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晚到了殿前。
隻見吟霜一臉怪異表情,她不由湊過去低聲問:“怎麼了?”
吟霜一咬牙。
坦白道:“奴婢把今日下午酒樓裏發生的事和王爺說了,您自己保重!”
“……”
蘇墨晚眨了眨眼。
什麼叫自己保重?還能發生暴力事件不成?
吟霜又一咬牙,提醒道:“關於那個錦盒,奴婢沒和王爺提起,您可別自己說漏嘴了!”
蘇墨晚:“……”
“這個情給你記下了。”
蘇墨晚頓了頓,一臉鄭重表示:“改天朝陽再來的時候,我一定把老樹底下那個燈籠給你們撤走!”
吟霜:“……”
深深吸了一口氣,蘇墨晚昂首闊步進了風華殿。
此時還不到休息的時辰,所以慕容景還在書房。
蘇墨晚敲門進去的時候,他還在寫東西。
“王爺忙的話,我一會兒再過來。”
蘇墨晚就要退出去。
“站住。”
慕容景手下不停,嘴裏繼續道:“今日為何過了午時還不回來?”
這談話,是要循序漸進?
蘇墨晚清了清嗓子。
她老實交代:“我今日先去的成衣鋪,見到了一個熟人,就多聊了一會兒,等到了酒樓裏的時候——”
“又見著了熟人?”
“……”
慕容景微微抬起頭,薄唇緊抿,“你的熟人還真多。”
蘇墨晚也覺得自己熟人挺多的。
她訕訕笑了一聲:“王爺到底是想問什麼?您說出來,我回答就是。”
她還先有脾氣了?
慕容景神色一冷:“你自己做了什麼還要本王來問?自己交代!”
蘇墨晚無語。
怎麼感覺她紅杏出牆了一樣?
頂多就是收了一個禮物,而且慕容景現在還不知道有這個禮物的存在,要是知道了還不得直接抓她浸豬籠?
“怎麼,這回不狡辯了?”
慕容景看她不說話,又冷聲道:“本王說過不要出去和男人廝混!”
“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上次是我要找的人恰好在青樓裏——”
“所以這次是你要去的酒樓裏恰好有男人?”
“對!”
蘇墨晚點了頭才發現自己被繞進去了,什麼叫恰好有男人?
她連忙糾正:“不是!王爺說錯了,是那個熟人恰好在我的酒樓裏!”
慕容景冷哼。
“被你蒙騙一次,本王還會再上當?以後不準和男人單獨相會!”
‘單獨’兩個字差點被卡在牙縫裏。
原來他疾言厲色興師問罪,就是為了最後來這麼一句。
蘇墨晚鬆了一口氣。
她乖乖保證道:“我以後一定帶上吟霜!”
秦王殿下這才滿意了。
他下巴一指硯台,冷眼掃她:“還不過來給本王研墨?”
研墨簡單。
擼袖子上唄。
蘇墨晚一手拎著袖子,一手拿過墨條,杵得硯台嘶嘶直響。
“放水!”
慕容景捏著狼毫,姿勢極為漂亮。
行,放水。
不一會兒,還是嘶嘶直響。
秦王殿下抬眸。
“你是不是對本王不滿?”
“沒有啊。”
蘇墨晚無辜地眨了眨眼,“我很用心的在研墨啊,有什麼問題?”
秦王殿下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問蘇墨晚:“你真是用‘心’在研墨,不是用‘力’在研墨?”
“哦……”
蘇墨晚勾唇一笑。
她自有一套歪理:“俗話說手隨心動,所以啊,我有多用心,就有多用力。”
慕容景:“……”
最後,蘇墨晚得出一個總結。
古代總說男人喜歡紅袖添香什麼的,純屬扯淡。因為慕容景在她研墨期間甩了不下十個冷眼。
等慕容景處理完,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
兩人回了臥房,在蓋著棉被純睡覺之前,慕容景忽然交代:“不到一個月便是中秋,到時宮裏會有中秋宴,你好好準備準備。”
準備什麼?
蘇墨晚一頭霧水。
等歪過腦袋看他,才發現慕容景已經閉上了眼睛,她索性也扯過被子縮了進去。
翌日。
蘇墨晚又比慕容景先醒,而且早早地就跑走了。她不得不去一趟酒樓,今天到了約好的日子了。
等她到了酒樓,錢掌櫃直接就說有人已經在二樓第一個雅間等著了,她立即奔了上去。
至於吟霜,當然是留在了大堂裏。
打開門,裏麵的人正吃得正香。
蘇墨晚靠在門上,朝裏麵笑了一聲。
“意公子啊,我還以為你隻需要美人與酒就能活呢,原來也是要吃飯的啊。”
池意手裏的筷子抓得死緊,他大快朵頤,頭也不抬。
“你懂什麼?人生有常態,也有變態。”
“……”
所以他現在是處於變態?
蘇墨晚進去,在池意對麵坐下。
她微微探了身子,低聲問他:“怎麼樣,拿到了麼?”
“我出手,你還不放心?”
池意舔了舔嘴角,意猶未盡,手裏筷子敲著涼拌黃瓜的碟子:“就這個,給本公子再來兩碟,以後你要偷什麼都是本公子一句話的事!”
“……就這點追求。”
蘇墨晚出了雅間門,對著一旁的小二招了招手,“給這位公子再來兩根黃瓜。”
“……”
池意抬頭,“本公子要剁好的!”
“當然是剁好的,這一碟子就是一根。”
池意睨她:“那你在笑什麼?”
蘇墨晚立馬一臉正經:“我保證沒有笑。對了,你們逍遙門現在的門主是誰?”
池意蹙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好奇。”
蘇墨晚一手托著腮,“這麼久都群龍無首,逍遙門平時是怎麼調度的?”
池意嗤了一聲,自嘲道:“逍遙門早就不管江湖事了,你就不用操心這個了。”
“你們門主應該有兒子吧?是不是叫陸遺風?”
蘇墨晚忽然想起那老前輩也姓陸,這麼一來,老前輩讓她一定找到陸遺風,極有可能是想借她的手把掌門令交到他兒子手裏。
池意眼神一閃。
“是有兒子,你認識?”
“不認識。”
蘇墨晚幹脆地搖了搖頭,“隻是有點事要找他。”
池意笑了一聲。
他不陰不陽道:“你就省省吧,人都不知道躲哪裏去了,你找得到算你有本事。”
“躲?為何要躲?”
蘇墨晚不解。
池意放下筷子,翻了半個白眼。
“就是爛泥扶不上牆!陸門主一消失,門裏三個長老就鬧著要重選門主,陸遺風是陸門主的兒子,按理說是有很多人支持的,可惜他卻縮著腦袋跑了!”
說到這裏,池意忽然話音一轉,麵色詭異:“我勸你還是別去找他,讓他知道這掌門令在你手裏,那可就不得了了。”
蘇墨晚挑了挑眉。
“怎麼個不得了?”
“嗬,你根本不知道陸門主給你掌門令是什麼意思,聽本公子的沒錯,你以後要是見到陸遺風,有多遠躲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