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寒自然不答應,俊美的麵容掠過旁人不易察覺的寒意,薄唇隱隱翕動著。
“皇兄,輕舞絕對不是那種庸醫,更不能惡意殺人。”
“你拿什麼保證?”元宗帝似乎也怒了,憤然拂袖,“拿你的項上人頭嗎?”
“如果臣弟的人頭可以做擔保,那就拿臣弟的人頭。”楚雲寒霸氣地回應道。
“不可理喻。”元宗帝氣得發顫,“朕看你是被夜輕舞那個女人下了迷魂湯,已經到沒有理智的地步了。”
他麵紅耳赤,幾乎是朝楚雲寒吼出來的,“身為王爺,要勤政愛民,要……”
話還沒說完,楚雲寒冷冰冰地截住他的話,“皇兄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心思的。”
“什麼心思?”元宗帝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冷瞪著他。
“您什麼時候開始對輕舞起了殺心?”楚雲寒好不隱晦,將背地的話都抬到台麵來講,“是輕舞發現您煉丹開始,亦或著是索要長生不老藥不成開始?”
“你胡說什麼,你把朕想什麼樣的人?”元宗帝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氣惱地模樣。
“胡說?”楚雲寒很冷笑,“臣弟可沒胡說,您與母後能瞞過旁人,卻瞞不過我,我對宮中的事情一清二楚,休想在我眼皮底下做手腳。”
元宗帝直捂胸口,厲聲:“我們皇家怎麼會有你這種不孝子弟?”
“陛下,您別動氣,氣壞身子多不值當呀!”瀾貴妃淚雨漣漣地上前攙扶住元宗帝,“齊王,陛下待你不薄,你竟是敢這樣忤逆陛下。”
氣氛一時格外凝重,就在幾人僵持之時,外麵的宮人匆匆來報,說齊王妃用劍押著文大人進宮了。
瀾貴妃聽聞自家弟弟被夜輕舞用劍押著進宮,嬌美的臉唰得一下白了,捂著胸口哭訴道:“陛下,這成何體統?”
“文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更是皇親國戚,這齊王妃簡直是太放肆了,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這您若是不管,指不定將來這刀子捅到您身上來。”
“咳咳……”元宗帝拚命咳嗽,假裝被驚到了。
瀾貴妃很聰慧,立即會意他的意思,哭得更大傷了,“陛下,您說這還有天理嗎?家弟他做錯了什麼,要遭到齊王妃這樣的羞辱,齊王妃這完全不將本宮放在眼裏,更不將您放在眼裏。”
元宗帝儒雅的麵容裏滿是冷意,雙眸輕輕一眯,直勾勾地看著楚雲寒。
“老五,方才你還在替她說好話,這眨眼間的功夫,你的王妃便動劍威脅朝廷命官,你說說這該怎麼辦?”
他說得很輕,似乎是在與楚雲寒討論而已,可他的語氣卻透著淩厲之氣。
無論外麵的人怎麼說夜輕舞,楚雲寒始終相信她不是那種輕舉妄動之人。
楚雲寒很冷靜,朝元宗帝作揖,“皇兄,是非曲直,等您審問了不久知曉了,何必這麼早下定論呢!”
“嗬!”元宗帝揮了揮龍袍,哂笑道:“好,那就審審吧!這欺辱朝廷命官的罪,重責流放三千裏,永世不得回京,輕則也要杖責一百大板。”
他悠然地坐到龍椅上去,一雙老辣的眼眸看向曹培,“去,把人都帶進來。”
“是。”曹培應聲而去。
下一刻,夜輕舞用劍指著文曆的脖子,從容優雅地進入禦書房,而她的身後跟著胡三兩夫妻,還有幾個下人。
元宗帝冷眸瞅著夜輕舞。
一身男裝英姿颯爽,不輸任何男人,儼然是位翩翩公子。
佇立在元宗身邊的瀾貴妃看到自家弟弟被劍指著脖子,心在滴血,難過地落淚,不過她很快恢複了倨傲姿態,一臉鄙夷地看著夜輕舞。
“齊王妃,你進宮不著正裝,穿著男裝,真是有失禮數,你還帶著劍進禦書房,你這是多不把陛下與本宮放在眼裏,你可知這兩個罪就可以讓你流放三千裏。”
元宗帝默不作聲地看著,一雙眼眸陰鷙如鷹,很嚇人。
夜輕舞完全無視了瀾貴妃,而是狠狠踢了文曆一腳,文曆撲通一聲跪下,痛聲哀求道:“陛下,救命哪!”
“文大人,是我替你說,還是你自己老老實實地說。”夜輕舞收起劍,朝元宗帝行禮,“陛下,這文曆有罪行招供。”
“罪行招供?”元宗帝深深皺眉,一臉不悅地看著夜輕舞,“你拿劍威脅朝廷命官,還口口聲聲說他有罪行,他有什麼罪行,朕怎麼不知?”
夜輕舞也不等元宗帝叫她起身,便自己起來了,朝著眾人幽幽開口道:“這大夏國有律法,構陷王妃者重則是死罪,輕則怎麼樣呢?”
她娥眉微挑,目光落在元宗帝身上,迎上他審視的目光。
自古臣子不敢看皇帝,這是規矩。
而夜輕舞霸氣地看著元宗帝。
元宗帝顯然一怔,嘴角微微抽搐著,“構陷,有誰構陷齊王妃了?”
“就是這個老賊。”夜輕舞憤然道:“臣女安安分分的行醫救人,他卻想置臣女於死地,這種無恥之徒也配為朝廷命官嗎?”
元宗帝目光落到文曆身上,“怎麼回事?”
文曆匍匐在地,哭得格外悲痛,“陛下,老臣冤枉呀!都是齊王妃冤枉老臣,方才她一直拿著劍指著老臣,老臣不得不服軟,不得不順從她,一切都是她逼老臣認的。”
他不停地磕頭,好似受了莫大的冤屈。
文曆會翻供,在夜輕舞的意料之中,她可不認為他是什麼善茬,自然會反咬一口,她不慌不忙,認真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陛下,老臣乃是朝廷命官,清楚我朝的律法,怎可能犯這麼糊塗的事情,即便是給老臣一百個膽子,老臣也不敢哪!”
“若非齊王妃威逼,老臣實在是沒辦法呀!”
瀾貴妃雙眸紅紅的,拿著帕子擦淚,哽咽著,“陛下,這齊王妃簡直是喪心病狂,毫無人性,張狂至極,她怎麼敢威脅朝廷命官,真正是目無王法,目無皇權。”
夜輕舞巧笑道:“貴妃娘娘,您說我目無皇權,那你們文家的人就有皇權了嗎?我身為皇室王妃,他作為皇族的臣子,怎可誣陷我,你們文家心中的皇權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