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活命之據

阿銘從鄭皓軒的書房裏拿來筆墨紙硯,依次擺放在桌上,趁著阿銘研墨之時,趙晗如拿起筆蘸了些許墨,在紙上寫下了確保翠兒和她的親人離開鄭家皆是性命無恙的字眼。

她仔細看了一遍,確認不會有任何問題,剛要開口和鄭皓軒說些什麼,他便將自己係在腰間的印章取下,在她寫滿字的紙上蓋了不可撼動的章。

或許,真有那麼一瞬間,趙晗如會有一種不該有的奢望,奢望憑著自己的些許努力,會讓他慢慢忘卻心裏的那位美麗大小姐,可惜當她真的親身經曆過了一次又一次突如其來的意外之後,她才明白自己的奢望也僅僅是奢望。

鄭皓軒從來都不信任自己,他對於趙鬱如的感情並沒有任何衝淡的跡象,即使那一次陷害自己的場景完全映入他的腦海裏,可他仍然沒有半點動搖過,這樣一個身心都不可能屬於自己的人,她難道還要在這裏多加奢望嗎?不會的,一點都不會的。

趙晗如將這張保命符交給了翠兒,看著她興高采烈地離開大廳,她的使命也算是告一段落,聽著鄭皓軒囑咐阿銘幾句,隨後便快步離開的身影,她忽然發覺自己的存在竟然是那般多餘。

她還是站在原地,可是心裏卻漸漸生出了幾分疲累,就在她想要回到自己房間等待接下去的安排之時,她卻忽然聽到了漸漸而來的腳步聲,她抬起頭來,竟發現是鄭皓軒朝這裏又重新走了回來,她一時不知他想要做什麼,於是隻能待在原地不動。

鄭皓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過來,不過看她剛才似乎要離開的意思,道:“你要去哪裏?莫要忘記了,你的嫌疑還沒有徹底解除。盡管阿銘跟著翠兒離去的方向尋找答案,但這卻並不能代表,你就是無辜的。因此,你哪裏都不可以去。”

趙晗如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是什麼,她隻是忽然覺得有些累了,想要立刻回去休息,或許躺在床上的她,還可以順便理理自己所有的思緒,為的便是能夠明白在自己的身邊到底還會不會再有趙鬱如布下的棋子,她不能再讓無辜的人因為自己而受累,道:“我隻是感覺身體不舒服,想要回去休息一下,我哪裏都不會去,就待在自己的房間裏,你可以派人監視我,我不會有任何意見。”

鄭皓軒看著她此刻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想著適才她喝下的羊蹄羹,不覺明白了什麼,道:“別以為你以身犯險,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沒用的,你根本就不可能會……”

他的這句話還沒有完全說完,她便已經承受不住地暈倒在了地上,他趕忙扶起了昏迷著的她,這才發覺她的手心裏皆是一道道細微的傷痕,像是指甲狠狠嵌入手心裏,這樣的深度顯然是驗證了她適才忍受的痛楚究竟會有多少,難道她剛才一直在默默地忍受著這些痛楚嗎?

如此危急之時,鄭皓軒也顧不得自己的心裏是否還對她存有埋怨,抱起了昏迷的她,快步朝著鄭沈氏的房間而行,好在給鄭沈氏診治的周大夫還未真的離去,他倒也不用再花多餘的精力派人去請。

隻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當周大夫看過她的病情之後,卻是本能地擰起了眉,神情裏也帶著他難以理解的凝重之意,道:“少夫人這病的情形,乍一看確實和夫人的症狀有些相同,然而,並不是如此。我估摸著,在此之前,少夫人就已經中了某種毒,如今再加上此毒,醫治的風險必然不小,如果不能徹底排清少夫人體內的毒,不單是她今後的生活會有影響,就連她此時的性命也會斷然保不住。”