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這怪物還在冰中掙紮了幾下,但很快那雙綠色瞳孔便逐漸開始渙散,最後變成毫無生氣的暗綠。
“冰封萬裏”乃是趙靜姿本命法寶鎖魂鞭所獨有的靈技,在同等修士對戰中,隻要一出此招,便沒有一次戰鬥會輸!她滿意的看著自己傑作,抬手欲收回長鞭,
亦在這時——
“撲哧!”一聲利器穿透皮骨的撕裂聲從不遠處傳來,循聲看去,便見離自己十多丈開外,溫如玉神色平靜,手執著一把長劍法器刺穿了另一頭怪物。
抽回長劍之時,黑色血液如若泉湧,噴射得到處都是,怪物的腦袋應聲而落,而其身軀亦倒在地上,待籠罩著的煞氣散去,地上便隻剩下一副獸類骨架。
趙靜姿有些難以置信看著溫如玉手中長劍,心道:這法寶是何種材質鍛造,怎會恁的厲害,依她所見此寶絕對不比邢星浮島法器榜上排名前十的法器差。
隨後她收回目光,定了定神,上前問道:“溫道友,這怪物怎麼會忽然變成白骨了?”
“應該是被煞氣所吞噬,這裏的靈獸均帶煞氣,十分邪門。”溫如玉收起斬星劍,嘴上回著趙靜姿,視線依舊停留在那具白骨上,若有所思。
趙靜姿聽她這樣說,心裏更對這處洞穴感到厭惡,遂道:“也不知附近是否還有類似怪物存在,此地不便久留,我們得盡快出去才是。”
溫如玉讚同點點頭,接下來兩人也沒再多說什麼,加快速度朝前飛行,就連先前她問趙靜姿的問題也暫且揭過不提,畢竟眼下環境不吮許她們有任何分心。
之後也不知是怪物們怕了,還是被消滅幹淨,倆人都不曾再遇到危機。
當她們再次來到洞穴盡頭,等待著她們的竟是個與先前遇到白玉別院一幹眾人時一模一樣的洞室,隻不過這個洞室離山頂處更近,那腥紅的空間裂縫亦看得更為真切。
同樣的,這處洞室內並不是隻有她們二人,另外已有三人先到,其中兩人正是令她們頭疼不已的鴻鈞及雷瀧良,至於第三人則是那葛濤。
刹那,幾人目光相觸,表情各異。
特別是趙靜姿瞥見那雷瀧良正一臉嚴肅環胸而立,雙目直勾勾盯著她,似乎相當不滿,頓時雙目盈淚,為何總擺脫不了此人啊?
沒待她先開口,對方便三兩步上前責問道:“好慢!為何不緊跟在我身後,若再不出來,我便要進去尋人了。”
趙靜姿眼睛瞪得老大,眼淚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憋了半響,終於低首,蚊蠅似的喃喃:“……抱歉,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一旁溫如玉先前可是有幸目睹此女擊殺怪物時的狠勁,這會再看她做羞澀懼怕的模樣,瞬間便有些不適,總覺得那低垂著的麵容,指不定此刻正猙獰著,在心底將雷瀧良給千刀萬剮。
暫時忽略這倆人,她轉而麵向正含笑望著自己的鴻鈞,走至他身旁,狀似隨意道:“鴻鈞道友方才去了何處?我與趙道友不過說一兩句話功夫,再扭頭便不見了道友人影,招呼亦不打一聲,害我們二人在附近一番苦找,還以為道友遇到了什麼危險。”
“是嗎?想不到小玉竟會如此關心於我,”鴻鈞擺出一副驚訝萬分,甚至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模樣,“我還以為沒了我,說不定你們會更開心,甚至更放心。”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還不忘拖長尾音,意味深長。
溫如玉目光微閃,不過她又怎會承認,唇角扯出一抹笑容道:“怎麼會,大家一路同行過來,也算有緣,隻要道友沒有歹意,沒有誰會嫌棄道友。”
鴻鈞想了想,然後露出一副萬分難過的神情,眨了眨眼道:“可是我有歹意又該怎麼辦?”
“……”此人說話顛三倒四,亦真亦假,三番五次下來,溫如玉從最初添堵到如今已經麻木了,她懶得再理會他,轉而將注意放到葛濤身上。
自打她與趙靜姿進來,這葛濤隻在最初時目光略微掃過,接下來便全將主意放到這處洞室內除了入口外唯一的出口,這個出口同樣設有禁製,與之前洞室不同的是這裏出口上方明晃晃的刻著“寶庫”兩個熨金大字,風格與最初遇到的“出口”二字完全一致。
而葛濤目露貪婪之色,毫不掩飾。
看到這一幕,溫如玉隻覺額角隱隱一陣抽搐,撇過頭不用再看,亦能知曉接下來等待的會是怎樣的命運。
“我說,”少頃,葛濤開口了,他轉身負手,目光打由四人臉上滑過,“四位敘舊可有結束沒?若是已經說完,我們是不是該考慮一下該如何從此處離開?”
聽他說話的口吻,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領頭者,不過四人並未表示不滿,但也不說話,隻是望著他,示意其說下去。
葛濤見罷,又道:“自被傳送至這莫名其妙的的地方,已有近十個時辰,撇開個人恩怨不談,我們也算是同舟共濟。眼看離蒡衡山關閉還有一日,若真被困在此地,再拖個一兩日,再想出去也不知道是何時,甚至有可能隕落,諸位覺得甘心嗎?”
“說重點。”見他在這彎彎繞繞,雷瀧良頓時有些不耐。
“咳,”葛濤輕咳一聲掩飾自己尷尬道:“我知道出去的路,就在先前的通道裏我偶然得到一份殘舊玉簡,上邊記載著離開的路線圖。”
緊接著,他又將此山的名稱以及需得從上方紅色裂縫出去之事告訴四人,所描述的竟是與先前鴻鈞所言一模一樣。
言畢,他一臉得意看著幾人,並希望能從對方麵部看到激動的神情。
但是很遺憾,四人依舊沒有接話,臉上亦沒有表露過多的驚訝或是欣喜。
一時,葛濤麵子上有些架不住了,沉下臉不解道:“怎麼,你們都不想離開麼?”
雷瀧良挑眉,不應反道:“道友說了這麼久,繞來繞去還是不曾說到重點,若真不願將路線說出,也無需勉強,我等自會想辦法闖出去,何必在這吊人胃口。”
葛濤微嗮,目露怒色,但很快便將情緒壓了下去,言簡意賅道:“那設有禁製的洞穴後方是一座寶庫,這地方唯一的出路便在寶庫之後。如今唯一的障礙便是眼前禁製,我等需得想辦法合力破解掉此禁。”
說話間,他又瞅了眼四人,但還是無一人表露出欣喜之色,頓時也有些索然無味,反正該說的都說了,便閉口不再言語,等待四人回答。
“我不會解禁。”雷瀧良個表示道。
“我……我也不會,”趙靜姿頭至始至終都低垂著,絞動自己衣擺。
而鴻鈞隻笑不語,葛濤眼睛都快看出花了,還是無用,最後他隻得把最後希望寄托在溫如玉身上,“溫道友以為如何?”
“我對陣法禁製亦不在行,”溫如玉想了想,方緩緩開口道:“且先不論解禁,此處詭異萬分,葛道友難道就不曾懷疑玉簡是否陷阱,如此輕易便相信,是否太草率了些?”
葛濤自信道:“這點道友無需擔心,那玉簡上繪製有整座山內洞道分布圖,我有對過之前一些道路,乃是分毫不差,想來應該不假,可信度至少有七八分。”
溫如玉聽罷,也不再提出疑議,隻建議道:“後邊陸陸續續還會有其他道友趕來,應該不乏精通陣法者,我們不妨在此先等上一等。”
“等?”葛濤就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般,瞪大了眼,“莫不是道友沒聽清楚方才我所言,這洞穴後方乃是一座寶庫!道友是願意五人平分還是十幾二十人平分?”
他這話亦是說給另外三人聽,知曉出去之路還一臉無波,對寶藏亦不敢興趣,都是些什麼修士啊?
別人怎麼想溫如玉不知道,就她而言,哪怕這寶庫裏堆滿了法器、星珠星石,她亦不會動歪腦筋。
沒看到正主在旁邊,正一臉算計麼?
溫如玉看得很開,道:“要拿寶藏也要有實力才行,我等解不開陣便是無緣,不可強求。”
葛濤憋了一肚子內傷,又見雷瀧良已經找了處角落坐下,開始擦拭自己的飛劍,更是無語之極,都說修士修行每時每刻都在與天地人爭鬥,像這般清心寡欲的還真是少見,又或者……
思及此,他眼底不覺閃過一抹暗色。
“我能解陣。”就在葛濤內心焦慮萬分之時,一道聲音宛若天籟,在其耳畔響起。
頓時,八道目光均投向笑得人畜無害的鴻鈞,隻不過有歡喜的,有探究的,亦有被驚嚇的。
“這位道友方才怎麼不早說?”葛濤上前兩步,半是驚喜半是懷疑道。
鴻鈞則不緊不慢答:“之前你問的時候,我恰巧在研究那禁製,花了些時間。總歸要看仔細了,免得說出來卻不能解,豈不是讓大家白高興一場?”
葛濤點點頭,也不管他所言是否合理,隻是便迫切問道:“不知道友對解開此禁製有幾分把握?需要花多長時間?隻要能解開禁製,寶庫裏的寶藏道友可以多分一份,且擁有選擇優先權,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便是,在下一定盡力。”
“我先解禁,之後的事待之後再談吧,而且……”說到這,鴻鈞頓了頓,表情似笑非笑,“若是裏麵隻有一件寶物,你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