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夫多年的經驗來看,齊王妃的藥膳並沒大問題,隻是那碗蘿卜杏仁煮牛肺中的杏仁放得有點多,導致眾人中毒。”
一語驚起千層浪,在場的所有人開始反駁她。
“齊王妃你還狡辯,張太醫可是太醫院的正院首,他的醫術精湛,也精通藥膳,那他說得話準沒錯。”
“她果真下毒了,世上怎麼有她這種蛇蠍之人。”
“真是可怕,古人曾不欺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你這個惡女。”夜正天怒火滔天,大袖一揮,“來人,家法伺候。”
侯府的下人紛紛跳出來,圍著夜輕舞。
楚雲寒俊臉罩著薄霜,冷冷開口,“本王看誰敢。”
話音一落王府的侍衛湧上前,護在夜輕舞的麵前。
夜正天自然不敢與楚雲寒硬來,而是緩緩到齊王跟前,恭敬地道:“王爺,這是老夫的家事,老夫隻有教育好女兒,王爺才能高枕無憂。”
話的意思很明顯,夜輕舞今日的事情會牽累到齊王,如果他硬要幹涉,那在場的人都會去皇帝麵前告狀,那皇帝怪罪下來,齊王將要承擔後果。
而夜正天懲罰了夜輕舞,那這件事情就是侯府的事,與齊王無關。
楚雲寒劍眉微挑,露出不悅之色。
“好你個壽寧侯表麵話裏話外都在為本王打算,可本王的愛妃讓你處置了,本王的顏麵往哪擱?”
夜正天卑躬屈膝地垂頭。
“齊王殿下,您誤會老夫的好意了。”
夜輕舞看著麵前卑微的父親,冷哼出聲,“父親大人,張太醫說藥膳有問題,可卻沒說是我動的手腳,不用那麼急著為妹妹報仇。”
她坦蕩一笑,環視了眾人一圈。
“你們都信張太醫的話對吧?”
“那自然的。”
夜輕舞檀唇微勾,露出一抹淺淡笑意,“那很好,妹妹流產的事情與我關了,方才張太醫的話你們都聽到了,三碗藥膳中隻有蘿卜杏仁煮牛肺有問題,而夜清紅小產與我做的藥膳沒任何關係。”
她秀眉微眯,“所以呢,你們不要再此混淆視聽了。”
夜正天臉色微青。
“即便清紅小產不是因為你的藥膳,那大家中毒是真的吧!”
夜輕舞輕輕搖頭。
“也與我無關,是侯府有人做了手腳,父親大人應該查查侯府的人,而懲罰我這個無辜之人。”她美目微暗,沉聲道:“父親大人,沒有證據,你卻言之鑿鑿的誣陷女兒,難道大家中毒一事與您有關。”
“你放肆,你這個惡女,下毒害人還敢大放厥詞,老夫怎麼會你這樣頑劣的女兒。”夜正天氣得血壓飆升,心口發痛,顫聲怒斥她,“你害人,還敢誣陷老夫,真是豈有此理,我們侯府的顏麵都給你丟盡了。”
“父親大人。”夜輕舞截住他的話,“您錯了,丟人的可不是女兒,而是聽風就是雨的您。”
“你!”夜正天一雙包含怒火的眸子直視她。
夜輕舞迎上他怒火騰騰的雙眸,大袖一揮,從袖口拿出一本本子來,“我忘了說了,今日宴席的所有用量我都有記錄下來。”
她本子翻到藥材那裏,“我本子裏明明寫的蘿卜杏仁煮牛肺,苦杏仁用量十五克,怎麼就會多出來這麼多呢?而且我給主廚也寫明了,苦杏仁十五克。”
“為什麼上桌的蘿卜杏仁煮牛肺中的苦杏仁量是我寫明的幾倍?”
她美目微轉直視夜正天。
“父親大人,您說說這怎麼回事呢?”
“今日的宴席是你在主持,與老夫何幹。”
“好,那父親大人就閉起您的嘴,今日的事情就讓女兒來查,您在一旁看著就行。”夜輕舞將本子收了起來,魄氣逼人。
“我沒記錯的話,所有藥材我都沒多買,要用多少就買了多少,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檀唇微勾,露出一抹絕豔的笑意,目光環視著每個肚子的人。
“今日宴席大約一百五十桌,蘿卜杏仁煮牛肺中的苦杏仁每桌十五克,那一起購買的事兩千兩百五十克,采辦今齊王府陳長史之手,藥鋪掌櫃那邊也有記錄。”
“而今日上桌的蘿卜杏仁煮牛肺的苦杏仁卻有四十五克之多,加起來的話六千七百五十克,我從來就沒買過這麼多,這多出的三倍苦杏仁是哪裏來的?”
她的聲音格外響亮,擲地有聲。
“昨夜我與王爺一起去的後廚,一直忙到天亮左右才回去休息,不管是王府的人還是侯府的人都可以作證,我根本就沒機會多放這三倍的苦杏仁。”
眾人聞言竊竊私語。
“齊王的人品還是信得過得,而且有藥鋪掌櫃,王府陳長史作證,難道侯府有其他人做手腳?”
“不知道呢,指不定是齊王妃自圓其說呢!”
“不管怎麼樣,我們等人吃了她弄的藥膳中毒的,她都要負責到底。”
夜正天臉色暗沉著。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陷害你?”
“對。”夜輕舞尖細的下巴微微抬了起來,“而且陷害我的人就在你們這些人當中。”
“夜輕舞,說話可是要講究證據的,沒證據那你就是構陷他人,你可想清楚了。”夜正天滿是不悅地提醒她。
夜輕舞淡淡一笑,“證據我當然有。”
接著她徐徐說道:“為了不讓人算計我,藥膳類的三個菜,我昨天晚上才寫出來的,藥材也是臨時去買的,而凶手要一時間買到六千七百五十克苦杏仁雖然並不難,但應該起碼幾家藥鋪才買到的,查查便知道了。”
楚雲寒馬上就讓李田,張青去查。
大家都不吭聲了,等著真相,而這期間綠豆湯也煮好了,夜輕舞讓眾人喝下綠豆湯解毒,省得大家難受。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李田和張青回來了。
李田,張青躬身回稟。
“王爺,王妃娘娘,卑職查到是侯府的陳管家以您的名義到藥鋪買了大量的苦杏仁。”
夜輕舞雙眸猛地一縮。
“陳管家?”
夜正天也是驚得眼珠子都掉下來了,要知道陳管家從前是他的書童,一直跟著他,在夜家已經有幾十年了,陳管家所作所為很多都是經他允許的。
一時夜正天臉色像是開染坊一樣的,各種顏色在臉上浮動著。
他氣得直甩袖子。
“來人,去把陳管家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