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往裏去的時候,慕容景正好穿好了衣服,正要往外麵來。
一抬頭,兩人的視線就毫無防備的撞在了一起。
蘇墨晚首先就注意到了慕容景下巴,或者說是側臉上那一條長幾厘米的抓痕。
從英俊的側臉一直延伸到了下巴。
存在感很強!
蘇墨晚搶先就出聲道:“王爺,你臉上……是被那隻小貓撓的?”
說著,還一邊轉著視線搜尋那小東西,但很顯然,屋裏並不見那小東西的蹤跡。
秦王殿下深邃的墨瞳眸光一閃,被小貓撓的?
想一想也覺得很貼切,於是點了點頭。
“本王今天有事,先走了,你出門的時候——”
“換男裝!這個我知道。既然王爺有事就趕緊走吧,遲了可就不好了!”
蘇墨晚很殷勤地把人送出了篁風苑。
在門口正要遇上來接人的封越,順手就把人推了過去,然後縮回了院子裏。
封越一路上欲言又止。
直到慕容景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半回頭冷著臉道:“有話就說,何事這麼吞吞吐吐的?”
封越瞥了一眼自家主子側臉上明顯的抓痕,哪裏敢問,隻得把目光一垂,道:“主子,無事……”
那邊慕容景走了,這邊蘇墨晚也準備出門了。
她利落地把男裝換好,讓吟霜也換了男裝,把清荷撇下就朝著畫樓去了。
上官清其早就等在了畫樓裏。
他今天換了一身白衣,蘇墨晚詫異地看了他兩眼,而後下結論道:“其實你還是適合紅衣,穿一身白的太正氣了,好不習慣。”
上官清其得意地抖了抖衣領子,朝她拋了個媚眼笑道:“人有千麵,你應該慶幸能多看見一麵。”
蘇墨晚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又看了身邊的吟霜一眼。吟霜比她稍微矮上三公分,穿男裝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蘇墨晚滿意地把人往上官清其麵前一帶,直接道:“不說廢話了,咱們走吧。”
上官清其把人一攔,挑了挑眉。
“她也去?”
指的當然是吟霜。
蘇墨晚也挑了挑眉:“有什麼不妥?”
“沒什麼不妥。”上官清其皺著眉,“不過,她這樣容易被人認出來。”
蘇墨晚揚了揚手裏的麵具。
“怕什麼,隻要我不被認出來就行了。再說了,我現在的身份是畫樓的墨公子,這個身份是可以被認出來的,我還指望著今天和你去溜達一圈,以後就會有很多的富貴公子來找我畫畫像了。”
說著,她把手裏的麵具往臉上一扣,麵具與精致的臉部輪廓完美貼合,隻秀挺的鼻梁和形狀漂亮的淡色薄唇。
都說唇薄的人說話不留情,也就是比較噎人,這話放在蘇墨晚身上還挺正確的。
雲墨科舉,分為文武兩科。
但文武科考時間不重合。
也就是說,如果有能力的話,可以同時兩科都報考。
蘇墨白是第一個兩科都考的人,也是同時考中文武狀元的第一人。在蘇墨白之後,當然也有人效仿同時報考兩科,但是再也沒有人能達到蘇墨白曾經那樣的風光。
武考先開始,為期兩天,文考後開始,為期三天。武考結束之後,才開始文考。
與文考不同,武考是在帝都城外的大營裏進行的。由於距離不近,一般人不會去圍觀,但是也有狐朋狗友之類去打氣加油撐場麵的,所以在武考期間,隻需要驗明身份,一般都可以進大營。
蘇墨晚現在的身份是沒法驗明了,但是有上官清其在,一點問題都沒有。
幾人坐的是馬車。
本來是要騎馬的,但蘇墨晚有些不方便,幹脆就換成了馬車。
所以一路上都聽見有噠噠的馬蹄聲追上來又超了過去,蘇墨晚不由道:“咱們馬車這麼慢慢的搖,你不會遲到吧?”
上官清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這樣去爭狀元的人,都是最後才上場,咱們就算爬著去,也趕得及。”
蘇墨晚撇了撇嘴。
上官清其是趕得及,就怕她趕不及。她主要是為了去看蘇若楓,不然才沒有這個興致來看一群男人打架。
已經數不清一路上被多少波人趕超,馬車不慢不快的跑著,終於在一個時辰後,到了位於其衡山腳下的大營門口。
三人下了馬車,正好與策馬而來的一群年輕公子遇上了,蘇墨晚在裏麵看見了一個熟人。
吏部侍郎家的公子,薛庭。
其餘的人蘇墨晚都沒見過,也就沒有多看。
薛庭顯然也看見她了,朝著她微微點了一個頭,蘇墨晚也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薛庭是在畫樓見過‘墨公子’的,所以和她點頭打招呼也不算奇怪。
上官清其就不懂這裏麵的關係了,等薛庭一行人進去了之後才湊到蘇墨晚耳邊道:“你和姓薛的認識?就這樣他還能認出你來?”
蘇墨晚趕緊把人的腦袋推開。
“我和薛庭認識,墨公子也和薛庭認識,所以他剛剛是在和墨公子打招呼。”
上官清其被避嫌推開腦袋,一個委屈的表情,道:“你過河拆橋也得再等一會兒吧,咱們現在還在大門外呢,萬一我一個不高興,你要怎麼進去?”
蘇墨晚側頭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那還多謝你提醒,我這就去追前麵的薛庭,你慢慢進來。”
說完,伸出長腿就要往前去。
上官清其趕緊將人拉住:“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給點麵子,今天我可是要拿狀元的人,你這樣會影響我的心情,我心情一不好就影響發揮,一影響發揮這狀元不就飛了?”
蘇墨晚哼笑一聲。
“飛了正好,我二哥也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我也算是立了一功。”
上官清其正要說話,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
“上官清其?”
蘇墨晚和上官清其齊齊回頭。
來人一身黑色勁裝,麵目算得上好看,但是由於表情太嚴肅顯得不容易親近,身量與上官清其相當,但是上官清其與那人一比,就顯得有些單薄了。
倒不是說那人到了孔武有力肌肉噴張的地步,也就是一般的健美,上官清其的骨架子看起來像個書生。
看得出來這人和上官清其認識,而且關係不好。
上官清其看著人挑了挑眉。
“沈慕遙,找本公子有何貴幹?”
沈慕遙?!
蘇墨晚將人來來回回掃了個遍,最後下了個結論:或許這才是上官清其的最終對手。
沈慕遙是左相庶子,剛剛到了及冠的年紀。但是蘇墨晚在這人身上看出了不一般的氣勢來。
同是庶出,卻與沈慕蕊那樣怯生生的模樣天差地別。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蘇墨晚幾乎就以為沈慕遙是嫡子。
沈慕遙將目光掃過蘇墨晚,然後停在了上官清其身上,沉聲道:“今日免不了會遇上,到時候各憑本事。”
上官清其懶懶的回了一句:“那是自然,難不成本公子要靠美貌取勝嗎?簡直勝之不武啊。”
蘇墨晚忍住笑意。
看來上官清其這人,對著誰都是一副賤兮兮的樣子啊。
他轉眸看她,忽而對著蘇墨晚一笑。
“說起來,這可是你的功勞。”
“我的功勞?有我什麼事?”
蘇墨晚下意識就想說她先前不認識沈慕遙,但是一想到原主可能認識,就改了口。
上官清其擠眉弄眼一番。
最後道:“可能你不記得了,七歲那年的時候,是你帶頭把人用布袋蒙了臉就一頓狠打的!你說你打人哪裏不好,非得瞅著那個地方揍,可不就把人揍壞了?”
“……揍壞了?”
蘇墨晚咽了咽口水。
原主居然這麼彪悍嗎?
雖然她嘴上葷素不忌,可行為絕對不會這麼流氓啊!逮著人家命根子打,也太勁爆了吧?
蘇墨晚壓低了聲音:“當年我……真把人打壞了?”
上官清其聳了聳肩。
他壞笑:“我哪裏知道壞沒壞,又沒扒他的褲子看過。不過,也幸虧我跑得快,不然下場也和他一樣了。”
“……這話什麼意思?”
蘇墨晚一頭霧水。
上官清其盯著她。
“什麼意思?說起來多虧我從小就長得好看,那沈慕遙被你踢了命根子,要多慘有多慘,我隻是被你強吻,算是好運了。”
強、吻?!
蘇墨晚再次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