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蘇墨晚還在興致昂揚地計劃著先去‘偷窺’或者‘偶遇’哪個美男子。
直到聽見輪椅的聲響,才驚得回了神。
倒不是因為心虛,而是因為太過吃驚。
在蘇墨晚看來,慕容景這種脾氣的人,在她說了那樣下他麵子的話之後,是鐵定不會再主動過來篁風苑的。
當然,她以為的並沒有錯,但是架不住最近的秦王殿下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秦王殿下了。
封越很識相地停在了屋門外。
清荷也很有眼力見兒,小碎步逃了出去。
門檻已經被蘇墨晚叫人拆走了,所以此時也就不用再欣賞秦王殿下的絕頂輕功。
慕容景看了一眼拆掉門檻之後的平地,眼裏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
蘇墨晚心想,既然慕容景都親自上門了,自己也不能端著,於是便站起了身,就要朝慕容景走去。
慕容景皺了皺眉,冷聲道:“站那別動。”
“……”
蘇墨晚訕訕地站住了。
她是真不明白,慕容景這人怎麼這麼別扭,也虧得她脾氣不算壞,不然體內的洪荒之力早就控製不住了。
慕容景慢慢地靠近了。
他就那麼淡淡地看著她,一語不發。
這就讓蘇墨晚有點毛骨悚然了。
來了卻不說話,當她這裏是動物園來參觀呢?
蘇墨晚迎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語氣頗有些無奈地道:“殿下,有話直說無妨。”
又是殿下。
秦王殿下被這兩個字弄得有些煩躁,當即就微揚著下巴,看著她,直接道:“本王兩年前遇刺的事,你知道多少?”
蘇墨晚被他眼神一看,再瞧這話裏話外透出的意思,了悟一笑。
“殿下是在懷疑什麼?”
懷疑什麼不是很明顯麼?
秦王殿下被她這毫不配合的態度弄得更煩躁了,臉色越來越冷,“本王已經叫人查過,你這兩年幾乎不在帝都。”
蘇墨晚對於自己還有被查的價值,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受寵若驚。
“我是不在帝都,但這和殿下有什麼關係?”
蘇墨晚說完,也不管慕容景什麼表情,轉身就坐到了畫桌前的椅子上,一副不想再搭理人的樣子。
不得不說,自從攤牌之後,蘇墨晚的膽子以N次方在膨脹。
而秦王殿下似乎絲毫不介意蘇墨晚的態度。
他慢慢驅了輪椅靠近,看著蘇墨晚的側臉,極認真地道:“本王想知道當年是不是你——”
“不是。”
蘇墨晚扭頭看著他,閑閑一笑。
“殿下既然已經叫人查過我,那應該也知道這兩年我一直待在軍營裏,忙著給我父親衝鋒陷陣,實在沒那個閑工夫去救你。”
“……”
秦王殿下眼神一暗,還是不相信自己的懷疑就這麼被輕易且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頓了一頓,似是想起了什麼,慕容景深深吸了一口氣:“那你肩頭上的傷是哪裏來的?本王記得你說過是因為救人,而當年——”
“的確是因為救人,不過不是殿下你。”
蘇墨晚這話是帶著惡意成分的,她就是想看看慕容景因為蘇畫月‘救過’他一命,能做到什麼地步。
當然,也是想看笑話。也不知道慕容景為什麼一開始會認為是蘇畫月救了他。
她這副模樣,這在慕容景看來,就是赤裸裸的掩飾。
當年救他的那個人就是肩頭中了一箭,而蘇墨晚肩頭那個淡淡的疤痕他恰好看見過。
細細想來,哪裏有這麼巧合?
秦王殿下眯了眯眼。
他直接一把抓過了蘇墨晚的手腕,氣勢凜然道:“本王再問你一次,當年救了本王的是不是你?”
這是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前兆。
當然,蘇墨晚是個不怕死的。
雖然手上的力道不輕,但還在能承受的範圍之內,她饒有興味地將慕容景打量了一圈,忽然勾唇一笑。
“殿下,你做什麼非得讓我承認那人就是我?而且還這麼急迫。”
急迫?
秦王殿下當然也意識到的自己確有點急迫,但這還不是因為這女人絲毫不配合!
還沒等慕容景張嘴,蘇墨晚又加了一句:“莫非殿下是急著要以身相許?”
“……”
秦王殿下被梗住了。
以身相許什麼的……這女人是不是想太多了!
蘇墨晚見他不說話,很滿意地笑了:“殿下有事就去忙吧,與其浪費時間來糾結這種不痛不癢的小事,還不如去書房裏多看看書。”
秦王殿下臉黑了。
什麼叫不痛不癢的小事?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
還弄得好像他在無理取鬧似的!
慕容景氣得不輕,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不教訓一下簡直是要上天!
於是秦王殿下本著重振夫綱的目的,一把扯過了蘇墨晚,他的聲音又沉又冷:“要是讓本王知道你說了謊——”
“你就以身相許嗎?”
話音才落,蘇墨晚就被扯得一個趔趄,差點就要栽在慕容景的懷裏。
“看來,王爺的心思被我說中了?”
蘇墨晚揚眸一笑。
此刻,她格外地不怕死。
預料之中的,慕容景冷冷哼了一聲,馬上就嫌棄地把她甩開,扭過頭不說話了。
蘇墨晚瞅了他兩眼,頓時心情頗好。
她發現,慕容景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雖然表麵上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可實際上簡直就是隨便逗。
反正又不會拿她怎麼樣。
秦王殿下被麵前這個左一句‘以身相許’右一句‘以身相許’的痞子氣得不輕。
以至於,耳朵根都氣紅了。
這女人真是不知道矜持為何物!
他扭回頭看,冷眼看她。
在蘇墨晚眼裏,秦王殿下這一眼看來無非就是不滿意她剛剛開口趕人。
不過,她今天偏要觸他逆鱗。
於是就甩下一句:“殿下如果閑著沒事的話就隨便坐,我還有點事就不奉陪了。”
說著,蘇墨晚起身就要往外走。
這可不得了了,秦王殿下臉色一瞬間便黑得可怕。
“給本王站住!”
語氣之中可聽出隱隱盛怒。
蘇墨晚人在屋簷下,也不能太自我,甩個臉過把癮也就差不多OK了。
她果真聽話站住,笑著轉過身,態度頗好地問:“殿下還有何事?”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慕容景看著她這一臉的笑,氣也發不出來了,隻得將一團火氣生生地憋在了胸口。
緩了一會兒,慕容景冷冷開口:“你真的要開畫樓?”
原來秦王殿下今天也不光是來問救命恩人的。
蘇墨晚想到慕容景好像不是很喜歡她每天畫畫畫,但是這畫樓她是非開不可的。
思及此,她就笑了。
“是啊,殿下要入股麼?”
“入股?”
秦王殿下顯然不知道這什麼玩意兒。
蘇墨晚笑得很玄妙:“入股就是出資的意思,也就是請您拿點銀兩出來支持的意思。”
秦王殿下懂了。
他冷冷掃她。
“你坑本王一次兩次可以,本王不與你計較,你以為還可以坑本王第三次?”
蘇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