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皓軒離開了茶樓廂房,並未直接回到鄭家,他去了一趟藥鋪,從周大夫那裏取了一些藥方,有滋補鄭沈氏的藥方,也有趙晗如的,將這些妥善保存好,這才提起了腳步,往鄭家的方向而行。
天開始下起了綿綿細雨,他抬起頭望了一眼,盡管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隻是腳上的步伐卻因此加快了些許,當他邁入鄭家的大門,恰好是一場大雨接踵而至,他不禁有些慶幸起自己竟完全躲過了這場天來橫禍。
這時的鄭皓軒心情已比之前好了許多,至少沒有再生趙晗如的氣,他去了一次鄭沈氏的房間,將藥方交到了她的手裏,鄭沈氏僅是點了點頭,卻並非和他立即答話。
鄭皓軒自然有些奇怪,以為她的身體有恙,關切地詢問她的恢複情況究竟如何,在得到她所言的不錯之時,心裏不是不覺得疑惑的,既然身體有了大好的跡象,為何鄭沈氏還那麼悶悶不樂,莫非又有什麼煩心事嗎?
鄭皓軒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不禁想到了一個人,試探性地問著她,道:“娘,你這般不開心,可是因為我待晗如不好?然而,我可沒有欺負過她呀,是她一再地疏遠我,我這才和她發生了一些不愉快。難道,她來你這邊訴苦了?”
鄭沈氏聽著他的這些話,不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晗如才不是這種小肚雞腸的人呢,她沒有來娘這邊,甚至連抱怨的一句話都沒有,就一個人靜靜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做著自己的事情,半點都不曾逾越。”
鄭皓軒聽她這麼說,一時之間倒是猜不透她適才不開心的具體緣由,向來不喜歡在心裏多出一個解不開的心結,來回發酵、折磨自己,於是,他再度問出了口,道:“娘,你還是告訴我吧,你適才不開心,究竟是為了什麼。”
鄭沈氏也沒有打趣他的任何意思,看他真的想要知曉,不禁點了點頭,道:“好,娘問你,你剛才是不是去見了趙鬱如?”
鄭皓軒不想隱瞞她,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所想緩緩說了出來,道:“我之所以找她,無非是想讓她看清事實,我不會娶一個毒害娘的妻子,更不會為了所謂的一些情感,輕易受誰的無端糊弄。隻是,這麼做的後果,是不是會讓人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不然的話,娘也不會問我這個問題了。”
鄭沈氏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若是在心裏決定了一件事情,定然不會輕易改變,旁人說的左右不了他的持之以恒,唯有他自己才可以做出改變,她相信他對於趙鬱如的感情是因為什麼開始逐漸轉淡,可是她很想知道,這其中最主要的因素是自己,還是趙晗如。
或許是猜到了鄭沈氏會問出這個問題,鄭皓軒先她一步答了出來,道:“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想娘也已經看出了,晗如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女子,遭受那麼多冤屈的情形之下,還能堅定著自己的心,對於這一點,我確實很是佩服。”
鄭沈氏聽到他對於趙晗如的讚賞,臉上不禁浮現出了笑容,道:“娘早就和你說過,晗如和那位大小姐有太多的不同,若是你靜下心仔細發覺,定然會明白,她是一個好女子。因此,娘才不想讓她輕易受傷。”
她停頓了一會兒,思緒似是開始百轉千回,到了最後竟隻剩下一聲歎息,道:“晗如在趙家不得重視,甚至連千金小姐該有的一切都不曾擁有過,可她從未真的抱怨過一句,她僅是待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裏,過著自己寧靜的生活,也守住自己從未曾改變的心。再多的磨難,再多的陷害,她都咬牙克服過去,試問這樣一個無懼風浪的女子,該要去何處尋找而來?”
鄭皓軒還未找尋得到有關趙晗如的過去,因此目前唯一能夠明白的便是她過得很苦,如果不是真的經曆一次陷害的整個過程,他還真的不會知曉,趙晗如的境遇會是如此坎坷。
畢竟,那時氣憤的他可並沒有考慮過休掉趙晗如以後,對她而言會是何種後果,如果她不為自己爭辯和努力什麼,他定然會立即如了趙鬱如的所願,寫好一紙休書,二話不說地拋給無辜陷害的趙晗如,再然後呢,就沒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