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殿下帶人追刺客去了,卑職也要過去幫忙了。”
楚雲寒追刺客去了。
夜輕舞心懸了起來,這其中肯定有古怪,好端端的有刺客衝到禦書房。
她正思索著,鍾靈宮外麵響起了急速的腳步聲。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曹培手拿拂塵,身後跟著提燈籠的小宮人。
他們一眾人匆匆到了夜輕舞的麵前。
“齊王妃,您趕緊奴婢走一趟,齊王殿下中箭了。”曹培額頭上涔著細汗,密密麻麻的,他也來不及擦拭,氣喘籲籲地開口說道。
直覺告訴夜輕舞,今夜將不太平,不過她還是沒想到受傷的是楚雲寒。
聞言,夜輕舞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楚雲寒不是武藝高強,怎麼就會受傷呢?
她來不及細問,立即隨著曹培前往皇帝住的長春宮。
有曹培領路,夜輕舞很快到了長春宮。
長春宮燭火通明,仿若白晝。
裏裏外外都是把持的侍衛,太醫醫女神色慌張地進進出出,生怕慢了一步,就被皇帝責罰。
夜輕舞到了長春宮的偏殿,殿裏殿外都站滿了人。
有前來抓刺客的侍衛,商討對策的大臣,還有諸位王爺,就連欽天監也來了。
他們一眾人見到夜輕舞來了,目光紛紛看過來。
夜輕舞提起裙擺迤迤然地走進偏殿內,滿殿都是人。
而元宗帝直挺著背梁沉默地站在雕花的檀香木床前,背對著她。
夜輕舞看不見元宗帝的神色,可從眾人凝重的臉色來看,元宗帝顯然已經到了震怒的邊沿。
曹培率先到元宗帝跟前稟報。
“陛下,齊王妃到了。”
元宗帝幽幽地轉過身來,憂色地看了她一眼,“你過來看看他,老五身中箭傷,這利劍太醫們都不敢撥,你看看有什麼好法子撥了這箭。”
元宗帝讓開來,夜輕舞才看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楚雲寒。
煌煌燈影下,楚雲寒神色懨懨地依靠在錦枕上,一張俊臉蒼白無血色,太醫已經給他包紮過了,光著上身,一塊白色紗布纏在胸口,那長長的利箭立在胸口,看上去尤為的嚇人。
即便隔了一段距離,夜輕舞依舊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他靠在錦枕上,朝她展露一個迷人笑意,“本王沒事。”
一旁的太醫立即揭穿了他。
“齊王殿下,若不是您常年習武,身強體壯,這一箭穿心,可不是鬧著玩的,您好生歇著吧。”
夜輕舞也跨步上前替他查看傷勢。
楚雲寒掙紮著要起來,然而他始終是有氣無力,隻能依靠在錦枕上。
夜輕舞看著麵色蒼白,氣若遊絲的楚雲寒,不禁生氣地道:“都什麼時候了,別動,我給看看。”
她按住楚雲寒,揭開他身上的紗布,看箭中了有多深。
光滑的肌膚展露在她眼前,同時她也看到一根利箭穿進了他的胸膛。
箭頭露在後背,被箭沾染的肌膚開始變黑,有鮮紅的血液從箭口涔出來。
箭上有毒,並且帶有很強的腐蝕性。
夜清舞眼眶微紅,難過的差點哭出來。
淚光點點地迎上他那雙深邃無邊的眼眸,他蒼白虛弱涔出細密的冷汗。
楚雲寒似乎看出她的難過,勉力擠出一個笑容,“本王沒事,武將受傷乃是家常便飯的事,不疼。”
這男人還逞強。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製讓自己冷靜下來,對元宗帝說道:“陛下,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拔箭。”
話音一落,站在殿中的王爺們紛紛道:“齊王妃,這老五利箭穿心,拔箭那會傷到心口,一個不慎就一命嗚呼了。”
“沒錯,這可不是兒戲,也不是什麼普通的病,若是拔箭的時候傷及心口,那老五還有救嗎?”
“陛下,老臣還是支持王太醫的法子,將箭口兩端鋸掉,不要拔箭。”思想保守的恭親王也不讚同夜輕舞的做法,斬釘截鐵地說道。
元宗帝負手而立,滿臉憂慮地看向夜輕舞,“你怎麼說?”
夜輕舞心中明白,這群王爺的意思拔箭傷心髒,一個不慎大出血,亦或著傷到了心髒,那真是無力回天,隻能等死。
不拔箭,興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那怎麼可能呢!
他們說的問題確實都會遇到,會很危險,有性命之憂。
可那是用古代的救法,用她後世的救法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夜輕舞輕輕側過身,美目微抬。
目光從諸位王爺臉上掃過,擲地有聲地一字一字地說道:“這箭傷有毒,如果不拔箭,那他隻有等死的份,我們先拋開箭有毒的事來說,那箭身留在體內,對身體有危害,會引起各種病狀。”
她也不想解釋太多,用後世的術語來說,在場的人都聽不懂,估計還會將她當成瘋子來看。
所以她表現的特別強硬。
“隻有聽我的,將箭拔了,才是最好的治療辦法。”
恭親王老神在在的捏著山羊胡,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直視著夜輕舞,嚴肅地問道:“老五若是有什麼事,你能擔得起嗎?”
夜輕舞霸氣應道:“能,大不了陪葬,有什麼擔不起的。”
床榻上的楚雲寒聞言眸中浮光隱現,微訝地看著她,隨即他忍著身上的劇痛,虛弱地說道:“皇兄,臣弟相信夜輕舞,讓她給臣弟拔箭吧。”
恭親王還是很擔憂,深深皺眉,“雲寒,你可要仔細想明白。”
元宗帝早就不想聽眾人爭論下去,楚雲寒的話讓他下定了決心,他龍袍一揮,威嚴道:“諸卿行了行了,都別爭論了,讓齊王妃給老五拔箭吧。”
元宗帝說著,一雙明亮的眼眸看向夜輕舞,似乎詢問她是否需要人手。
夜輕舞朝元宗帝一字一句地頓道:“陛下,臣女一個人就行。”
元宗帝重重點了點頭,帶著一群人出去了。
整個殿宇就剩下夜輕舞與楚雲寒兩人,她轉過身看著臉色發白,呼吸微弱的男人,神色有些冰冷,“傷得這樣重,還說不疼,逞能。”
怨嗔的聲音透著一絲心疼。
楚雲寒菲薄的唇角微微一揚,朝她虛弱一笑,“愛妃心疼本王,本王甚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