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漢的謀士們一個個的抨擊夜輕舞。
元宗帝臉色不太好看，陰沉了下來，炯炯有神的眸子淺淺眯了起來，環視著滿殿的大臣們！
朱祁鈺作為禮部尚書自然是第一次出來與他們對峙的。
“你說這首《秋風詞》是張先生所作，可我拜讀過張先生的作品，並沒這樣一個作品，可不要誣賴齊王妃。”
江愷汶大袖一揮。
“恩師的佳作很多不為人知的，朱大人沒讀過也是常理之中的事，你們認為是齊王所作，你們可曾想過這首詩明顯就是寫戀人之間的相思之苦，悲歡離合之痛，而且還有滄桑的絕望之感，這樣的詩隻有經曆萬分苦楚的人才寫得出來，齊王妃小小年紀怎麼可能寫出這種千古絕句來。”
“所以齊王妃您別把草民恩師的占為己有，您老實承認吧，這樣的作風才是一位王妃該有的風範，您剽竊恩師的詩，您這樣成何體統，品性惡劣至極。”
他抨擊夜輕舞。
滿殿的人都紛紛看著夜輕舞，等著她回答。
夜輕舞檀唇輕輕一勾，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燭火下她盈然動人，緩緩朝江愷汶走過去。
“江謀士，你說《秋風詞》是張先生所作，未曾公布於世的作品。”
她笑得極致燦爛，一字一字地頓道：“那我想知道張先生還有什麼大作沒公布於世呢！江謀士都說來聽聽。”
江愷汶態度溫和道：“王妃娘娘，這做錯了就做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您何必再窺探恩師的著作。”
“恩師隱居這些年著作良多，而您方才寫得《秋風詞》就是恩師所作的其中一首，草民不知您從哪裏得知的，但是抄了就是抄了，這樣的汙名，您永遠都洗不幹淨。”
“哦？”夜輕舞恬淡一笑。
而一旁的綺公主立即譏諷地出聲：“原來齊王妃抄了張先生的詩，本宮就說嘛！外界都說齊王妃不學無術，一直在鄉下長大，沒什麼人教過她讀書，怎麼能寫出這麼絕妙的詩來呢，原來是剽竊呢！”
她笑得是那麼的張揚，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色。
“皇帝陛下，您看看這一局怎麼算呢，齊王妃可是抄襲張先生的詩來與微臣比，微臣不服，而且齊王妃這種剽竊他人作品的行為，在微臣的北漢那可是要受杖刑的。”
“這是我們大夏國，不是你們北漢，不要拿北漢的事情來說。”楚雲寒冷漠地出聲，俊眸危險地微眯，警告地看向綺公主。
綺公主心裏一顫，痛得不能呼吸了，可又怎麼樣，她今日一定要給夜輕舞一個下馬威，讓她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
搶走她的男人，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綺公主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雙好看的鳳眸與楚雲寒對視著，“齊王殿下，您要護妻，那也要講道理的，難道在大夏國剽竊之人不用付出代價嗎？”
“你有證據證明本王愛妃是剽竊的嗎？”楚雲寒冷硬反駁她。
綺公主嘴角微微抽了抽：“江謀士說得話就是證據，他可是張先生最得意的弟子，更是張先生的女婿，張先生的所有作品他都過目過。”
楚雲寒大袖一揮，冷然道：“誰知道江謀士會不會說假話。”
“齊王殿下，您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而喪失理智呢，張先生可是大儒，江謀士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拿自己嶽父的名譽來開玩笑吧！”
“胡說八道。”楚雲寒氣得陰沉著臉，隻能冷冷笑道：“此事非同小可，事關到本王愛妃的聲譽，本王一定要徹查。”
元宗帝默不作聲，其他大臣也無言以對，垂著頭假裝沒聽見。
像張廷敏這種大儒呢，名譽第一的，誰也不敢拿來開玩笑。
大殿之中沒有人敢再反駁一句綺公主，更不敢附和楚雲寒，因為張老先生的地位，名譽擺在那裏，誰也不敢質疑。
朱祁鈺等大臣小聲的嘀咕著。
“沒想到齊王妃人品如此差，竟是拿別人的作品來充數，真是害得我們都無地自容了。”
“噓，別說了，隻能說知人知麵不知心吧。”
“齊王也是眼光拙劣，人家綺公主那麼好，就直接娶了得了，非要娶夜輕舞這種女人，現在好了，我朝的臉都丟盡了。”
“剽竊在我朝罪名也不小，賠錢是小事，這丟臉麵可是大事。”
大臣們小聲的說著，雖然很小聲，可是滿殿的人也聽得清清楚楚，顯然他們不想給夜輕舞麵子，對她是不滿的。
夜輕舞檀唇微勾，美目微微一眯，環視著眾人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楚雲寒身上，朝他淺淡一笑：“雲寒，別查了，我沒抄張先生的詩。”
“你沒抄，那這首詩是怎麼來的？”綺公主怒聲追問。
“自然是自己寫的。”夜輕舞朝她冷漠一笑。
“自己寫得，可笑，你一個鄉下長得的人沒讀過幾本書，怎麼能寫出這樣絕妙的千古名句來。”綺公主不願善罷甘休，步步逼問。
夜輕舞對麵前不甘心的綺公主露出一抹哂笑。
“公主殿下，誰告訴你鄉下長大的人就不會寫詩，我告訴你，我會寫得詩可多了。”
她大袖一揮。
“來人，筆墨拿來，分給諸位大人。”
眾人一臉的迷糊，驚愕地看著夜輕舞。
夜輕舞檀唇淺淺一勾，露出一抹譏誚地笑意：“誰告訴你們，我隻會這一首詩了。”
“桃花塢裏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隻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複日，花落花開年複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閑。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綺公主呼吸都停止了，一臉驚恐地看著夜輕舞。
燭火之下，她身姿搖曳，楚楚動人，語氣清冽而又霸氣，而殿中的拿到筆墨的大臣紛紛記錄起來。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眾人唰唰地寫著，還沒寫完一首，又一首詩句從夜輕舞口裏吟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