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寒走了之後,夜輕舞開始全神貫注地替將士們療傷。
一忙忙到深夜。
夜輕舞準備離開醫帳,回衙門去休息。
剛出軍帳便李田匆匆來尋她。
看到一軍帳的將士們,他隻能換個方式叫她。
“夜大夫,出事了,百姓全部中毒,上吐下瀉的,而今全城百姓們圍著衙門鬧事呢!”
“什麼?”夜輕舞大震,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緊張的李田,“走,我們去看看。”
大雪紛紛的夜,衙門門口圍堵著一群衣衫單薄的百姓,他們個個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即便如此他們依舊不肯離去。
為首是較為年長的老頭,他們身上全是雪,看上去格外蒼老。
“讓我們見齊王殿下,你們對付我們這群窮苦的老百姓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去與北漢人血拚,我們的兒子保護家國犧牲了。”
“他們為國捐軀了,你們這群人在做什麼,給我們這些人下毒,毒害烈士的親族。”
“這簡直是聳人聽聞的事,恒古未有。”
“我們的親人浴血奮戰,戰死沙場,為國捐軀,我們已經老無所依了,你們覺得還不夠,還要毒害我們,人神共憤。”
“對,人神共憤,喪盡天良的齊王。”
“簡直沒把我們當人看。”
“我們不能怯懦,我們要抵抗齊王。”
老人們很激動,聲音豪邁有力量。
夜輕舞看著幾千圍堵著衙門的百姓,他們唇角蒼白,麵黃肌瘦,個個都是營養不良的模樣,然而說出來的話卻震撼人心。
很明顯的此事有人在搞鬼。
從他們進城,遇到那位遇刺的男人,流民偷襲李田等人,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有人刻意為之的,而背後之人就是不想楚雲寒打勝仗。
自古先要打贏仗,必須軍民一心,團聚奮戰,才能取得最終勝利。
攘外先要安內。
百姓如今直接鬧事,一團糟,這場仗還怎麼打,不打必敗。
背後之後的手段真是高明,這是想要楚雲寒死在戰場上。
夜輕舞雙眸環視著激動的百姓們,努力克製自己的怒火,大聲喊道:“都給我閉嘴,想活命都給我閉嘴。”
百姓們聞聲紛紛看著她。
隻見雪地之中的男人麵容清秀,身形偏瘦,卻依舊不影響他的氣質,衣袂飄飄,清貴無雙,渾身上下迫人的氣勢。
百姓們被夜輕舞的氣勢給震懾住了,但是也僅僅一會的時間,百姓們回過神來,怒氣騰騰地質問她。
“你什麼意思?”
“你想殺了我們嗎?”
再說下,剛穩定的軍心又要動搖了,本來將士就不多,如果再動了退怯的念頭,那這橫濱縣根本就守不住了,一盤散沙怎麼敵人家的千軍萬馬。
夜輕舞美目泛著寒意,霸氣地警告百姓們。
“你們還在這裏吵,中毒了不想治了嗎?我告訴你們,你們身上的毒,隻有我會解,最好別得罪我,不然你們個個都要喪命。”
為首的老頭麵容微微一顫,一雙渾濁的老眼瞪著夜輕舞,“我們的毒你會解?”
“那自然的。”夜輕舞冷哼道:“最好都給我安靜點,誰在吵,我就不給誰治。”
夜空下的百姓們,紛紛不語了,垂著頭等著夜輕舞看診。
夜輕舞環視百姓們一眼,有些衣衫襤褸的婦弱已經經受不住毒物的侵蝕,橫七豎八地躺在地麵上,她們身上都是肮髒的嘔泄物,天寒地凍的,都已經結冰了。
“來人,將她們安置進衙門裏去。”夜輕舞開口吩咐將士們。
屠縣令立即上前阻止,“這恐怕不妥吧,她們乃是刁民,若是進去驚擾了王爺,該如何是好。”
夜輕舞不悅地皺了皺眉頭,不滿地反駁屠縣令。
“什麼刁民,如果官府有作為,百姓何至於成為刁民。今夜此事就聽我的安排。”
出了這麼大的事楚雲寒不坐鎮,更沒現身,屠縣令早已楚楚欲動了。
她猛地看向李田。
李田不敢看她,而是躲到一旁去。
夜輕舞想到昨夜楚雲寒說得話,難道他真的孤軍奮戰,去墨水城捉綺公主了。
這個念頭猶如驚雷一樣的在她腦海裏炸開,驚得她外焦裏嫩,不過現在她來不及多想,隻能為百姓解毒。
屠縣令阻攔她,“你一個小小大夫,本官憑什麼聽從你安排,你還沒這種能力。”
夜輕舞陰沉地看著生事的屠縣令。
李田出來替她說話。
“夜大夫精通各種毒物,如今要解百姓的毒,就必須聽從她的安排。”
夜輕舞是來查將士們凍死的事,她不能光明正麵的查,隻能悄悄的查,畢竟元宗帝宣布了她薨了。
齊王妃的身份她不能再用了。
目前沒查出前因後果,她是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
屠縣令冷瞅著夜輕舞,狠狠甩了甩衣袖,“那就聽他安排吧。”
將士們開始讓開路來,讓百姓住進衙門。
李田帶人緊緊保護著夜輕舞。
夜輕舞沒日沒夜的忙碌,替百姓解毒,百姓中得是鈴蘭毒,這讓她不禁想起了靜妃娘娘。
靜妃娘娘也中過了鈴蘭毒。
忙碌了兩天兩夜,百姓們的毒終於解了,他們陸續歸家。
一時夜輕舞在百姓們心中的威望樹立起來,幾乎每個百姓都尊敬地叫她一聲“夜大夫。”
百姓歸家了,夜輕舞終於有歇的機會,這個時候她才有機會問李田,“王爺什麼時候出城的。”
“回稟王妃娘娘,從你進醫帳開始,王爺就出發了。”李田不敢隱瞞,如實回答她。
夜輕舞站在無人的雪地裏,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遠近都是被大雪覆蓋的房屋,就連高處的城牆也是白嘩嘩的。
而雪堆下麵隱隱的有一個個黑點,有人在偷聽。
夜輕舞心想,看來魚兒上鉤了,那就將戲演下去,她目光方向遠方,正色道:“李侍衛,你好好守住橫濱縣,我出城去營救王爺。”
李田滿臉愁容之色,很不讚同她的做法,堅定地說道:“王妃娘娘,王爺交待過,您不能出城,若是您有什麼閃失,您讓屬下怎麼給王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