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不著這樣吧！”
傅長歌覺得倍沒麵子！
陸青瑤看著麵前長得還算不賴的人，心裏想著，難道這人喜歡青桐？
和那個唐敏之比起來，不咋樣。
還是唐敏之看起來比較靠譜。
不得不說，青桐的眼光，還算不錯。
“你認錯人了。”陸青瑤看著她麵前差不多算得上氣急敗壞的傅長歌，淡淡的道。
“認錯人？”傅長歌好像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是在說我眼睛出問題了，還是我記性出問題了？”
居然還玩失憶？
傅長歌被氣笑了。
“你以為換個丫鬟帶在身邊，就能假裝自己是陸青瑤了？”
陸尚書家的大小姐陸青瑤幾乎不出門，這個傅長歌是知道的。
可惜，今天偏讓他遇上了意外。
“看來你記性沒問題，還能知道丫鬟不是同一個。”陸青瑤從傅長歌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淡淡的神色瞬間就轉變成了淡笑。“你還知道陸青瑤三個字？”
“怎麼不知道，那不是你孿生姐姐嗎！”傅長歌覺得陸青桐裝傻的本事簡直是一流。
他正要繼續說什麼，站在他身邊的一個公子哥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背，悄聲道：“長歌，好像真的認錯人了！”
傅長歌愣了一愣，微微偏頭，也悄聲道：“怎麼認錯人了？你確定？”
“十有八九是認錯人了！”那人認真想了想，“我記得陸青桐臉上沒有那顆淚痣啊！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樣？”
淚痣？
傅長歌將頭擺正，裝作不經意其實很仔細的將陸青瑤的臉端詳了一下，發現左眼正下方半寸處，真的有一顆不太顯眼的淚痣。
他其實不太記得清陸青桐臉上有沒有淚痣這個東西了，但是被自己的朋友一說，就覺得應該是那麼回事。
陸青瑤見他們低聲嘀咕，嘀咕完了又紛紛看向她，臉上的笑意就淡了，趨近於麵無表情。
“你到底是誰？”
傅長歌剛剛還理直氣壯的覺得自己被赤裸裸的忽視了，這時候一看陸青瑤的表情，氣勢一下子就下去了。
“你是陸……青瑤？”
對於傅長歌直呼她名諱的事，陸青瑤也不介意。“你找青桐有什麼事？”
“……”
完了，真的認錯人了！
傅長歌臉色那叫一個精彩，有些心虛的道：“沒事沒事！誤會一場、誤會一場！還請陸姑娘不要介意！”
一看這表情，陸青瑤就知道不是誤會那麼簡單，這裏麵肯定有什麼事。
“我怎麼不知道青桐還認識你這樣的人？你到底是誰家的公子？”
陸青瑤覺得，這或許是她孿生妹妹在外麵惹的麻煩，遇上了，就正好解決一下。
傅長歌看著陸青瑤淡定自若的氣勢，瞬間覺得自己矮了一截。如果隻有他一個人在，他倒是不介意在姑娘麵前認個慫，但是現在後麵還跟著好幾個兄弟呢，他怎麼能輕易認慫！
於是傅長歌咳了一聲，挺直了腰杆兒道：“我姓傅，名叫長歌。”
傅長歌？
那不就是禮部尚書家的公子？
也就是那個和青桐見過麵的？
陸青瑤這回將麵前的傅長歌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以審視的目光將人來來回回看了，最後淡淡的道：“青桐不是說，你們互相不喜歡？”
“……”
這話聽起來是沒問題，可傅長歌覺得自己的自尊再一次受到了傷害。
他可以在兄弟們麵前說不喜歡陸青桐，可是要是在他兄弟麵前說他不被喜歡，這不是赤裸裸的懷疑他的魅力麼！
於是傅長歌狠狠地咳了一聲，強笑道：“陸姑娘這話怎麼說的？就算那什麼不成，也可以做朋友嘛。朋友之間見到，打個招呼不是應該的？”
其實傅長歌已經有點慫了。他幾個朋友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
但是這種時候不能拆穿。
站在傅長歌左邊那個公子哥立即跟著笑道：“是啊陸姑娘，我們都和你的妹妹認識，今天還真是巧啊！居然能在這個地方遇見！”
站在傅長歌右邊那個也立即附和道：“是呀是呀，真是太巧了！對了，怎麼不見陸二小姐？”
陸青瑤正要說話，傅長歌幾人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喲，都在呢？找我做什麼？”
傅長歌幾人紛紛回頭，隻見陸青桐從露台那邊進來，臉上帶著不屑的笑。
這個才是陸青桐啊！一看這表情就知道！傅長歌幾個朋友紛紛在心底道。
和陸青桐一對比，傅長歌瞬間就覺得陸青瑤雖然表情比較冷淡，但是招人喜歡多了。
起碼不會像陸青桐那樣，一張嘴就是損人的話。
“誰找你了？沒找你！隻不過是恰好遇見，就打個招呼而已！”
傅長歌說完，就不看陸青桐了，轉回身來看著陸青瑤，帶上了紈絝公子討好姑娘的慣有強調道：“陸大小姐今日怎麼有空出來了？是來看畫？”
陸青瑤雖然以前不認識傅長歌，但是傅長歌的壞名聲她是知道的。
也就沒有什麼好感。
“隨便看看，馬上就走。”
“別啊，陸大小姐可有看上的？相遇就是有緣，不如我送小姐一幅畫，就當是給你賠罪了？”
“不用，”陸青瑤淡淡的拒絕了，“傅公子有這個閑錢，不如捐給國庫。”
“……”
原來剛剛都是假象，說話比陸青桐還噎人！
傅長歌還要再說話，陸青桐已經越過了幾人，到了陸青瑤身邊。
她將幾人略略掃了一眼，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真是稀奇了，你不應該是往花樓跑嗎？這種文雅的地方你來一次是意外，來兩次就是不正常了。”
見陸青瑤微微皺起了眉，傅長歌立即就瞪向陸青桐，“你沒必要這麼抹黑我吧？我又沒得罪你！這種地方本公子怎麼就不能來了？本公子以後會經常來！”
“你還需要我來抹黑？”陸青桐斜著眼瞥了一眼傅長歌，鄙夷道：“你現在已經比鍋底還黑了，有點自知之明吧！”
見傅長歌被氣得不輕，陸青瑤在他爆發之前道：“青桐，不得無禮。傅公子，我們就先走了。”
陸青桐還要再說，陸青瑤暗暗對著她使了個眼神，陸青桐這才乖乖的跟著出去了。
等幾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傅長歌才忍不住嗤了一聲，“陸青桐這女人，也幸好我沒看上，不然還真是……”
“嘖嘖嘖，你快得了吧，你看上了又怎麼樣，人家也沒看上你啊！”
其中一個毫不留情的拆台。
傅長歌早就預料到會被幾人嘲笑，強撐著臉皮道：“她看不上我那是她沒眼光！我覺得陸青瑤就不錯，起碼懂點禮節！”
這話倒是不假，陸青瑤對傅長歌的確算是很客氣了。
但也隻是和陸青桐的態度對比，才算客氣。
幾個朋友立即又毫不留情的道：“你覺得人家不錯？人家可未必覺得你不錯！你別忘了，你那臭名早就遠揚了！人家隻是給你留點麵子，你還以為人家真的對你很客氣？”
說起臭名遠揚這件事，傅長歌也很頭疼。
他覺得人生就要及時行樂，他不過就是喝喝酒，哄哄女人，僅此而已，又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殺人放火的壞事，怎麼就臭名遠揚了呢！
上官清其的名聲比他好不到哪裏去，可不照樣有大把的女人喜歡？
怎麼到了他這裏，情況就不一樣了？
傅長歌很想不通，明明他長得也不比上官清其差多少。
見傅長歌不說話，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開玩笑道：“哎長歌，你不會看不上妹妹，看上姐姐了吧？”
本來隻是一句玩笑話，傅長歌卻覺得心底的弦被觸動了。“你們還真別說，陸青瑤的確是挺好的。”
“……”
幾人麵麵相覷，“我們就是開個玩笑啊，你別往心裏去！”
“晚了，我已經往心裏去了。”
“……”
幾人這下子是真的慌了，站在他左邊的那人道：“長歌，你三思啊！陸青瑤和陸青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你能保證下次不認錯人？你要是在大街上遇上人，跑過去一陣獻殷勤，最後發現是陸青桐，這不得尷尬死？”
其實那兄弟原本想說的是，要耍流氓的時候，看著和陸青桐一樣的臉，下得去手嗎？
不會有心理障礙？
傅長歌涼涼的斜了自己兄弟一眼，“你剛剛不是也說了，陸青瑤臉上有淚痣？再說了，我又沒說要怎麼樣，我隻是覺得陸青瑤不錯而已，你們這一個個的，緊張個什麼勁兒？”
“怎麼能不緊張！”兄弟們立即反駁，“每次你嘴裏說哪個女人不錯的時候，就是你要做壞事的時候！”
“……”
“你做壞事不要緊，可也得看對象啊！我聽說兵部尚書家的兩位千金都是厲害的主，你別被人揍得你爹都認不出來！”
“……”
傅長歌很鬱悶，“你們是不是在高看別人的同時，太小瞧我了？”
“……咳！我們隻是在提醒你不要亂來！”
傅長歌心裏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但是被幾個兄弟這麼一番看扁之後，暗暗下了決定。
他一定要把陸青瑤追到手！好讓這幾個看扁他的狐朋狗友開開眼！
他要揚眉吐氣！
幾人見他又不說話，沒敢再繼續說刺激他的話，“對了，咱們不是來看畫的嗎？看畫看畫！”
說著，幾人立即溜到牆根兒邊看畫去了。
傅長歌沒好氣的道：“你們看什麼看啊，那些不是墨公子親手畫的，那邊那兩幅才是！”
幾人順著傅長歌下巴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了兩幅與眾不用的畫像。
彩色的畫像。
“上官的畫像？”
其中一人首先驚呼出聲。
“上官和墨公子認識？”這是另外一人的關注點。
傅長歌想起來去送上官清其時，上官清其告訴他的那番話，心裏別提多複雜了。
他多想告訴麵前幾人，墨公子就是當日把他踢下水又好一番捉弄的那個小白臉，可偏偏上官叮囑過不能告訴別人！
傅長歌憋了又憋，終於把這股衝動憋回去了。
他裝作漫不經心的道：“你們沒看見邊上那副小字嗎？來這裏畫畫像是要付錢的，上官付了錢，墨公子就給他畫了一副，要說認識，這也算是一種認識吧。”
幾人立即好奇的湊到了畫像前去，主要是去看那副小字。
“十萬兩？！”
又是一聲驚呼。
另一個也跟著道：“這麼貴？！上官也太敗家了吧！平時去喝酒都舍不得請客，沒想到他居然把錢浪費在這種地方！”
“我倒是不覺得浪費，這叫物有所值！各有各的追求嘛！你喜歡喝酒睡女人，不代表人人都和你一個愛好啊。”第三個人不讚同的道。
就在第四個人也要說話的時候，第一個又搶先道：“邊上這個不就是蘇墨白？！”
“似乎……好像是！”
武考那天幾人都跟著傅長歌去了其衡山大營，蘇墨白那日很轟動的露麵，幾人當然記得。
更記得的是，他們在擠兌跟著上官清其的那個小白臉時，蘇墨白忽然出現嗆了他們一句。
弄得他們不敢說話，默默認慫。
當日種種，簡直記憶猶新哪！
傅長歌自然也記得蘇墨白的長相，畫裏隻展現出了七八分的震撼，因為他和蘇若楓之前有些不愉快，這時候見幾人對著蘇墨白的畫像一副快要膜拜的表情，就故意道：“我覺得還是上官長得比較好。”
上官長得是挺好，但是和蘇墨白一比……怎麼都差了一點點。
幾人知道傅長歌向著自己兄弟，也就沒出聲反對。“對了，上官走了也有好幾天了，他到了沒有啊？”
說起這個，傅長歌聳了聳肩，“他沒給我寫信，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不過，都這麼幾天了，算算也該到了。”
想起那日送上官清其時見到的情景，幾人的話題立即就又變了。
“哎長歌，你和上官比較熟，你知道上官和七公主的事嗎？”
說起這個，幾人就好奇的很。
明明大家都說上官清其是斷袖，他們也從沒見過上官清其睡女人，斷袖之說十有八九是真的。
在這種情況下，墨堯帝怎麼會想把七公主嫁給上官呢！
畢竟上官名聲也不好，就算七公主不是皇後親生，好歹也是個很受寵的公主啊，墨堯帝怎麼舍得！
傅長歌也不知道這裏麵的內情，麵對幾雙求知欲很旺盛的眼睛，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七公主似乎喜歡上官。”
“沒錯，”其中一個立即點頭讚同，“我也看出來了，七公主那日看上官的眼神可不一般！”
“話說回來，上官除了……那個缺點之外，也沒什麼可詬病的地方，既考了武狀元，又考了文探花，七公主也不吃虧。”
“幸好長歌你沒被傳染，”那人一臉認真的道：“我聽說斷袖這癖好相處久了是會傳染的，你和上官認識得最久，平日也走得最近……”
傅長歌臉都黑了，“你胡說八道什麼呀！等上官回來你到他麵前說去！”
“咳。別激動，我就是開個玩笑嘛！”
那人趕緊認罪，之後又道：“咱們看也看了，是不是該走了？”
另一個道：“這墨公子的畫技果然十分了得，等攢夠了銀子，我也來畫一幅。”
“快得了吧你，這麼貴，你攢一輩子還差不多，臨入土之前興許能給你畫上！”
“……非得這麼損麼你！”
幾人笑鬧著下了樓，發現陸青瑤和陸青桐兩人居然還在二樓看衣服。
傅長歌示意自己兄弟呆在原地，自己朝著兩人過去了。
“小姐，那個傅公子又來了。”陸青瑤的丫鬟小聲稟告道。
“沒事，來就來了。”陸青瑤偏頭對陸青桐道：“你一會兒說話注意著些，別再像剛剛那樣。”
“我知道了。”陸青桐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剛剛下來之後，陸青瑤就已經說過她了。
陸青瑤裝作不經意的轉身，然後對著走近的傅長歌驚訝道：“傅公子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
也就半刻鍾不到，的確是挺快的。
傅長歌想起自己剛剛暗暗下的決定，無視陸青桐頻頻送過來的不友好眼神，笑著對陸青瑤道：“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陸姑娘不介意的話，我來付銀子，也算是賠罪了。”
“不介意，非常不介意。”陸青桐不等陸青瑤說話，就笑眯眯的道：“不知道傅公子是隻給青瑤付銀子，還是連我的一起？”
傅長歌直覺陸青桐的笑有點不太妙，但還是笑著道：“自然是一起。”
“那就太好了！”陸青桐轉頭對著店裏服務的丫鬟道：“剛剛那個款，每個顏色來一套吧，對了，雙份的！”
“青桐！”陸青瑤不讚同的低喝了一聲，“我剛剛是怎麼和你說的？”
“我當然記得，你說不要和傅公子為難嘛，我也沒為難他不是？我這都已經遂了傅公子的意了，還要怎麼樣？”
“……”
陸青瑤對於孿生妹妹的胡鬧有些無奈，她隻得淡淡的對著傅長歌道：“傅公子真的不用這麼客氣——”
“要的要的！”傅長歌一聽陸青瑤讓陸青桐不要和他為難，心裏簡直飄飄然，“小小心意，還不足以表達我的歉意啊，陸小姐就不要拒絕了！”
“你也聽見了，人家傅公子拳拳盛意，咱們不好拒絕的不是？”陸青桐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就這樣，一個顏色的來一套！”
於是結賬的時候。
傅長歌看著劉掌櫃的算盤劈裏啪啦打了好一會兒，最後道：“一共二千七百兩，打過折之後，一千九百六十兩。”
一千九百……六十兩？！
傅長歌不知道的是，幸虧現貨顏色不齊全，不然，每個顏色來一套，絕不止這點銀子。
“傅公子，你忘帶銀票了？”陸青桐在一旁憋著壞笑道。
陸青瑤一聽這個數目也愣了一愣，最後道：“這麼貴？姑娘，退一份回去吧，我們隻要一份了。”
“別！”傅長歌咬著牙道：“我看挺漂亮的，不能退！兩位小姐請先走，我在後麵付錢！”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走吧，多謝傅公子了！”陸青桐迫不及待的就拉了孿生姐姐往外麵走。
等人下了二樓，傅長歌立即轉身對著已經徹底呆愣住的幾個兄弟道：“快快快！把身上的銀票都給我掏出來！”
“……”
簡直了！沒錢還敢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