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舞從錦園出來去看望了下夜老太太。
老太太體內的毒素已經解了,幸好身子骨硬朗,沒什麼大礙了。
夜輕舞與老太太嘮嗑了下家常,用了午膳便回自己屋了。
回到自己的臥房內,夜輕舞躺在軟榻上,正準備睡午覺,楚雲寒回來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身上,襯得越發的豐神俊逸,風度翩翩。
夜輕舞連忙起身,麵冠如玉的他淺笑著朝她擺手,“不必起來。”
她乖乖的聽話,嬌弱的身軀往軟榻內挪了挪,給他空出一個位置來。
楚雲寒優雅地坐下,接著緩緩躺下,麵無表情地睡在她的身側。
昨夜兩人急匆匆地從皇陵趕回來,對皇陵看的事情並沒細細交談過。
而今現在臥房裏就他們夫妻兩人,兩人相擁躺著,身軀緊貼著,兩顆砰砰直跳的心也貼在了一起。
楚雲寒看著身側的佳人,膚若凝脂,眉目如畫,檀唇精致小巧,格外的迷人。
他捧起她巧致的麵容,“輕舞。”
“嗯?”夜輕舞眉梢微揚,一臉不解地看向他。
他一手撐著自己的額頭,一手摩挲著她尖細的下巴,“母後的事,我們要當做不知道。”
夜輕舞朝他淺淡一笑,“這個我明白。”
楚雲寒看著麵容帶笑的夜輕舞,柔光籠罩在她身上襯得她越發妖冶動人,看著俏麗的佳人,他心醉神迷,一時竟是忍不住,在他額頭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夜輕舞還沒反應過來,他溫熱的呼吸充盈在她鼻尖,心口猛地加速,一張臉驟然滾燙,臉頰紅撲撲的,一直紅到脖子裏去。
她微微眯著眼睛,緊張地揪著楚雲寒的衣袍。
“你……”
話剛出口,身側的楚雲寒麵容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細汗,似水珠一樣一滴一滴順著他的眼睛,麵頰往下落。
“雲寒。”夜輕舞又急又惱,“你明知道。”
楚雲寒忍住蝕骨的疼痛,苦笑著看向夜輕舞,虛弱地道:“本王身為你的丈夫,不能人道,本王……”
他一臉內疚之意,下麵的話他已經沒力氣說下去了,他痛得環抱自己,蜷縮的身體隱隱顫抖著。
這樣的楚雲寒是無力的。
夜輕舞明白他的想法,作為一個男人,沒有哪個男人會承認自己不行的,而且還是楚雲寒這種權勢滔天的王爺,更是無法接受自己長期不能人道。
即便不是病,但男人的自尊心也會被磨滅了。
看到痛苦的楚雲寒,夜輕舞也是有心無力,她想替他解毒,卻沒研究出解藥,隻能繼續用針灸的辦法替他緩解疼痛。
也許是被迷心迭侵蝕的厲害,也許是太累了,楚雲寒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靈太妃血檢結果出來了。
果真她中的也是迷心迭,隻不過她的毒素少一些,並沒楚雲寒那麼嚴重。
夜輕舞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日頭漸漸西移,她想再去皇陵走一遭,問問靈太妃迷心迭是個什麼東西。
看了看楚雲寒還在沉睡,她便沒叫醒他,而是囑咐了翠兒幾句,換了一套簡單的束腰短裙出門。
為了不讓人起疑心,夜輕舞從侯府側門出去,正好遇到清洗馬桶的大姨娘。
大姨娘見夜輕舞麵色匆匆的出門,不禁故意攔在門口,拿水衝洗木桶,一時四周濕噠噠的,衝哄哄的,根本難以落腳。
夜輕舞沒時間跟她耗,去皇陵來回起碼兩個時辰。
所以夜輕舞完全想避開大姨娘,然而大姨娘卻沒那麼容易放過她。
大姨娘見夜輕舞要走,提著桶子的雙手一用力,狠狠將一桶又髒又臭的水潑到她腳下。
夜輕舞穿著鳳頭履漏了水,一片涼涼冰冰,濕濕黏黏的,她猛地抬眸看腳下的鞋履,金晃晃的鳳頭上沾著某種不可描繪的髒東西。
夜輕舞氣得發顫,停住了步伐。
大姨娘似乎很害怕的樣子,麵容裏透著怯意,結結巴巴地開口:“大,大小姐,妾身沒看到您。”
她其實一點都不怕,一雙瑩亮的眼眸裏掠過旁人無法察覺的暢快之色。
“大小姐,您別生氣,妾身給您擦擦。”
說著她衝到夜輕舞身上想用洗馬桶的刷條給她擦鞋。
“滾開。”夜輕舞憤怒地喝止她,這女人心思太壞了,洗馬桶的水潑到她鞋履上,還想用那髒兮兮的刷條惡心她。
很顯然大姨娘是故意的。
夜輕舞俏麗的麵容暗沉下來,美目淺淺一眯,冷冷地看向大姨娘。
大姨娘觸碰到夜輕舞冰冷的目光,呼吸一滯,還是有些害怕的,她強製鎮定著,賠笑道:“大小姐,您明明看到妾身正在忙,應該看著點,妾身真的沒看到您。”
夜輕舞知道大姨娘心裏不服她,所以故意將髒水潑到她身上,就是想惡心她,也在警告她。
“大姨娘,連馬桶都刷不好,那就不用刷了。”夜輕舞檀唇微勾,露出一抹絕豔弧度,“去挨罰吧。”
她咬著唇從牙齒縫裏迸出話來,“杖責二十大板。”
大姨娘的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大小姐,妾身是無心的,您好歹也是王妃,怎麼如此不講道理呢,動不動就責罰人,妾身的妹妹,弟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們若是知道了,必定會替妾身彈劾您,到時候連累了王爺,可莫怪妾身。”
拿瀾貴妃和文尚書來壓她。
大姨娘這是在告訴她,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她這是準備要反擊了。
夜輕舞淡淡撇了一眼淚雨漣漣的大姨娘,檀唇翕動著,冷笑道:“大姨娘,我告訴你,真是聖上追究起來,誰都保不了你。”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腳上的鳳頭履可是陛下賞賜的嫁妝,可是聖物,你剛剛都做了什麼?”
她聲音驟然提高了幾個音貝。
“你潑了髒水在鳳頭履上,你褻瀆聖物,陛下還會替你做主嗎?不殺了你就是天大的恩德。”
大姨娘麵色唰得一下白了,闊眉緊緊皺在了一起,嘴角哆嗦著,“妾……妾身無心褻瀆聖物,妾身……”
夜輕舞揮了揮袖口,冷然打斷她,“夠了,我不想聽你的解釋。”
美目掃到大姨娘慘白的臉上,輕蔑地睃了她一眼,霸氣凜然地開口:“來人,拖下去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