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舞帶著娘親回鍾靈宮。
一路上娘親神色驚恐,顯得很不安,好似見到了什麼恐怖的人,亦或者恐怖的事情。
夜輕舞輕輕拉住她的手,安慰她。
“娘親,沒事,萬事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娘親像是被人控製了一樣,目光透著濃濃邪意。
看到這樣的娘親,夜輕舞不免有些心顫,一直娘親都是呆呆的,沒有多餘的表情。
而今日她不僅僅拿刀刺傷了大長公主,現在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不自然。
說實話,夜輕舞還真是有點害怕。
“娘親,你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我是輕舞,是你的女兒。”
她滿臉真摯地說道:“你若是想起了什麼,你可以與我說個明白,不管多難,多危險,我都會替你找回公道。”
娘親好似很怕她,往後退了幾步,不願夜輕舞牽著她。
夜輕舞不能讓她再出什麼事了,自然不願放了她,再次握住娘親的手。
“娘,我是你的女兒,我們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娘,當初欺負你的大姨娘已經離開了侯府,你要相信我,你身邊所有的危險之人,我都可以替你鏟除。”
“哈哈……”娘親好像聽懂了她的話,莫名地仰頭大笑。
她的笑聲有些瘮人,夜輕舞隻能將她帶回鍾靈宮。
等到了鍾靈宮,翠兒趕忙帶娘親去洗漱。
夜輕舞去正殿尋楚雲寒。
楚雲寒已經聽到一些消息,他給她投來一個擔憂的眼色。
夜輕舞轉過身將門關閉。
楚雲寒閃亮的眼眸往外看去,確定沒人偷聽,他才將她拉到角落裏。
“到底怎麼回事?”他壓低嗓音問她。
夜輕舞現在心裏亂亂的,讓她說出一個所以然來,還真無法說出口。
“雲寒,我也不清楚,好端端的娘親突然發狂,而且我感覺今日的她特別的怪。”
楚雲寒眉峰微皺,不解地問道:“有什麼怪異的地方?”
“她好似能聽懂我說話,又好似不懂,而且她好像對大長公主有敵意,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我現在也非常想知道。”
夜輕舞緊張地道:“可今日是大年夜,大過年的日子,如果我非要查下去,不知道又會生出多少事來,暫時先緩緩吧。”
楚雲寒眉頭皺得更深了。
“輕舞,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本王聽聞有人給嶽母下寒食散,本王至今心有餘悸,這種毒物有癮,能吞噬人的神智。”
“我知道,所以我才憤怒。”
“沒事,你在鍾靈宮,好好休息,本王等下要去參加宮宴。”楚雲寒將她擁進懷裏,緊緊地抱著,“你要多加小心。”
夜輕舞重重頷首。
“你也是。”
兩人休息了一會,元宗帝便派人來尋楚雲寒。
即便是癡癡傻傻的,楚雲寒在宮中的地位也是無人可及的,這宮宴他必須到場。
楚雲寒走了。
夜輕舞帶著娘親,夜熙,翠兒幾人在鍾靈宮等候。
因為懷孕,夜輕舞總是覺得很困倦,怎麼睡都睡不夠,也睡不飽。
她喚了翠兒進來。
她鄭重的囑咐翠兒看好娘親,接著她便去睡了。
夜輕舞也不知睡了多久,陣陣著急的叫喚聲將她吵醒。
“小姐,小姐……”
夜輕舞睜開眼眸,睡眼惺忪地看著翠兒。
“什麼事?”
翠兒慌了神,她一問,便大哭起來。
“甘露宮走水了,宮中的人都去救火了,奴婢聽聞王爺被困在大火之中,恐怕……”
夜輕舞整個人都僵硬了,楚雲寒被大火困住了。
方才還好好的,她睡一覺的時間,事情就變得這樣糟糕?
夜輕舞睡意全無,她從床榻上起來。
“走,我們去甘露宮看看。”
夜輕舞剛出寢殿的門,遠遠地便見到甘露宮的方向濃煙滾滾,火光衝天,格外嚇人。
宮人們從四麵八方湧過去。
“走水了,走水了。”
夜輕舞心一顫,不用想,這一場火災肯定是針對著楚雲寒來的。
背後之人真是可惡的很。
即便楚雲寒裝瘋賣傻,也躲不過他的追殺。
夜輕舞心一橫,今夜不管如何,她都要救出楚雲寒。
一路狂奔。
夜輕舞終於到達了甘露宮。
到處都是火光,人影幢幢。
夜輕舞四處張望,除了看到嚇得大哭的嬪妃們,並沒見到太後,也沒見到元宗帝。
“雲寒。”夜輕舞放聲大叫。
宮人見到了夜輕舞,紛紛勸慰。
“齊王妃您先離開甘露宮,這裏很危險,您身懷胎兒,行動不便,在此隻會妨礙奴婢們救人。”
夜輕舞也想離開。
不見楚雲寒的身影,她無法安心離開。
夜輕舞從一位宮中身中搶過一桶水,將自己渾身澆濕,接著便直接衝進火海。
“齊王妃。”
宮人們嚇得大驚失色,尖叫起來。
可為時已晚,夜輕舞已經進了火海。
*
禦書房燈火通明。
元宗帝泰然地坐在龍椅上,禦案前站著嘉王。
嘉王從西境趕回來,風塵仆仆的。
元宗帝看著已經可以獨當一麵的兒子,緩緩開口。
“你帶人去甘露宮看看。”
嘉王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野心。
“父皇,甘露宮走水,這不正好,皇叔他癡癡傻傻的,肯定無法從大火之中逃出來,正好兒臣的可以接他手中的兵權。”
元宗帝龍袍一揮,凝重道:“此事暫且不提,朕讓你徹夜兼程趕回來,不是讓你爭權奪利。”
“父皇,如今西境紛爭不斷,您這個時候將兒臣喊回來,難道不是因為您忌憚皇叔,今夜一場大火正好,燒得他骨頭都不剩。”
元宗帝不動聲色地道:“不管如何麵子功夫還是要做的,帶人去看看,不要讓人抓到把柄了。”
“父皇。”嘉王並不願意,試圖說服他,“兒臣若是過去,正好將他救了,那今夜的局不是白設了。”
“無妨。”元宗帝冷笑道:“朕隻想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這才是關鍵。”
“你的意思,皇叔他有別的意圖?”嘉王困惑,滿是不解地問道。
“朕暫時不清楚,所以朕才想認真查清楚。”元宗帝聲音透著冷意,“朕今日讓齊王妃去不了甘露宮,花了不少功夫。”
“哼,齊王妃一介女流之輩,膽敢管軍國大事,簡直目無天顏。”嘉王顯得很不悅,“父皇應該好好敲打敲打她,讓她知道您的威嚴是神聖不可犯的。”
“朕自然知道。”元宗帝悠然地從龍椅上起身,“宮中走水,麵子還是要做做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