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人性本惡

有很多時候打開潘多拉的秘密,是令人心驚心碎的。

其實很多事情不如不知道的好。

夜輕舞從大姨娘口裏知道了娘親的過往。

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如果她是翼國皇子的女兒。

那她……

現在翼國與夏國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兩國之間很快會起戰火。

如果太後,元宗帝知道她的身世。

那她與雲寒之間……

夜輕舞踉蹌地跑回了梨園。

臥房內點著落地蓮花燈,燈火瑩瑩。

床榻上的娘親睡得香甜,不過她似乎做了什麼噩夢,如畫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傷痕累累的麵容上掛著淚滴。

她似乎很傷心,很絕望。

夜輕舞想不明白,娘親怎麼會哭呢?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給娘親擦拭淚水。

手還未碰到她的麵容,娘親便激動地喊道:“浩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夜輕舞的手僵住了,停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著淚流滿臉的娘親。

娘親是那麼的傷心絕望。

而這個名字她已經聽過幾個人講過了。

夜輕舞心口猛地抽痛著,有些難以置信地捂唇。

難道大姨娘一切說得都是真的?

她是翼國的血脈,是太後無法容忍的賤種?

這樣太荒謬了。

雖然她可以接受婚前行為,可如果她真是翼國的血脈,她該怎麼和雲寒講呢!

這似乎難以啟齒。

事關係到娘親的過去,夜輕舞不想再去深究,更不想娘親再受到刺激。

她思慮之時睡夢裏的娘親還在啞聲嘶喊。

趙雅蝶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境裏的事情是那麼的真實,一切好似離她很近很近,觸手可及,又似乎好遠好遠,遠到她都已經忘記了。

那時她還是姑娘,家中也沒犯罪抄家。

她是那麼的幸福,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她因為長得美貌,才華橫溢,她很快就名揚天下。

無數人到趙家求親。

可她心有所屬。

她心裏隻喜歡趙浩熠。

可父母親絕對不同意她嫁給他。

他是翼國的皇子,在夏國當質子,命不保夕,隨時隨刻都會有殺身之禍。

父母固執的認為她嫁給他隻有死路一條。

即便父母阻攔,可她依舊不願放棄與浩哥哥的恩情。

兩人一直背地來往,許下終身。

她不敢同任何人說此事。

不過她與蘇媚紅提過自己的事。

蘇媚紅還說她大膽,敢為別人不敢的事情。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與浩哥哥相守到死,即便死也會死在一塊。

可是她太單純,太天真了。

一日蘇媚紅來替浩哥哥傳信,說是浩哥哥約她城郊放風箏。

她高高興興地去了。

到了城郊,她卻被劫匪綁了,關鍵的時刻夜正天救了她。

從此趙家與夜家成為共同體。

有一日夜正天向她表明心跡,她果斷拒絕了,也不知他哪裏知道的消息。

夜正天惱羞成怒,將她與浩哥哥的事情揭發了。

她那時候年輕氣盛,跑去羞辱夜正天。

不曾想到夜正天喝醉。

醉酒之下強了她。

她對夜正天又恨又怨,決心與他斷絕關係。

然而她的肚子卻越來越大。

父母發現了他們的事,並讓她與夜正天立即成婚。

即便她千般萬般的同意,可為了肚子的孩子,她不得不舍下舊愛,嫁給夜正天。

自從嫁入夜家。

兩家強強聯合,夜家在朝堂的勢力如日中日,更重要的是夜家小姐許配了當今太子。

她對此事根本不感興趣,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因為為了孩子而結合,她對夜正天冷漠,冷漠。

直到有一日,夜正天帶回了一個女人。

其實她無所謂。

但是那個女人帶來了浩哥哥的消息。

浩哥哥被皇帝關進了大牢。

她求那個文紫月幫自己。

終於她見到憔悴,清瘦的浩哥哥。

他數落自己背叛他。

控訴她放棄了他,拋棄了他。

可是不管她怎麼解釋,他都不聽,直到夜正天帶人闖入了大牢。

她本決心赴死。

浩哥哥卻變卦了。

他告訴夜正天,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他讓夜正天幫他逃離夏國,不然他就告訴天下人夜家給他養孩子。

當時她瞬間明白了。

她的浩哥哥變了,為了自己的性命,從她的身上踩踏過去。

她覺得天都塌了。

原來感情真的會變質。

原來人性本惡,那些善良的人隻是沒找到變惡的理由。

她悲痛欲絕,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夜正天打罵她,質問她。

她想是自己先對不起浩哥哥,如果自己可以幫他逃離夏國。

那她願意犧牲自己的名譽,清白。

她沒有狡辯,點頭承認了孩子是浩哥哥的。

夜正天從此跟了瘋了一樣,日日夜夜折磨他,辱她,鞭打她。

即便如此,她也沒求饒過。

從此她在侯府不過是螻蟻,沒人在乎,更沒人理睬。

她已經好久好久都沒回憶起從前的事情了。

今夜居然夢到陳前往事。

她不由難過地哭了。

如果有機會再見到浩哥哥,她想問問他。

如果她沒事先背叛他,他是不是不會對她那麼殘忍。

一切的事情都是她對自己的報複?

夜輕舞無法看到娘親的夢境,但她聽到自己娘親夢中傷心欲絕地喊其他男人的名字。

她真的嚇得不輕。

她想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夜輕舞一時心裏不知什麼滋味,她覺得老天爺她開了一個玩笑,讓她愛上了楚雲寒。

又讓無法與他長相廝守。

元宗帝絕對不會讓一位翼國血脈的女人成為楚雲寒的王妃。

她失落地出了娘親的臥房。

深夜下了大雪。

大雪紛紛,覆蓋了四周的風景。

放眼望去一片雪茫茫的,看不到一絲生氣,就好像她此刻的心境,沉沉一片。

夜輕舞一夜未眠,天亮的時候翠兒突然來報。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當翠兒推開門進來,看到自家小姐滿眼紅血絲,驚得說不出話來。

夜輕舞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淡淡問道:“什麼事?”

翠兒緩了好一會才道:“城外發生了雪災,王爺帶著人馬去賑災,至今未歸。”

夜輕舞渾身軟綿無力,可是聽到楚雲寒有危險,她又跟打了雞血似地站起來。

“走,我們去城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