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從來很溫柔,一點不粗暴。
但是,人家體力好,是個跑馬拉鬆的料。
蘇墨晚最怕他折騰起來就沒完。
不過,這次估計是老天有眼,沒多大會兒,慕容景就收兵了。
蘇墨晚出了薄汗,她渾身綿軟無力,隻得口頭上催促。
“快起開……”
慕容景一動不動,耳邊是他微微的喘息聲,很輕。
就在蘇墨晚想再次開口的時候,隻聽慕容景道:“本王,或許是有毛病了。”
蘇墨晚剛剛醒過來沒一會兒,腦子還沒開始運轉,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她有氣無力道:“什麼意思。”
秦王殿下在她頸邊輕蹭,似是有些難以啟齒:“未到一刻鍾。”
“……”
蘇墨晚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實在憋不住,大笑出聲。
她笑得身子發顫。
“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墨晚笑得沒心沒肺,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
秦王殿下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蘇墨晚笑夠了,發現身上的人一點動靜也無,忍不住猜測:莫非是不好意思或者尷尬了?
思及此,蘇墨晚動了動綿軟無力的胳膊,一手抱上他腰,一手在他背脊上安慰似的拍了拍。
“這有什麼的,很正常啊,重整旗鼓養精蓄銳,下回再戰。”
還是沒動靜。
蘇墨晚微微偏頭,手在他背上輕撫,忍著笑意正經道:“我不是在笑話你,我是覺得挺有意思!”
慕容景不吃這套,翻身躺到了外側,伸手撈過衣服就要穿。
蘇墨晚見他表情不太對,抱著他胳膊,一本正經道:“我說真的,正常人都這樣!你以前不正常,現在正常了,這是好事!”
“……”
秦王殿下更不想理她了。
蘇墨晚翻身爬到了他身上去,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哄道:“馬失前蹄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錯了,保證不笑了!”
死皮賴臉在他身上膩了好一會兒,慕容景才說要去沐浴。
等慕容景起身去沐浴,蘇墨晚終於憋不住,蒙著被子縮成一團笑了起來,激動之餘還捶了兩下床。
原來,那話不是騙人,真有憋壞的!
趁著慕容景不在,蘇墨晚笑了個夠。
等慕容景沐浴好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換好衣服了。
蘇墨晚怕他尷尬,不敢再笑,生生板著一張臉。
好在,用過晚飯,慕容景就去了書房。
蘇墨晚聽完吟霜對瀟湘碧影工程進度的報告,又問她傅映梨的嫁衣繡得如何了,吟霜說一切順利,再有三天就可以完工。
蘇墨晚不太放心,讓吟霜在完工的前一天提醒她過去看一眼。
吟霜應了聲是。
屋子裏點了十二連枝燈,光線比點蠟燭要好一些,蘇墨晚閑得無聊,就拿了針線來繡東西。
吟霜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把朝陽下聘的事和蘇墨晚說了。
朝陽是朝秦王府下聘,聘禮自然是送到了秦王府來。
蘇墨晚最關心的是聘禮多少。
吟霜自然知道,所以不等蘇墨晚問,便主動把聘禮的單子遞給了蘇墨晚。
蘇墨晚捏著禮單瞧了半晌,禮單很長兩串,她勉強能認得上麵八成的字,剩下的連蒙帶猜,也能知道個大概。
“朝陽好大手筆啊,當初楚王去將軍府下聘也……咳。”
蘇墨晚趕緊收住了。
當初楚王去將軍府下聘也不見得有多重的禮,朝陽的聘禮雖然比不上楚王,但是也差不很遠。
蘇墨晚私以為,光看這聘禮,朝陽已經很有誠意了。
於是她以丈母娘的口吻,將朝陽狠狠誇了一通,饒是吟霜平時再淡定,此時臉上也微微起了紅雲。
末了,蘇墨晚道:“既然人家是衝秦王府下聘來了,這嫁妝就該秦王府出了。”
吟霜很過意不去,剛想說話,隻聽蘇墨晚又道:“朝陽下了血本來下聘,咱們也該出點血準備嫁妝,也不知道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
吟霜:“……”
蘇墨晚把繡花針一放,心血來潮道:“聘禮是不是洛管家帶人接的?”
吟霜說是,蘇墨晚起身道:“那就好,走,我們去找洛管家商量嫁妝。”
吟霜趕緊將人扯住了,十分不好意的道:“現在時候不早了,您別出屋了,改日吧,反正婚期還早。”
蘇墨晚被扯了回來,隻得又坐下了,她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一邊伸手去拿針線,一邊不經意的問:“吟霜,你的劍術誰教你的?”
吟霜似乎沒料到她會問這個,愣了一下,含糊道:“奴婢不記得了。”
蘇墨晚回眸,她眉目在燈火的映襯下熠熠生輝,不太好糊弄的模樣。
“你記不得,你家王爺應該記得吧?”
吟霜依舊低垂著眸子,語聲平靜:“您是想問什麼,隻是想問劍術?”
“當然不是。”
蘇墨晚搖頭,手肘杵在桌麵上,托著下巴道:“我就好奇,你不是和封越朝陽他們自小一起長大的麼?我怎麼沒見過封越用七星劍法,也沒見過朝陽用。要說請的同一個師父,那應該都會才是,難道你家王爺還給你特殊待遇,單獨給你請了個師父?”
吟霜之所以敢用七星劍法,一是因為情況危急,二是,她完全沒想到蘇墨晚會認出這個劍法來。
這劍法可不是一般人能認得出來的。
吟霜不敢扯謊,無論她怎麼扯,蘇墨晚都能輕易找到破綻,索性閉口不言。
拒絕配合的態度很明顯。
蘇墨晚也隻是好奇想知道,但若吟霜不願意說,她是不會刨根問底的。
“算了不說了,你去忙吧,如果工地那邊要銀兩,你讓封越別去洛管家那拿,來我這裏拿。”
吟霜正要應聲,蘇墨晚又改口道:“還是這樣吧,你把剩下的銀票都交到洛管家那裏去,讓賬房分開記冊就行。”
以前是和慕容景關係不好,蘇墨晚才想攢自己的小金庫,現在嘛,洛管家信得過,幹脆就讓洛管家管好了,萬一封越來要錢的時候她在睡覺,豈不就耽誤了。
吟霜懂她意思,拎了滿滿一大盒子的銀票就出去了。
拿了針線,蘇墨晚繼續繡荷包,誰知剛剛下去第三針,便紮到了手指。
蘇墨晚輕輕‘嘶’了一聲,纖潤瑩白的中指指尖立即冒出豔紅的血珠來,在燈火下泛著莫名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