱，他傾盡內力想要引蠱，可惜後來才知，不過是白費力氣，你娘還是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