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養別的男人

“我就知道,殿下雖然被流放了,但他依然陪在我身邊。”

溫如玉並未理會秦雅口中的話,而是落在她掌心的清靈玉上。清靈玉,乃是各大宗門都會的一種清靈、辟邪的靈玉,其煉製方法,乃是自縹緲宗傳出。

它的本源,就是清靈訣。

這塊四品清靈玉,承受了那個吞噬了秦雅爺爺的鬼族的致命一擊,雖未破碎,但上麵遍布鬼氣。當鬼氣耗盡之時,這塊清靈玉上麵的魂印也會被侵蝕,失效。

而秦雅,身上的幾絲未被清靈玉擋下的鬼氣,則會使她被鎖定,成為那個鬼族的盤中之餐。

秦雅感傷完了,也有幾分不知所措,想要開口求溫如玉讓自己留在這裏,給她一個容身之地。但深知她二人素無交情,且自己從前多次得罪,一時不知該如何張口。

豈料溫如玉鳳眸一動,已提前說道:“這些時日,你在這裏住下吧,等你找到謀生的活計,再離開不遲。”

秦雅雙目圓睜,眼中盡是不敢相信和驚愣,良久才找到聲音,問道:“你,你願意收留我?”

“嗯。”溫如玉並未解釋,而是看向軒轅陵,傳遞了一個神色。

後者深知她的意圖,點了點頭。

“好了,你就住在這個屋子裏吧。”

整個獨院,就兩個房間。自秋菊去後,隔壁屋子就成了君越的。其實對於修煉之人而言,落腳之地並不是多麼重要,大多數人找個樹木就能休息。

但君越,這小子向來有點怪癖,不太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

除了師父和自己。

若叫他知道,留給他的房間,成了另外一個陌生女子的閨房,怕是他得生氣。

秦雅感激地說不出話來,不住地點著頭,見她和那個墨衣男子走出門外,才從喉嚨深處湧出一句話:“溫如玉,謝謝。”

“不用。”她此舉,是為了抓那個實力處於鬼君水平的鬼族,不是為了幫秦雅。

她還沒那麼胸懷寬廣,無私地去救一個曾經屢次挑釁、刁難,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故意找茬,意圖毀她顏麵的人。

到了隔壁,房間裏布置規整,一絲不苟,但物品的擺放上,卻又充滿了君越的風格。比如,在床上放一枚香玉,桌上不擺茶具而是藏在櫃子上麵、門後三步處放置一張椅子。

溫如玉抬手將椅子拂開,思及這個原因不由莞爾。

而軒轅陵負手而立,看著她唇角若有若無的笑容,隻覺刺眼無比。這個小院,除了她以外,三日前還有另外一人,不用說也知道這房間是誰的。

一種被審視的感覺,讓溫如玉驀然從鳳眸一沉,卻突兀的望進了一雙漆黑如古潭一般的眸子裏,不由有些無奈。

軒轅陵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劍眉微皺,深邃幽暗的眸子危險的眯著,黑眸冰冷中又帶著些許的邪氣和不悅:“這麼小的屋子,住來作甚。今後,你來夫子院中,正好指導你修煉。”

尤其還是沾了別的男子氣息的屋子!

溫如玉麵容平靜,無奈道:“軒轅夫子,你又想做什麼?”

深夜指導她修煉……

她拿這個男人,毫無辦法。他修為強於自己,且又占著夫子的名頭,況且,他確實在馭獸上幫了她很大的忙。

契約玉中,白翼正在修煉,發現外麵的事,不由說道:“主人,這個男人,並不是想對你圖謀不軌,他有可能,隻是想對你做羞羞的事,我們翼虎就是這樣的。”

翼虎一族,乃是一夫一妻製。每個翼虎,一生隻有一個配偶。通過那些傳承記憶,它知道翼虎一族的雄獸看上雌獸,就會將其帶到自己窩中。

溫如玉微微一愣,卻不知該如何回應白翼。

人族跟獸族不一樣,獸族的靈智不高,行為大都跟隨本能。而人,有太多的心思,就算是同一個舉動,同一句話,不同的人、不同時間、不同地點,其所含之意都不一樣。

正要出聲拒絕,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溫潤清朗的聲音:“阿玉,家裏來人了?”

君越微眯著桃花眼,看著屋內的兩人,眸光幽深難測,唇角含著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優雅和高貴,讓他整個人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子無與倫比的氣質。

軒轅陵轉身,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棱角分明俊美無儔的臉上,黑眸冷厲目光似利劍一般,他看著這個青衣男子,再想到剛才那一句“阿玉”,周身的寒氣可冰凍三尺。

溫如玉站在桌前,抬眸朝他們望去,鳳眸若水似墨,眸中閃過一絲流光。

迎視著那兩個男人莫測的目光,兩人雖然沒有說話,目光交接中卻仿佛是有火光交錯,須臾間電閃雷鳴,雷霆萬鈞。

“你回來了。”片刻之後,溫如玉鳳眸輕閃,微微一笑,朝著解釋道:“今日收留了一人,占了我的房間,所以打算在你屋子休息。”

君越語聲溫柔,明亮的桃花眼中是掩不住的激動和喜悅,麵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似歎息又似道:“你還記得啊……”

初入縹緲宗,他因在君家過得那段朝不保夕的日子,充滿了防備。就連待在自己房間,也會在門後布一個椅子,嵌入靈玉設下陣法。後來,慢慢的成了習慣。

就算不布陣法,但門後必會留椅。

“嗯。”溫如玉亦是淺淺一笑。

那些在縹緲宗短暫的時光,是她珍貴而美好的記憶。如慈父一般的師父、老成持重卻喜好四處遊曆的二師弟,對人充滿防備卻有時又很單純一根筋的三師弟,還有古靈精怪的小師妹……

二人之間,那種無法言喻的默契和氛圍使得軒轅陵黑眸冷了幾分,冰屬性靈力洶湧,渾身散發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溫如玉暗歎了一口氣,正要拒絕他的“邀請”。

軒轅陵黑眸一黯,語氣悵然,聲音低沉中帶著一抹濃濃的失望,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低沉:“阿玉?原來你竟然瞞著我,在這裏養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