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慕容景是怎麼進浴桶的,又是怎麼出來的?
難不成光了之後用輕功飛進去,然後又光溜溜的飛出來?
這畫麵……咳!
蘇墨晚看了一眼冒著熱氣的浴桶,朝著床邊的慕容景走去。
慕容景此時身著白色裏衣,如瀑布似的墨發披散著,還帶著濕氣。
見她進來,慕容景直接道:“熱水已經給你備好,本王先睡了。”
說著,還不等她走近便往床裏挪,然後一抬手將半邊放下了。
蘇墨晚頓在了原地,臉色精彩。
雖然慕容景是縮在床上了,可屋子裏有男人的話,洗澡的時候總沒有安全感。
她還吩咐了吟霜準備熱水,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此一舉了。
今晚估計又得睡在慕容景這裏了。
蘇墨晚又看了一眼床上,見沒動靜,便隻好朝著浴桶走去。
浴桶邊已經放了用得著的一切用具,蘇墨晚瞅了一眼,才想到一個問題。
一般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喊人伺候的嗎?
難道慕容景知道,她洗澡的時候不喜歡邊上有人?
蘇墨晚想著想著又往床邊瞅,生怕慕容景伸出頭來。
見那邊依舊安安靜靜的,蘇墨晚迅速將身上的男裝脫下了,隻剩裏衣的時候,動作停了停。
她先抬手將頭頂的發髻拆了,鋪散的青絲直垂而下,堪堪到了腰際,這才將裏衣全,迅速進了浴桶裏。
她往水麵下一縮,隻露一個腦袋在外。
泡澡的感覺簡直不要太爽,蘇墨晚舒服的歎了一聲,全身放鬆下來。
幾乎一整天都在跑來跑去,去了詔獄寺,又去了停屍間,似乎體寒的毛病更嚴重了。
蘇墨晚將雙手也放進熱水裏搓了搓。
想到慕容景也在同一個浴桶裏沐浴,隻覺心裏有涓涓細流淌過,整個屋裏都升騰起了氣息。
隻泡了一刻鍾,蘇墨晚就從浴桶裏站了。
濕漉漉的發絲緊緊貼在光裸的肌膚上,睫毛被熱氣熏得有些潮濕,就連顯得眼神氤氳。
她白皙修長的腿跨出了浴桶,趕緊就撈過一邊放著的浴巾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遮住了旖旎風光。
然後又將濕漉漉的頭發裹了起來,拿在手裏搓了搓。
她微微低著頭,了光滑如玉的頸項,這幅景象,在朦朧的燭光下,格外惑人。
收拾好穿上幹淨的裏衣,蘇墨晚走到門邊,對外麵候著的丫鬟說自己已經好了,可以將浴桶撤了。
說完之後,蘇墨晚很自覺地折身到了床邊,探頭往裏一看,慕容景果然已經閉著眼了。
蘇墨晚知道他肯定沒睡著。
又見他頭發還沒完全幹透,便喊了他一聲,道:“你頭發還未幹,先別睡。”
果然,慕容景便睜開了眼,直直的朝她看來。
隻是視線在她胸前掃了一圈之後,便又快速的收了回去,淡淡道:“你先擦幹頭發再上來。”
見他神色怪異,蘇墨晚低頭。
隻見自己頭發將胸前暈濕了一片,隱隱透出底下的風光來,臉頰頓時燒得慌!
……慕容景不會以為她是故意勾引呢吧?
蘇墨晚趕緊又返回去,拿起另一方沒用過的幹燥布巾將頭發裹起使勁擦。
正好四個丫鬟進來搬浴桶,見她這副模樣,呆了呆,又趕緊低下頭去,臉上紛紛浮上紅雲。
蘇墨晚有些不好意思了。
幾下子將頭發絞了個七八分幹,把手裏的布巾往浴桶邊一扔就往床邊去了。
四個丫鬟見她不好意思,等人離遠了之後才互相交換了一個的眼神,掩著嘴偷笑,之後才將浴桶弄了出去,掩上了房門。
蘇墨晚耳力好,自然聽見了幾個丫鬟那窸窸窣窣的笑聲,更覺得老臉都丟光了。
尤其是,她剛剛因為不好意思,忘了叫人再準備一件裏衣!
頓時懊惱非常。
好在她知道慕容景的櫃子裏肯定是有他的裏衣的,大不了拿他的穿就是了。
打定主意,蘇墨晚直接朝著慕容景放衣服的櫃子走去,將櫃門一拉,果然就看見了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有常服,官府,宮服,各種服。
顏色不多,但款式繁複。
再將另一個櫃門打開,就是蘇墨晚要找的裏衣了,她順手就拿了最上麵的一件,幾下就把自己身上的那件扒了下來,換上了慕容景的。
對於她來說,是有些寬大。
慕容景屬於勻稱稍稍偏瘦型的,但身高擺在那裏。
他的裏衣,她完全可以當睡裙來穿。
將自己那件已經被頭發染濕的裏衣往衣服架子上一掛,蘇墨晚竄上了床。
她沒有直接往被子裏縮。
慕容景的臥房是有地龍的,屋子裏不冷,可能因為她剛剛才洗了澡,甚至都覺得屋裏有點熱了。
“哎,我給你擦擦頭發?”
蘇墨晚對著躺得很平很規矩的慕容景道。
慕容景聞言,又睜開了眼,見她身上居然穿著他的裏衣時,眸光便一陣暗沉。
這女人……無事獻殷勤。
所以秦王殿下便開始提防了:蘇墨晚該不會是又要銀子?
不知道自己的純好心被人揣摩了好幾番,見慕容景盯著她的目光似乎有些不高興,蘇墨晚奇怪了。
自己難得示個好,還錯了不成?
其實慕容景的頭發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剛剛蘇墨晚去換衣服的時候,他便用內力烘了一下。
於是慕容景終於道:“不用了,管好你自己即可,別影響本王睡覺。”
“……”
這哪兒跟哪兒啊?
他這不是一下子睡不著嗎?
給他擦個頭發,還影響他睡覺了?
蘇墨晚瞅他。
她發質偏柔軟,所以幹得要快一些,再加上她剛剛換衣服的時候順手又擦了兩把,現下看起來中帶著碎發,沐浴後的臉頰也有些微紅,看得人一陣口幹舌燥。
口幹舌燥的秦王殿下隻好道:“把燈滅了!”
蘇墨晚依言將燈滅了。
滅完就鑽進了被子裏,躺下了。
正要閉上眼,就聽見慕容景在旁道:“你不是畏寒麼?”
突如其來這麼一句,蘇墨晚不知他是何用意,隻好‘嗯’了一聲。
話音才落,耳邊又傳來慕容景的聲音。
“既然畏寒,還不靠過來?”
“……”
死傲嬌啊。
溫柔點會是吧?
蘇墨晚抬手將還掛著的半邊床簾也放了下來,才慢慢挪了過去。
慕
當然,是趴在了某人的胸口。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心髒的跳動,還有沐浴之後的淡淡清香。
蘇墨晚覺得鼻子有點癢,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頭頂上傳來慕容景的聲音:“你要說什麼事?”
“我把李君莫那宰了。”
蘇墨晚說完,便想抬頭再說什麼,慕容景將人又按回了頸窩處。
“宰了就宰了吧。”
這麼輕描淡寫,這麼無所謂的語氣?
“沒有傷及在場的官兵,但是他們看見有人劫囚了,傾城之後會不會有麻煩?”
蘇墨晚會這麼想是很自然的,傾城作為犯人,被人劫走了,監斬官卻身亡了,怎麼看這都是犯人的同夥幹的事,傾城雖然是清白的,但可能會被帶去問話。
殺害朝廷命官可是一項重罪。
雖然李君莫該死,但不該這麼‘不明不白’的死。
慕容景當然知道她擔心什麼,他不著痕跡地將手放到了她腰上:“不會,此事本王已經交給宋初文了,他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
蘇墨晚鬆了一口氣,渾身都軟了。
鬼使神差地,她腦袋就往慕容景頸窩裏蹭了蹭,惹得他渾身一僵。
蘇墨晚也被自己忽然冒出來的親昵舉動嚇了一跳,剛剛那一瞬間,太像是鬼上身了!
她趕緊將腦袋縮回一些,頃刻間就想了出一個話題:“沈慕蕊說,明天她們就要去惠安寺了。”
“嗯。”
慕容景淡淡的應了一聲,似乎並不感興趣,但還是說了一句:“一切小心,明日一早,本王會再叮囑封越。”
蘇墨晚懶懶的應了一聲,今天跑了一天,累得眼皮直打架。
她信得過他,也信得過封越,封越雖年紀輕,但能做到統領這個位子,必定是有過人之處。
她半點不懷疑封越的能力。
不一會兒,便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她沉沉睡了過去。
感覺到她一邊胳膊是壓著的,慕容景就將人又往懷裏輕輕挪了挪。他伸出另一邊胳膊將人穩穩的攬住,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
見她睡得死沉沒一點反應,秦王殿下便起了色心。
將她腦袋輕輕一扶,慕容景循著鼻息湊了過去,準確地吻上了她微啟的唇。
很軟,有點甜。
睡夢中的蘇墨晚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好吃的,逮著便狠狠地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