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天氣還很冷,夜輕舞獨自一人走在鄉間小路,空氣之中散發著泥土濕腥氣。
四周很黑。
看不到一絲光亮,不知怎麼得夜輕舞心裏很難過。
她一直楚雲寒會是自己堅強的後盾。
可是經過夜熙這件事情,她有迷茫,突然發現她好像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夫君。
兩人明明很相愛,近在咫尺,可伸手卻無法觸及他的內心。
這種感覺讓她很無措,心口發堵。
走累了,她尋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坐了下來,昂頭看完夜空。
無星無月的天空,黑沉沉的,就好像她現在的內心,陰霾陣陣,看不到一絲光亮。
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夜輕舞側眸看過去。
夜色太暗,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身影,她不由警惕起來,順著聲響走過去。
她內心深處忐忑不安,麵上故作堅強。
說實話,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她真怕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跑出來。
嗯。
她雖然迷信,但自從自己穿越之後,她還有那麼一丟丟信。
“救我,救我……”虛弱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聲音太過熟悉。
夜輕舞往後退了幾步,從空間裏拿出手電筒,一束光照了出來,投射到對方身上。
亮堂的光芒照清對方麵容。
剛毅的臉上血水滾落,渾身上下全是血,好似在血水之中浸泡過一樣。
“張青?”她試探性地喚他。
虛弱的人似乎聽到了她聲音,微微睜開眼眸,奄奄一息哀求道:“救我,救我!”
看著昔日的手下,夜輕舞多少有些呆住了。
他們現在是仇敵。
夜輕舞在心裏猶豫救不救他。
張青已經撲了上來,拿著匕首抵住受傷的脖子。
“把藥拿出來!”
他拚盡全力,完全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冰冷的刀子觸到她傷口,疼痛令她直抽冷氣,即便她疼得喘息,她依舊堅硬地告訴他。
“你中了槍,你以為我給你藥,你就能活嗎?”
“你想騙我?”張青血淋淋的臉上格外猙獰,“你不是有妙手回春的本領,你還治不好我?”
“治?”夜輕舞冷笑,“像你這種人我會救嗎?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你若是不能活,你弟弟也不能活。”張青陰鷙地威脅她。
“你把他怎麼樣了?”夜輕舞心慌不已,迭聲追問:“你想怎麼樣?”
“哼!”張青痛得發顫,可是這是他活命的機會,他強打起精神,厲聲警告她,“你最好能治好我,不然你永遠見不到你那可憐的弟弟。”
“他還那麼小,就要去見閻王,真是慘。”他在她耳邊陰惻惻地笑起來。
“你隻要放了我弟弟。”夜輕舞心裏隻想救夜熙,“我保證你平安無事。”
“是嗎?”張青咧嘴一笑,口裏滾出鮮紅的血液來,“我怎麼能信你?”
“除非你現在給我治,不然我隻要放信號出去,你那細皮嫩、肉的弟弟將五馬分屍。”他威脅她。
即便她多想受他威脅。
可夜熙的性命捏在他手中。
夜輕舞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好言相勸。
“行,我給你治,你用匕首指著我,這樣我怎麼給你治呢?”
張青已經痛到無力動彈了,聽到她這般說,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警告她。
“如果你敢耍花樣,我保證你永遠見不到他。”
雖然夜輕舞內心無比抗拒他,巴不得一刀殺了他,可為了夜熙,她不能施手救他。
“你別動。”她麵色微沉,一臉嚴肅地說道:“想我救你,你最好老實點,不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張青放開了她,奄奄一息地躺在草地上。
夜輕舞不慌不忙地拿出藥箱,將手電筒帶在額頭上,認真仔細給他清理傷口。
“我給你用點麻醉,你睡一會就好了。”
“不。”張青拒絕,“我不要用麻醉,聽到了沒有。”
“那行。”夜輕舞才懶得管他呢,“等下會非常疼。”
“無所謂。”
既然他要求不用麻醉,那她也不想浪費,麻醉藥即便放到後世那也是貴的,七八百一針呢!
夜輕舞拿起鑷子來他處理傷口,取子彈。
刀子割肉,疼入骨髓,張青疼得麵目猙獰,大汗淋漓,眼瞪著眼睛盯著她。
“啊!”
他嘶吼著。
“我說過會很疼的。”
張青看著從他身體取來的子彈,才放下了警惕心,像一條喪家犬,無力趴在地麵上喘息。
他一起中了兩枚子彈,胸前有傷。
她快速地給他縫製好傷口。
張青疼得唇角發白,一雙陰毒的眼眸瞪著她。
“我身上的傷都是你們傷的,這些我都會記著。”
麵對他的挑釁,夜輕舞麵色平靜,她並不想與他過多的費口舌。
她隻想知道夜熙的下落。
“夜熙在什麼地方?”
“想見你弟弟,你跟我一起離開這裏。”張青陰惻惻地笑了。
夜輕舞抬眸深深注視昏暗中的張青。
“我救了你,你放了我弟弟,這是我們的約定,現在你想耍賴?”
她語氣冰冷。
“沒人告訴過你,少招惹我?”
“齊王妃你現在也是幽靈閣的人質,你去哪裏做人質不一樣,跟我走,你還能見到你弟弟,你們一家可以團聚。”
張青忍著痛大笑起來,表情失控,像個瘋子。
夜輕舞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根本沒想過放過夜熙。
以為她這麼好欺負嗎?
為了夜熙,她選擇妥協,但不代表她可以任由他拿捏。
夜輕舞拿出手術刀,指著張青的脖子,凜然道:“你最好老實將夜熙交出,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張青根本不信,仰頭大笑起來。
“齊王妃,如果你想殺我,你方才就殺了我,不至於等到現在。”
他似乎吃定了夜輕舞。
夜輕舞美目泛出寒意,手指微彈,丟了一顆藥丸進張青口裏。
“你,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哼。”夜輕舞冷笑出聲,“這都是你自找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揚眉笑了起來。
“軟骨散,聽說過嗎?”
“你個毒婦,你敢給我吃毒藥。”張青張狂起來,然而他話還沒說幾句,整個人已經軟軟的躺下了,隻能無力地看著夜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