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對這位天機門的少門主有過猜測,隻是沒有料想到,王長老口中的人,居然會是夜長歌夜師弟。
“師姐,你來了,”夜長歌對她的到來倒是沒什麼,甚至已經早知道了她的來意,道:“你要找的東西,確實在深海之中,不過暫時不能進入。”
溫如玉秀眉微蹙,隨即想清楚了他話中的意思——暫時不能進去,也就是說,還是有機會的。
正待問清楚,旁邊的王長老已經一拍腦袋,後知後覺地驚呼道:“你們二人竟原來是師姐弟,看來,這緣分還是挺深的啊。既然如此,老夫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至於幫溫如玉在少門主麵前說情的事,也沒了必要。人家二人一看就是同門情誼極深,自己再多說幾句,反而落了下乘,顯得小人了。
“嗯,王長老慢走,”夜長歌盤膝坐在蒲團上,神色淡淡,等人走後,又看向溫如玉,一招手在麵前擺上桌案靈茶,道:“師姐稍安勿躁,先試試這天機門才有的天機茶,其他的我慢慢說。”
溫如玉心中雖然還有點焦躁,不過看夜師弟的樣子,倒安撫了幾分,捏起茶盞,輕輕酌了一口,茶水剛一入口就化作一團輕霧,瞬間消散在口中,而她眼前的景象也大變,原本的無極殿變成了一片密林。
林中,隻坐了他們二人。
夜長歌眼眸含笑,方道:“好了,師姐,讓辰帝也出來吧,估計他一個人在裏麵也修煉夠了。你們心中的疑惑,師弟我會一一解答。”
溫如玉莞爾一笑:“看來夜師弟的占卜術愈發高深了。”
夜長歌不置可否,不過觀其氣息,確實十分強大,還有幾分神秘難測。
溫如玉看了片刻,方才明白,他竟然跟顧師妹一樣,雖隻是皇階修為,卻已經凝練出來了玉靈台。
對於修士來說,有沒有玉靈台,完全是兩種境界差距,就算是皇階,但隻要在體內凝聚出一座玉靈台,就完全可以碾壓同境界的所有修士,更有實力越階和帝階修士戰鬥,且短時間內不落下風。
“阿陵,出來吧,”溫如玉魂力傳音道。
話落,軒轅陵也落在一旁,而旁邊恰好空了一個蒲團,軒轅陵盤膝落座,同時向夜長歌點頭示意。
夜長歌看著麵前的一雙璧人,唇角上揚:“自從百年前一別,許久不見,師姐和姐夫二人修為果然更上一層樓了,恭喜。”
“夜師弟也不賴,凝聚出占星靈台,看來已經是九品占卜師,”軒轅陵知道夜長歌曾經救過阿玉,因此還受過損傷,又被縹緲宗懲戒,對於這位師弟素來都是頗為感激。
溫如玉心中微微驚訝,而後就是真心地替夜長歌開心了。
占星靈台,這種專門的職業靈台,可謂十分難得,再加上占卜師這個職業本就是窺伺天機,能查過去知未來,在某種程度上,比煉玉師的身份還要高一些,難怪他會被天機門的門主選為繼承人。
夜長歌也不驕傲,笑容淡淡,道:“不瞞師姐,你要找的濁世金蓮子確實能夠解伯母和楚奚公子的毒,讓他們恢複修為,那深海珊瑚如今深海中也還有幾叢,不過得等上十日,之後還得為天機門跑一趟。”
“十日?”溫如玉不解。
“不錯,”夜長歌解釋道:“我這位師父進了深海,再有十日就會因為一道傳音而回來,屆時他要在宗門中找高階煉玉師出去辦事。可惜,宗門裏的唯一一位聖品煉玉師已經不出山了,另外十位九品煉玉師又在閉關聯係不上,所以隻能另尋他人。”
“不過,天機門裏的其他人,他肯定不放心,師姐你是宗門名義上的長老,又有求於他,我師父肯定會派你出去做事。”
“何事?”溫如玉知道夜師弟占卜術強大,也不懷疑,心中清楚這些肯定是他提前卜算出來的,隻是有些好奇天機門門主會派她做什麼。
“無量秘境提前開了,”夜長歌似笑非笑,道:“這秘境不是什麼重要地方,比不上三大秘地,更比不上深海,隻是那裏麵藏著一樣東西,是我師父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
無量秘境,是玄英大陸上重要秘境之一,每隔五十年開啟一次,裏麵靈植很多,可進入名額隻有三個,平時都是由這片大陸上的煉玉師聯盟掌管,從各個宗門內通過煉玉比賽選取三個人,排外性極強。
就算是修士聯盟的人,也不被承認。
溫如玉了然。
夜長歌又道:“至於你們所擔心的師姐體內異魂,我查過了,那東西不是什麼奪舍的魂魄,而更像是她體內自有的東西。等時機到了,是善是惡,自有定奪。”
溫如玉和軒轅陵此前都曾擔心這會不會是鴻鈞的一道殘魂,軒轅陵甚至還懷疑是不是雪凰的手筆,如今聽了夜長歌的話,終於放下心來。
不過,溫如玉心中還是有疑惑,她體內如何會有了這樣一個東西?
“還有一件事,”夜長歌眼神中浮現出淡淡的揶揄,道:“師姐不是一直都在擔心子嗣問題嗎,這件事已經有了結果,姐夫以後不用再跟墨淵島那位鬼帝大人要什麼子息玉了。”
溫如玉聞言,腦袋一翁,待反應過來,已經癡了:“夜……夜師弟,你的意思,是我?”
她激動之下,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軒轅陵也是黑眸變深,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了。許久,才有了點擔心,黑眸落在溫如玉身上,深邃無比:“阿玉。”
夜長歌忍不住笑了,道:“嗯,你是懷了孩子,這個孩子命相比較特殊,我暫時還看不出來,隻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百年內,他是不會降生了。”
凡人怪胎,十月左右。
但修士並非如此,越是修為強大的,孕期就越久,溫如玉和軒轅陵孕育這個孩子的時候,各自修為都達到了帝階,又是用了上界才有的靈玉手段才懷了,因此,她自己看不出來,是再正常不過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