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霜端著雞蛋羹的手微微一顫。
蘇側妃是要拿她做的雞蛋羹給王爺吃?難道剛剛那話不是故意說給沈側妃聽的?
一路進了風華殿,穿過了花廳,來到了書房,擺上了雞蛋羹。
慕容景臉色比平時要好一分,當即就嚐了一口。
蘇墨晚笑眯眯的等著:“王爺,味道如何?”
“一般。”
慕容景道。
“是嗎?那我讓吟霜再多練幾次,再給您做。”
慕容景:“……”
蘇墨晚滿意了,於是端著瓷盅走了。
其實她原本就是說給沈慕悅聽聽,沒想到吟霜還真做了,本來也打算自己吃了得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被沈慕悅弄得心情不好,她也就不想讓‘罪魁禍首’慕容景舒坦。
吟霜等在殿外,蘇墨晚一出去就把手裏的瓷盅遞了過去。
她揶揄笑道:“王爺說你的手藝一般,讓你平時多練練,加油啊。”
“……”
吟霜忽然就覺得,以後和王爺打報告時可以選擇性地隱瞞一些蘇側妃的消息,因為蘇側妃這人……蔫壞!
回到西院門口,卻見沈慕悅帶著兩個小丫鬟從東院出來,正要穿過花廳。
她要去哪兒一眼就明白。
蘇墨晚看著采薇手上拎的食盒就笑了:“沈側妃,又去送糕點啊?”
沈慕悅半個時辰之前剛剛被她氣得半死,一時半會不想理她,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便要走。
蘇墨晚心底嘖嘖稱奇,沈慕悅竟然也有不接招的時候,當即就挑釁一句:“沈側妃,咱們同是五進院子裏的人,不妨告訴你,王爺不喜歡吃糕點的,倒是很喜歡一種叫做雞蛋羹的東西,要不要我教你做啊?”
後麵的吟霜搓了搓鼻尖。
沈慕悅的腳步果然頓住了。
她回過頭來瞪著眼,惡聲惡氣道:“誰要你教?喜不喜歡不是你說了算的!”
“那你送了這麼多次,王爺有哪次說好吃了麼?”
蘇墨晚其實也不想說話這麼不留餘地,實在是慕容景第一次吃了她做的雞蛋羹時,居然拿沈慕悅來教育她,說什麼‘多和沈慕悅學一學’。
呸!
她要是和沈慕悅這麼三天兩頭往篁風苑跑,都能把慕容景眼睛晃瞎!
當然,蘇墨晚不知道的是,每次沈慕悅拿去風華殿的糕點,其實都進了別人的嘴裏。
沈慕悅咬著唇不說話,眼珠子狠狠一瞪,扭著水蛇腰就大步走了。
蘇墨晚搖著頭進了院子,發現清荷已經回來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
要是按著以往的時間,還得再有一個時辰的樣子才到清荷的下班時間。
清荷嘟著嘴,不滿道:“李掌櫃說他家裏有點事,要提前打烊,奴婢就隻好回來了。”
“家裏有事?”
這又是什麼幺蛾子?
蘇墨晚眼睛微眯:“你回來的時候店裏關門了麼?”
“關了!”
清荷邀功一笑:“奴婢是等著李掌櫃和店裏的夥計走了才離開的,蘇側妃奴婢機靈吧?”
蘇墨晚笑著誇了她一句。
最後道:“由著他去吧,反正他也待不了多久了。”
清荷聽蘇側妃這麼一說,喜上眉梢。
“真的嗎?那什麼時候把他弄走?奴婢早就看李掌櫃不順眼了!”
“用不了多久了,頂多十來天。”蘇墨晚臉上露出一個痞痞的笑容,“馬上就讓他卷鋪蓋走人。”
當天晚上,蘇墨晚又換上了男裝。
這回她有所防備,一個石子就支開了暗衛,自己又悄悄越過沈慕悅的東院,從那邊越牆走了。
還是萬花樓,還是上次那個房間,還是那個叫鶯鶯的姑娘。
等池意把那姑娘支走,蘇墨晚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看不出來啊,還挺長情的。”
池意知道她話裏的長情是指每次來都點那個叫鶯鶯的姑娘,當即笑了笑:“是啊,你難道沒發現這個姑娘和你有點像?”
“噗——”
喝到嘴裏的酒盡數噴了出來,蘇墨晚擦了擦嘴角,“你是在諷刺我長得五大三粗?”
其實說五大三粗也有點誇張,那個鶯鶯姑娘全身上下和蘇墨晚唯一能相提並論的,就是身高了。
其實蘇墨晚一米七六的身高已經算是女人中少有的了,鶯鶯姑娘居然還比她還高了那麼一兩公分。
“意公子都查到了什麼?說說吧。”
池意飲盡杯中酒,歎了一聲‘好酒’,才道:“有點眉目了。”
“隻是眉目?”
蘇墨晚瞪眼,這也太沒有效率了,“意公子要是辦不來,那就盡早把掌門令還給我。”
池意嗬嗬一笑,
“別著急嘛,本公子就是稍微謙虛一下。”
“快說。”
“是這樣的,那晚的刺客有兩撥,其中一撥很好查,是左相府派出來的,另外一撥來曆就有點複雜了。”
蘇墨晚捏著酒杯的手一頓,眯起了眼。
“怎麼個複雜?”
池意湊近了她耳旁,輕聲吐出三個字。
“你確定?”蘇墨晚捏了捏手中的杯子,這回力氣有點大,杯子似乎發出了‘咯吱’聲。
池意挑了挑眉。
“這種事本公子能亂說麼?當然是有證據才能說出來,不然,一個汙蔑皇親國戚的罪名就夠逍遙門受的。”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池意意有所指的瞅了一眼她手中的杯子,“你把杯子當成刺客來捏?”
蘇墨晚立即把杯子一放,但是心思已經不在刺客上了,而是刺客背後的人。
她現在突然想起歸寧那日,蘇墨白和她說過的那一番話。
盡管當時她不願意聽,但是現在事情發生了,還是她讓人查出來的。
未免有些頹然。
“喂,你怎麼了?”
池意伸出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一雙桃花眼裏盡是疑惑,“你不會是想著怎麼報仇吧?”
還沒等蘇墨晚說話,池意又接著道:“這回本公子可幫不了你了,要調用門裏的修羅閣,隻能把掌門令亮出去,但是這掌門令現在還不能讓門裏的人知道。”
蘇墨晚緩緩搖了搖頭。
“不用了,這個仇不用我來報,自然有人會動手。”
池意鬆了一口氣,把掌門令扔回她手裏:“說好借二十天,本公子如約奉還了。對了,在附送你一個消息,太子在江南也遇刺了,和你遇刺同一天,刺客還是同一撥。”
“多謝。”
蘇墨晚起身,照舊甩了幾張銀票過去。
“拿去吧,這回夠叫十個姑娘了。”
將要跨出門時,她又轉頭來了一句:“不對,再給你一百兩吧,明天拿去補腎。”
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