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想到傳言此獸實力接近血脈境第二重修士,她雙目亦不由露出一抹興奮,有些躍躍欲試,修至血脈境第一重初期她還不曾用盡全力去戰鬥,今次機會不錯,正好可以拿此獸來練手!
浜水魚的棲居地離固雲區較遠,掩藏在雲海深處一個僻靜角落,那裏有一處懸空的深湖,深不見底,不知通向何處,乃是尋常修士用於曆練的濁浪湖,浜水魚便生活在這奇湖之下。
溫如玉一邊催使玉靈台前行,一邊在途中抓緊時間進入虛空打坐修養,在高速飛行了近三個時辰後,她終於看見了濁浪湖,並且還有不少修士圍在深湖旁,粗略數了數共有十多人。
說起來這浜水魚還是這片北雲海的霸主,附近方圓萬裏內就隻有其一種虛空獸,但數量極少,由於它全身都是一些基本煉玉,法器煉製時所需的材料,在中低端市場上需求極大,賣價很高。
哪怕其實力強橫,在利益的趨勢下亦有許多修士前來獵殺。
看到又有人過來,那些修士紛紛探出魂力在溫如玉身上來回掃過。
溫如玉也借此機會將十來人都打量了一番,發現這群人中既有靈修亦有魂修,其中靈修大都是血脈境第一重境界,修為最高不過第二重,與自己相差不大,而魂修自己因不熟悉其修煉體係,不知其具體實力。
從他們站的位置來看這些人並非一路,乃是兩隊人馬,各有十來人。一隊以容貌嬌俏的女修為首;另一隊則是一長著尖嘴的中年男修帶領。
雙方見溫如玉乃獨自一人,還帶著隻靈寵,便都收回魂力,並未將她放在眼裏,繼續彼此對峙著。
片刻後,隻聽那尖嘴男修對那黃衫女修道:“柳菲菲,一炷香時間已過,適才提出的合作一事,你考慮得如何?”
那喚作柳菲菲的女修眼波流轉,微揚起下顎,淡笑道:“要合作也可以,不過分配方式必須由我翔鳳宗說的算。”
尖嘴男修眉頭深皺,略作考慮後說道:“若是你們翔鳳宗可以做到公平分配,也沒什麼不可以,但作為讓步,魚鰓必須歸我飛龍宗。”
“這話真虧你說得出口,”柳菲菲杏眼一橫,揚眉冷笑,“誰不知道這浜水魚全身上下最為值錢便是這魚鰓,拿走魚鰓後還想要再分一杯羹。陶人傑!不覺你們飛龍宗太過分了麼?”
那陶人傑不以為意,同樣冷笑道:“凡事都講求先來後到,既然我飛龍宗先至,按理說這第一隻浜水魚本就屬於我等,哪怕不分給你們亦不足為過,憑什麼不能拿魚鰓?”
“啊呸!”柳菲菲狠狠的朝他啐了口,“你還真是厚顏無恥,東炎素來隻奉行實力為尊,誰拳頭硬,這浜水魚便歸誰!如今魚影子都沒見,少拿先後順序來做文章!”
當著眾人麵被罵無恥,任誰都不會舒服。
頓時,陶人傑麵上有些掛不住了,陰鬱著臉,話亦開始說得難聽:“我乃是看在你們閣主麵子上,好意提出合作,否則按東炎規矩來辦,你們再多來十人亦別想從我飛龍宗手中搶到。給你幾分薄麵,還真順著竿子往上爬了!”
說著,語氣愈發嘲諷:“我可還記得你們翔鳳宗連今次在內已是第三次來獵殺浜水魚,前兩次可是一次都沒成功過啊,這次不會又夾著尾巴狼狽而逃吧?”
這話可是是戳了翔鳳宗的舊痛,一行七人是對他怒目而視,柳菲菲更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憋了一肚子火氣。
確實他們翔鳳宗曾來此狩獵過兩次,兩次亦都失敗了,第一次乃是守了十日都未能守到浜水魚出湖,後因閣中有事,隻得暫時作罷;第二次則是因為準備不足,低估了浜水魚的實力,也因此損失數名閣中弟子。
但今次卻不同了,有了閣主給的寶物,他們定不會失敗而歸!
她再次揚起頭,唇角處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這就不勞你們飛龍宗費心了,有空還是多擔心擔心你們自己,聽說你們半月前也曾到此狩獵,同樣亦是空手而歸。這有沒有能耐可不是靠嘴巴上說的,待會浜水魚出來自有分曉!”
陶人傑見其前一秒還惱羞成怒,下一刻便又恢複了自信姿態,心中詫異同時嘴上亦繼續道:“這麼說你是真不打算合作?”
“是!”柳菲菲回得斬釘截鐵。
“好!”見合作不成,陶人傑亦甩了甩袖子,放出狠話:“待會便各憑本事爭奪,到時你可別後悔!”
柳菲菲幹脆不答,把頭扭到一邊。
接下來再也無人說話,溫如玉將兩人對話消化了一遍,又看到一群人中除了那柳菲菲和陶人傑身上玉牌為綠色,餘下的都是紅、橙兩色,想來應該是城中某兩個小幫派來此狩獵,卻不小心撞上了,故而引發了矛盾。
由於這場合作商談不歡而散,兩邊的修士亦皆是氣息緊繃,敵視的看著對方人馬,大有在獵殺浜水魚前大幹一場的趨勢。
好在眾人都還算冷靜理智,知曉首要任務是要保存實力對付浜水魚,氣氛雖然緊張,卻一直不曾爆發肢體衝突,在壓抑的氛圍下,時辰一點點流逝,不知不覺又是三個時辰。
夜幕降臨。
濁浪湖仍舊宛若一湖死水,一點動靜全無。
漸漸的,除了一直作為無關者安靜等浜水魚出現的溫如玉,翔鳳宗與飛龍宗的人臉上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焦躁。
亦是這時,陶人傑的視線無意間落在了被忽略已久的溫如玉身上,稍作一番打量後,便出聲道:“這位道友似乎不是翔鳳宗的人?可也是來此狩獵浜水魚的?”
此言一出,刷的一下,所有人的視線均集中到了溫如玉身上。
而此刻,溫如玉眼睛一直盯著深湖抬也不抬道:“是。”
陶人傑臉色略沉,但還是客氣道:“不知這位道友是哪家哪派修士,今次共有幾人前來,可曾考慮過要與人合作?”
溫如玉回道:“在下隻有一人,並無與他人合作之意。”
陶人傑錯愕,音調不由略拔高道:“道友的意思是,你要獨自狩獵這浜水魚?”
在看到溫如玉略抬起眼朝自己點了點頭後,他又注意到其身上玉牌,一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想來這位道友是剛從下界飛升至此吧?尚未摸清我邢星浮島情況,便跟風來此,要知道這浜水魚可是接近煉神期修士修為,絕非一黃玉修士能夠獵殺!我勸道友還是速速折返吧。”
溫如玉見此人提醒雖無惡言,但笑容裏盡是輕視與嘲笑,便不欲多理,隻道:“在下自有分寸,無需道友提醒。”
隨後繼續靜靜鎖定那寧靜無波的湖水。
看她這架勢似乎並無離開之意,這會不單陶人傑笑了,連飛龍宗弟子以及柳菲菲帶領的翔鳳宗亦都忍不住竊笑——別說他們門派中的青玉修士亦不敢單鬥浜水魚,哪怕白玉別院、奔雷別院等大勢力的紫玉、墨玉血脈境精英若無神兵利器亦不敢冒然行事,此女到底哪來的信心?
真是不自量力!
頓時人群中不少人囂張起哄道:“道友,回去吧!不是說下界修士潛力高便可無敵了,大千界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溫如玉並不反駁,一群人隻當其是在佯裝平靜,心裏指不定怎麼羞惱,笑得更為肆無忌憚。
其實若換成平素,大家最多是在心中稍想,不會形於表麵得罪人,但眼下不同,壓抑的氣氛使得所有人都將她當成轉移注意緩解焦躁的笑話,一時緊張的氣氛得到了緩解。
這邊溫如玉不語,並非心生怒意,隻是忽然被一群人嘲笑,是個人心中都會不爽,所以幹脆緘默,真的倒也沒太當回事。
她覺得浜水魚再無限接近血脈第二重巔峰亦隻是接近,隻要沒有突破那條界限便還是實力,自己亦為血脈境修士,何必妄自菲薄看輕自身,隻身挑戰又有何不可?
正如方才那女修所說:行不行靠的是實力而不是耍嘴皮子,等浜水魚出現一切便自有分曉。
在笑聲之中,溫如玉突的眼色一暗,雖然湖麵動靜極微,卻還是被她捕捉到:恐怕浜水魚就要出湖了!
濁浪湖正逢緊張之時,幾千裏之外,被雲海域溫如玉獵殺噬金貓之處,出現了一輛朱玉所造的華麗靈獸車。
靈獸車乃是由兩隻青龍馬拉拽,在青龍馬身上坐著一身著布衣,白須飄飄老者,而靈獸車兩側則有四名眉目俊朗,身材高大的男修禦風隨行,周身氣勢冷冽。
若此時附近有人,便會發現這五人修為皆深不可測,至少在煉神期之上,特別是那名白須老者,看上去慈眉善目,笑眯眯的,周身氣勢卻比四名年輕男修更覺得危險。
這靈獸車一路駛來速度十分緩慢,好似在雲中漫步遊玩一般,過一會,隻聽得靈獸車內傳來一嬌柔可人的女音:“何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