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是很討厭蘇柳氏這副嘴臉的。
以前在府中，蘇柳氏就對她不怎麼客氣，說話陰陽怪氣不說，各種用項也是克扣著的。
也幸虧她一年裏頂多在將軍府待一個月，這才相安無事。
如今她貴為秦王妃，蘇柳氏倒是腆著臉來巴結了，隻是那話裏，完全是理所應當，好似她不幫襯蘇若楓，就對不起將軍府一樣。
蘇墨晚懶得搭理她。
蘇遠道雖然也有蘇柳氏那樣的意思，但他比蘇柳氏會說話，見蘇柳氏連彎兒都不知道拐一個就直愣愣的說出來，頓時不悅。
“你少說兩句！”蘇遠道低喝道。
蘇柳氏正威風著，誰想被丈夫忽然一喝，就好似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
“我……我哪句話說錯了……”蘇柳氏訕訕。
她覺得，蘇墨晚雖然成了秦王妃，但自己是蘇墨晚的嫡母啊，蘇墨晚就應該敬著她才對。
聽了蘇柳氏這句話，一旁的蘇若楓有些惱了，歉意的看向蘇墨晚。
蘇墨晚朝他笑笑，表示無妨。
蘇遠道很高明的問道：“怎麼不見秦王殿下？”
蘇墨晚回道：“他去城外大營了。”
其實人就在府裏，隻是慕容景避而不見罷了。
不知蘇遠道信了，隻聽他感歎道：“秦王殿下果如此忙，隻因北疆那邊不太平。待過了年，我與你二哥也要走了。”
蘇墨晚明知故問道：“我聽說，北疆現在有寇海將軍鎮守？”
蘇遠道暗自搖頭，“我統領鎮北軍五六年，不是寇將軍比得上的，且他沒有對陣北淵的經驗，一旦打起來，隻怕容易吃虧。”
這個蘇墨晚倒是認同。
雖然蘇遠道有時候昏聵了些，但他行軍打仗的本事不可否認。
能守住北疆這麼幾年，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幾人坐了一會兒，蘇柳氏悶得慌，又開口道：“怎麼不見絮兒？難得今日大家都在，讓絮兒也過來說說話吧。”
蘇墨晚笑著道：“柳夫人剛剛被我下令禁足半月，隻怕不能來陪夫人了。”
“禁足？”
蘇柳氏眉頭擰起，不悅道：“為何要禁足？她犯了什麼錯？”
蘇遠道狠狠咳了一聲，道：“秦王府的家事，哪裏是你能過問的！”
蘇柳氏不幹了。
她皺眉道：“絮兒怎麼說也是我侄女兒，怎麼就不能問了？難道連她在府裏過得好不好都不能問？”
這話意有所指。
蘇遠道怕蘇柳氏惹了蘇墨晚不高興，狠狠瞪了她兩眼。
蘇柳氏覺得自己占理，挺直了腰背，不理會蘇遠道的眼神，轉頭看向蘇墨晚，道：“墨晚，你倒是說說，絮兒哪裏衝撞你了？”
蘇若楓劍眉深深蹙起，“娘，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這是秦王府！”
蘇柳氏哼道：“秦王府怎麼了？不過是問句話而已。”
蘇若楓急得給他爹使眼色。意思是讓蘇遠道趕緊帶蘇柳氏走人。
蘇墨晚卻在這時候出聲了。
“夫人說的也對，沒什麼問不得的，柳夫人犯的可不是小錯，也不是衝撞了我，想必冊封聖旨夫人是知曉的吧？闔府上下幾百人跪接的聖旨，柳夫人卻懷疑是假的，當著秦王的麵，還說要驗看，夫人你說，可笑不可笑？”
“什麼？她竟當著秦王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蘇遠道驚愕。
背上出了一層冷汗，責怪的看向蘇柳氏。
蘇柳氏的臉色也僵住了。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道：“這……這不可能吧？”
蘇墨晚淺笑著道：“我也覺得柳夫人再沒腦子，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惜，大家都聽見了。話說回來，柳夫人未進秦王府之前，不是在夫人處教養了幾個月？”
蘇柳氏臉上燒得慌。
蘇墨晚的話，狠狠地給了蘇柳氏一個巴掌。一來是怪她沒有將柳如絮教好，二來，是說柳如絮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
蘇遠道見蘇柳氏張著嘴應不出聲來，便打圓場道：“晚兒做得好，絮兒言行無狀，就該給她點教訓。隻將她禁足半月，已是極輕的懲罰了。”
換了別家早就板子伺候，鎖祠堂裏悔過去了。
蘇柳氏也知道這個道理，她張了張嘴，底氣不太足的道：“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她到底是你表姐啊，她犯了錯，你多少得替她擔著點。”
蘇墨晚覺得好笑。
也的確笑了出來。
“夫人別說笑了，柳夫人不長腦子，難道我還能分她半個不成？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夫人想必比我更清楚，恕我直言，她要是還這樣，往後定然不會少犯錯，我作為掌管後院的女主人，不會偏私。她自己犯錯也就罷了，萬萬不要連累我也被王爺訓罵。”
蘇柳氏被噎住，一口氣梗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蘇遠道早就知道柳如絮是個成不了氣候的，此時聽蘇墨晚這麼說，當即表態道：“晚兒說的對，絮兒既然進了秦王府，就要守府裏的規矩，晚兒要服眾，自然不能徇私，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蘇柳氏心口更悶了。
怎麼說，柳如絮也是她親侄女兒，比蘇墨晚這個庶女來得親多了，她自然是向著柳如絮的。
可自己丈夫向著庶女，她也沒轍，隻得暗自生氣。
蘇若楓不想再看他娘那副嘴臉，帶著傅映梨先起身了。
蘇墨晚叫了吟霜來，親自將人送出了府門外。
誰想，蘇若楓兩人一走，蘇柳氏居然更沒了顧忌。
她道：“墨晚啊，絮兒有錯，該教，也該罰，但是，有好處的時候，你不能忘了她呀！如今你升為正妃，這府裏不就隻有一個側妃了？”
蘇墨晚含笑不語。
蘇柳氏又繼續道：“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與絮兒是表姐妹，更應該拉拔她些！這側妃的位置，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就給了你絮兒表姐！別人不好說，但絮兒嘛，我保證她會和你一條心的！”
這蘇柳氏當她是傻逼呢。
柳如絮現在不過就是個侍妾，都敢對蘇墨晚橫眉豎眼，當上了側妃還得了，保證和她一條心？
拉倒。
蘇墨晚也不笑了，冷了臉道：“夫人說得輕巧，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都要經過皇上同意的，以柳夫人的出身和品性，就算我願意替她美言幾句，您覺得皇上同意的可能性有多大？”
柳如絮的出身，的確拿不出手。
蘇柳氏訕訕，“不是說秦王殿下什麼都聽你的？你先把秦王殿下說妥了，再讓秦王殿下去皇上那兒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