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帝臉色微沉,一雙犀利的眼眸冷冷注視著張太醫。
“還敢狡辯,難道齊王妃會胡亂冤枉你們不成?”
他氣得直甩龍袍,怒道:“來人,將這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朕拖出去斬了。”
張太醫老淚縱橫。
“陛下,微臣等人在您身邊多年,盡心盡力,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您的事,微臣等人怎麼會害太後,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您不能聽齊王妃的讒言,就定微臣等人的罪。”
其他太醫也跟著磕頭哭訴。
“陛下,您是聖明之君,要定罪也應該拿出證據來,讓臣等心服口服才行。”
瀾貴妃突然上前,溫溫柔柔地提醒元宗帝。
“陛下,臣妾也覺得這件事情必須拿出證據來,不然這難堵悠悠眾口,您若是沒證據就處罰了張太醫人等,這天下的百姓怎麼說您,朝堂之上必定又將掀起軒然大怒。”
元宗帝臉色晦暗莫測,一雙寒潭深不見底,令人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夜輕舞很明白,如果沒證據,他們肯定會倒打一耙,所以她認真地想了想,一雙美目微微亮,神色淡淡地落在周太醫身上。
“要證據很簡單。”
夜輕舞恬淡一笑,“自然是周太醫……”
她剛開口,周太醫立即就跳了起來,非常激動地反駁道:“齊王妃,你說老夫謀害太後,那就拿出證據來,別在這裏信口開河,妖言惑眾的迷惑大家。”
“周太醫,本王愛妻何曾冤枉你。”楚雲寒劍眉微挑,俊眸冷冰冰地看向周太醫,凜然開口道:“本王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們周家祖籍在西海,你們周家現在還有一大批人住在西海,每年往來上京城的親戚不計其數。”
他的聲音清冽,透著人膽顫的寒意。
周太醫不敢看楚雲寒,隻覺寒氣撲麵而來,他不自覺地哆哆嗦嗦起來。
“齊王殿下,這上京城的大臣誰沒親戚,哪個不都是親戚來往密切,不止是臣,其他大臣也一樣。”
他說著淚水從眼角滾滾落下,“陛下,老臣冤枉哪!這個也能算證據嗎?”
楚雲寒對他的行為嗤之以鼻,俊美的臉上蕩漾著冷傲之色,輕蔑地瞥了周太醫一眼,一雙璀璨的俊眸落到夜輕舞身上。
“輕舞,你來告訴他。”
夜輕舞朝絕美的楚雲寒重重頷首,方才她悄悄給楚雲寒使了一個眼色,他就已經明白她的心思。
她一麵迤迤然緩步走動著一麵居高臨下地看著周太醫。
“周太醫,估計你忘了吧,你們這群太醫中,隻有你住在西海,而河豚魚隻有西海盛產,其他人若是想弄到河豚魚,那是非常難的。”
“所以你的親戚來來往往的沒給你送河豚魚嗎?那這河豚毒,你自然輕而易舉就能弄到,要知道這官員在上京城買河豚魚那都有記錄。”
是的。
河豚魚有劇毒,所以凡事采買必須有記錄,但是這家中捕撈私帶,那很少能讓人知道,所以也無法記錄。
她美目微轉,檀唇露出一抹狹隘的笑意。
“陛下,您讓人去查查我們這群人中誰購買過河豚魚,這樣我們就可以排除沒嫌疑的人,如果他們當中全部人都沒有買,那隻有周太醫家裏有河豚魚了。”
周太醫嚇得麵色發白,一雙銅鈴眼睛瞪得老大,鼓鼓的,顯然是沒想到夜輕舞用這種辦法查。
元宗帝臉色微暗,目光掠過厲色,寬大的龍袍一揮。
“來人,立即去查查。”
守候在外麵的宮人立即領命去查了。
此刻眾人都在麵麵相覷,雙眸微瞪著,你看我我看你,都在想自己家裏是否購買過河豚魚。
差不多半炷香的功夫,宮人回來複命。
“回稟陛下,奴婢查清楚了,最近一年大臣中無人購買河豚魚,不過這戶部那邊有記錄周太醫前幾個月有送河豚魚進宮給陛下。”
“周太醫,你還有什麼可說。”元宗帝濃眉微皺,犀利的眼眸冷瞅著周太醫。
周太醫冷汗直流,跪在地麵上的身軀微微發顫。
“陛下,不是老臣,老臣怎麼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夜輕舞見周太醫麵露慌色,顯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她沉著俏麗,冷然怒斥道:“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嗎?這河豚毒放眼整個人上京城,隻有周太醫府上有河豚魚,難不成周太醫覺得陛下會給太後下毒?”
她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音貝。
“還不老實交代。”
周太醫老臉蠟黃蠟黃的,整個人顫栗著。
“不是微臣,微臣沒有下毒。”
眾人都悄悄覷著周太醫,有人小聲說道:“沒想到周太醫看著老實巴結的,竟是如此歹毒,還敢謀害太後,簡直是不要命了。”
“陛下,事到如今他還狡辯,直接拖出暫了。”
周太醫冷汗直流,一張老臉慘白慘白的。
元宗帝眼眸微闔,露出一抹狠戾之色。
“來人將他拖下去,到集市去問斬。”
周太醫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悲戚地喊出聲來,“陛下,不是微臣做的,是張太醫,他給太後下的毒。”
他痛哭流涕,“老臣絕對不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醫者仁心,老臣不會害人,是張太醫,清晨下馬車的時候,太後轉移到鳳榻上,老臣與幾位太醫都出來了。”
他激動的哀嚎,“隻有張太醫在寢宮之中,老臣想同張太醫商量太後的毒,卻撞見他給太後喂食東西。老臣當時沒多想,可如今想到這張太醫肯定是喂太後吃了河豚毒。”
“張太醫前日問老臣索要過河豚魚,其他太醫都可以作證的。”
張太醫憤然反駁他,“周太醫,你胡說什麼,老夫與你無冤無仇,你要這樣冤枉老夫。”
“李太醫他們都可以作證。”周太醫手指著其他太醫,“你前日是不是給問老夫要了河豚魚,今早你是不是一個人在太後寢宮裏待過。”
他說著,似乎還想起了什麼,“太後不肯喝覺得味道太怪,你哄騙太後說是藥,良藥苦口利於病,你是不是這樣說的?”
張太醫不承認,氣得麵色發青,憤然道:“周太醫,你未免太過分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害太後,現在卻反咬老夫,你簡直是可笑至極。”
正在他言之鑿鑿時候,一道蒼老虛弱無力地聲音飄了出來。
“張太醫,你居然敢害哀家,你今早給哀家喂食時,哀家並沒有全部咽下去,嫌太苦了,等你走後,哀家將它吐在了痰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